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饿骨轮回[无限](70)

又过去半小时,钟言才带着白芷和飞练一起回去。楼下有个小花园,大人孩子都在健身器械上练着,还有人打羽毛球。

“你还是在楼下等着吧,我上去看看,顺手把你的饭拿下来。”白芷走到楼道口拦下钟言,“万一仙家没走,它不会冲我来。”

“那你小心。”钟言退了回来,看白芷上去之后找了个横椅歇着。他怕飞练憋闷,便将拉锁拉开一半,里头黑乎乎一团看不清楚,只有弯曲的小触手往外跑。

钟言笑了:“你总想着跑出来干什么?”

飞练没有回答,又伸出一条来,紧紧勾住他的腕口,像轻柔地摩挲。

“你老实点儿,别总什么事都挡在我前头,祖师爷能耐比你大,你这条命根本不够用。”钟言也怕他死了,“刚才你见过了吧?世上除了鬼,还有其他的东西。”

“见过了。”飞练不折不挠地摘他戒指,“仙家跑了。”

“除了大仙,还有半人半鬼,也就是你我这样。再者,还有各种各样的,你看着他们是活着的,其实早就是活尸了。风水改动,巫术变更,降头莫测,这些都是咱们要防着的。你和你娘亲已经死过一回,她没法复生,但你有了第二次命,别再丢了。这些记住了吗?”钟言问。

飞练还没回答,一个人坐到了钟言的旁边,钟言余光一瞥,是住在409的张强国,年过半百,满头银发。

“这么晚,您怎么下来了?”钟言将拉锁拉上了。

“楼下坐坐。”张强国看着正前方,“到楼下坐坐。”

“您孙女呢?”钟言低头看向他的鞋,如果自己没记错,张强国最心疼的就是他孙女张晓晴。

“我楼下坐坐。”张强国只是这样回答,“晓晴还没回来。”

时间仿佛被开了慢速,一秒钟都格外漫长,钟言心有所想,放出了烧死鬼来保护自己和飞练。

“张强国。”他直呼姓名,“您就没发现,您已经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副本越来越高能了,嗷。

飞练:试图在师祖面前表现。

白芷:噫。

第36章 【阴】年降尸6

话音一落,钟言身后的鬼影立马立了起来,离张强国不过半米。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在望思山上吃了金弹的亏,现在可不能再来一次。

背包的拉锁也不知不觉地开了,飞练露出一只眼睛来。

“我坐坐就走。”直到这时张强国才转过脸来,是一张完全没有了血色的脸,唇部发青紫,“再坐一坐,再坐一坐,我就要走了。”

没感觉到阴森的杀气,钟言马上判断出张强国现在的状态是刚死没多久。清风不知道原身以死,只有刚死的人处于混沌状态,才会有他这样的想法。

“那为什么现在不走?”钟言加大了一些音量,混沌状态时还会有听力,但视觉已经没了,这状态维持不了多久的。

“等晓晴回来。”张强国说,脸转向东南方,“晓晴从那边回来。”

钟言也看向东南,那边刚好是小区的东南门,怕是他的孙女出门了还没回家。而刚好这个时间张强国就出了事,猝死在家,现在是留下最后几秒还想再看看孙女。人总是这样,离世时心里若有牵挂,走得不安。

“晓晴她以后好吗?”身后苍老的声音在问。

钟言想了想:“很好。”

“她以后好吗?”张强国又问一遍。

“好,很好,学业有成,家庭美满,衣食无忧,一世安康。”钟言笑着说,眉心也微微皱起。这是他最后的善意了,张晓晴那个姑娘的命,他其实早就算过,因为张强国不止一次求过自己。为了不泄露天机,钟言从未告诉过这位老人,他一直以来最放心不下的孙女长大后并不平顺,终身命犯桃花,注定走桃花劫,逃不开。

等到他再转过去,张强国已经不见了。

钟言倒是释怀一笑,这老爷子是好人,已经准备好投胎去了,估计下辈子是个享福的命,不用像这辈子,为了儿女辛劳一生,儿子对他还不怎么样。

唯独遗憾的就在这里了,他只是想再见见孙女,偏偏最后这一眼没有看到。

人生在世,最后一眼没有看到……只是这样一想,钟言的胸口强烈地疼了起来,宛如金锥刺穿,疼得后背发紧。他连忙捂住心口,护住了跳动次数每分钟只剩下十几下的心脉,可方才那股劲儿还是挥之不去,驱之不散,紧紧地缠绕在他心头。

趁着外面漆黑,飞练大胆地伸出两只触手来,揉起了钟言面颊的左右两侧。“师祖,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钟言擦了一把冷汗,之前从没这样过,“可能是饿久了。”

“饿了。”飞练重复了一句,小偷小摸地钻出眼睛来看他,钟言赶紧摇摇头:“没事,等白芷下来就好了,咱们离开这儿。”

脚步声再次响起,却不是白芷从楼上下来,而是东南方向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儿回来了。钟言往那边一瞧,正是张强国的儿子张军,手里拉着的是张晓晴。

“大哥哥好。”张晓晴到了面前主动打招呼,因为钟言总是穿着奇怪,张军很不乐意女儿和他认识,板着面孔就要带人上楼。平日里钟言也只和一些小孩儿有交流,孩子心明眼亮,心里也没有偏见,对他比较包容。

但这回,他不得不把张军拦下:“等一下,一会儿再上楼。”

“干嘛?你什么意思?”张军显然不耐烦,恨不得赶紧结束对话,像看一个疯疯癫癫的神棍。

“楼上……”钟言犹豫了一下,总不能说,你父亲在家死了,刚走,这时候先别让孩子去,因为小孩儿眼神明亮,万一看见阴差容易生病,他只能换一种方法,“那边的秋千没有人玩儿,你带女儿玩儿一下吧。”

“你有病吧!我爱几点上楼就几点上楼!成天疯疯癫癫的,你再瞎说八道试试!”张军将他那条胳膊推开,楼里好几个人都觉得钟言有毛病,神出鬼没,穿得稀奇古怪,看着也不像有正经工作。

上回有个巡楼的保安还差点被他吓着,大半夜的,走廊里都没灯了,钟言一个人站在楼梯里,不说话也不动。从那以后所有人都避着609的一男一女,要不是物业不管这事,他们都想把钟言轰出去。

察觉到单肩背包里的飞练起了杀心,钟言赶紧将包挎在肩上,淡淡地说:“我是为你好。”

“你要为我好就离我女儿远点儿!”张军扬起拳头警告。张晓晴一瞧爸爸生气了,撒开小腿跑进了楼道,很快消失不见。随着她的消失,另外一个人下来了,就是拿着一个黑色饭盒的白芷。

白芷一看这架势,赶紧快步过来:“怎么了?”

“没怎么。”钟言无所谓地摇摇头,既然张军不识相,他就随便说了,“这几天奇怪,该见的、不该见的,全见着了。我是看在你家老爷子平时和我说话的缘故上才帮你女儿这一把,这个你拿着,回去撒在你女儿的睡房门口,然后让她在屋里睡一夜,千万别出来。”

上一篇: 破茧 下一篇: 莎美乐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