闻铃情不自禁地给司徒朝暮竖了个大拇指:“你真的是我辈楷模,太励志了!”
裴星铭却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要是不出去折腾那一趟,你现在也不至于困成这样。”
司徒朝暮白了裴星铭一眼:“你不是也跟着去了吗?”
裴星铭:“我又不爱学习,还不是爱去哪去哪?”
司徒朝暮:“……”我竟无话可说。
裴星铭也是真的言行一致,说不爱就不爱:“反正不管你请不请假哥今天都要请假。”
闻铃弱弱地接了句:“那我也、去上课吧!”
裴星铭:“?”
闻铃说前半句话的时候,裴星铭的表情还挺理所应当,但是等她说完后半句话,他就一脸懵逼了:“不是你先说的要请假么?”
闻铃不好意思地皱了皱鼻子:“我本来是想偷懒一天的,但是司徒实在是太上进了,令我自愧不如,而且吧,确实是该毕业了,身边人见一天少一天,不如好好珍惜当下的每一天。”
裴星铭是一点儿都没被说服,只觉得她们俩不可理喻:“随你俩便吧,我回家了啊,困死了。”说完,直接转身,往小区里面走。
周唯月见状立即跟在了裴星铭身后,一边回头朝着司徒朝暮和闻铃摆手一边说:“再见,我也回家啦!”
司徒朝暮和闻铃也没阻拦他俩回家,反正拦也拦不住,更没必要拦,裴星铭就算是去了学校也是趴桌子上睡觉,请假一天和不请假完全没区别,至于周唯月,人家早已凭借着卓然出众的舞蹈功底和天赋通过了东辅师范大学的单招,连高考都不用再参加了,何必再强行要求人家去学校上课?
然而等裴星铭和周唯月走了之后,司徒朝暮却一直站着没动,闻铃也没催她动身。现在的时机也很好,小区大门外仅剩下了她们两个,闻铃就借此机会和司徒朝暮聊起了昨晚在机场发生的事:“你不觉得昨天晚上宋熙临的表现很奇怪吗?还有他爸跟那个神经病女的,都很奇怪。”
司徒朝暮知道闻铃想说什么,也不可否认,而且这件事她自己也琢磨了很长时间:“确实挺奇怪的,那个女的一开始坚持自己没有认错人,后来却又承认自己认错了人,可她确实是喊对了宋熙临的名字。如果两个人只是长得像所以认错了情有可原,但哪里会有不仅长得像还就连名字都一样的人呢?”
闻铃又补充道:“还有,宋熙临警告那个女孩儿时候说的是以后再敢羞辱宋熙临就怎么样怎么样,可是按照常理来说,他不应该说‘以后再敢羞辱我,就怎么怎么样’么?”
总结来说,“宋熙临”是站在非宋熙临的角度去维护了宋熙临。
闻铃又猜测着说:“会不会是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宋熙临?或者说,一个是阿临,一个小风?”
司徒朝暮聪慧过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一重?她甚至想到了他们最初相识的那一天,签租房合同时,他提笔就写错了自己的名字。
宋的第一笔是点,部首是宝盖头,而他却写了个“厂”。
如今想想,或许那不是写错字了,而是写对了,他习惯性地写出了自己真正的姓氏:顾。
他随了妈妈的姓。
他的妈妈还说过,他儿时所有的委屈、怨恨、叛逆和偏执皆起源于七岁那年的一场别离,令他痛苦万分。
司徒朝暮曾一度以为他是因为和父亲的分离而感到痛苦,现在想想,或许真正令他感到痛苦的可能是手足分离。
而他的妈妈又总是喊他“小风”,就连他爸昨晚也在情不自禁之下喊了他“小风”,或许,他的真实姓名是:顾什么风?
“熙临”对应的是“夜阑”。
一朝一暮。
一晨一晚。
刹那间,司徒朝暮的脑海中灵光一现,猛然蹦出来了一个名字,像是之前听谁说过一般——
顾晚风。
他的真名会不会是叫顾晚风?
但是司徒朝暮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宣之于口,神不改色地回答闻铃的问题:“或许都有可能吧,但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情。我们认识的只有眼前的这一个宋熙临,也只和他相熟,至于有没有另外一个宋熙临的存在是不重要的,反正我们也不认识他。”
闻铃由衷而发:“你想的可真开呀。”
司徒朝暮耸耸肩:“本来就是这样的。”
闻铃:“但如果真的有两个宋熙临的话,你会不会觉得他是在骗你?”
司徒朝暮坦然而又认真地说:“不会呀,我有什么好骗的?还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地折腾出来两重身份?”
闻铃:“那你就一点也不好奇真相?不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宋熙临?”
司徒朝暮实话实说:“好奇,但不是特别想知道。”
闻铃:“为什么?我超级想知道!”
司徒朝暮:“他那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又冷漠又倔强又拧巴,想告诉你的东西肯定早就告诉你了,不想告诉你的东西打死他他都不会说。既然他到现在都没有说,那就说明他不想说,我又何必想知道?”
闻铃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啧”了一声,叹息着说:“你真是一个超级理智的纯爱战士,简称:你超爱。”
司徒朝暮:“……”
你也是蛮会玩梗的。
又等了两三分钟,宋熙临还是没有出现,反倒是厅响骑着电动摩托车来了。
单脚支地的那一刻,厅响将头盔前的护目镜往下一扳,满含庆幸地感慨了一句:“幸好你们都没走,我还担心会来晚呢,赶不上大部队了。”
司徒朝暮太知道厅响是来干嘛的了,冷冷地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虚伪的面目:“什么叫我们‘都’没走呀?我重要么?我要是让你带着我去学校你愿意么?”
闻铃的双唇一抿,紧张、心虚又羞涩地瞧了司徒朝暮一眼。
厅响顾左右而言他:“诶?铭砸和月月怎么不在?没来呢还是已经走了了?”
司徒朝暮:“走了,不想当电灯泡。”
闻铃嗔了她一眼,回复厅响:“没走,请假回家了。”
厅响:“他俩怎么了?”
闻铃:“太困了。”
厅响:“……”
虽然但是,也能理解,因为他今天早上也想请假来着,但还是凭借着一腔毅力起了床。
“你们俩怎么没请假呢?”厅响又问,“不困么?我都要困死了。”
他的眼底也是一团乌青,脸色灰白。
闻铃看着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那你干嘛还要来呀?绕这么大一圈,多麻烦呀。”
厅响的家不在这个方向,每次来她们四革马小区都要绕着七中转一圈。
“那不是快毕业了么。”厅响本想去挠头,结果抬起手之后发现自己还带着头盔,又尴尬地把手放下了,“身边人见一天少一天,不如珍惜现在的每一天。”
这句话,闻铃刚才也说过,然而当厅响说完这句话之后,闻铃的眼圈却一下子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