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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关系(35)

闻锐鸣看章寻的时候,章寻有个下意识的动作——他目光侧了侧,手掌在身旁轻攥。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反应,赵晓波懂了什么,森冷一笑,旋即撑着椅把站起来,手下人想扶还被他一把甩开:“嫌老子不够丢人是不是?衣服拿上,我们走。”

等他们离开以后,洪三把自己的老战友、老指导员也往外推:“指导员你负责把他弄走,我们这儿还做生意呢,他妈的正经生意人。”

“三儿!”

“欸来了来了。”

被经理拎着耳朵提走,其实也是避开赵晓波这个火药桶,他回头道:“改天喝酒啊指导员!”

“指你大爷的。”

孙一诚推推闻锐鸣:“走吧!净给老子惹事。”

一群富二代过足了眼瘾赶紧做鸟兽散,章浩连招呼都不敢跟他们打,霜打的茄子似的跟在章寻身后。

章寻回茶室,从地上捡了样东西,出来的时候发现闻锐鸣在外面等他。

“来找什么?”

章寻轻轻扬了扬左手,“我妈留给我的手链,你应该见过。”

是见过,跟他去巴黎在酒店时第一次见,之后时常也见到,但来头是第一次听说。

章寻领着弟弟走在前,闻锐鸣和孙一诚紧随其后,双人成列。

车停在停车场,到跟前章浩看着哥哥的眼色:“我坐哪儿啊……”

“滚后面去。”章寻说。

闻锐鸣打算开车,章寻皱眉扯住他,视线移向他的手掌:“出血了。”

玻璃扎的。闻锐鸣扫了眼,章寻已经坐进了驾驶座。

上了车孙一诚感觉气氛有点儿诡异,他是个当兵的粗人但他可不是傻瓜,情商比闻锐鸣高得多。

他从后面拍拍副驾椅背:“杵着干什么呢锐鸣,替我们介绍介绍啊。”

“孙一诚,我以前的指导员。章寻,我老板。”

章浩撇撇嘴,他连被介绍的资格都没有。

“幸会。”章寻对后视镜礼貌点头。

孙一诚也笑了笑,算是认识了。

同时他心想,臭小子可从来没说他老板外表这么……不好形容,反正不是他们这种粗人。

“指导员,你住哪。”闻锐鸣问。

孙一诚报了个快捷酒店的名字,很快就连着接了两三个电话。

“喂,对,对,我现在在临江呢。吃饭?没空!今儿晚上约出去了。”

“喂老陈?哈哈哈谁他妈故意不告诉你,我也是昨天刚到,这不,还没来得及通知各位首长。”

他这趟是休假出来,老战友排着队都见不过来,今天也是凑巧来俱乐部找洪三结果碰上了这档子事。

等他挂了电话章浩已经开始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您的军衔是……”

“别瞎打听。”章寻头也不回地淡声阻止。

“没事。”孙一诚呵呵一乐,“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是上尉,俗称一毛三。”

“上尉?那是很大的官儿吧。”

“在连队里大小算个官儿,”孙一诚说,“出了连队屁都不是。”

“那你平时管多少人?”

“120人左右,不过那不能叫管,叫当爹又当妈!一群刺儿头总得有人约束不是?刺儿头你知道吧,就是跟你一样的小兔崽子,不听话,不服管,成天到处追鸡撵狗。”

章浩嘿嘿笑了,摸摸头,倒是没说什么。经历过今天这一遭,车上的人说什么他都乐意听着。

“那鸣哥呢,他以前是你手下吗?”

从姓闻的变成鸣哥了,还真是会见风使舵,章寻无声笑了。

“什么手下,”孙一诚佯装凶巴巴地一吼,“那叫战友。”

“嘿嘿,战友战友。”

“锐鸣刚进部队就被分进我们连,行李还是老子帮他拿的,全连新兵就属他行李花样最多,土特产跟日用品就算了,还他娘的有棉被。”孙一诚一说起就笑,“那德性……”

“指导员。”闻锐鸣低声阻止。

“嘿,不让说?”孙一诚笑着睨他,“年轻时候的蠢样人人都经历过,这有啥大不了的。”

章浩又开始兴致勃勃地问,从部队伙食问到训练强度,没完没了地打听。孙一诚人如其名,实诚得不得了,又相当健谈,一大一小在后排竟然聊得相当起劲。

静静听了会他们的聊天,章寻目光轻移,见闻锐鸣对着车窗在出神,眼角眉梢带着温和的怀念与笑意。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下去的,风吹在伤口上也不见他喊疼。

不一会儿孙一诚下了车,闻锐鸣也下了车。孙一诚敬了个军礼,闻锐鸣毫无犹豫地回敬了一个军礼,标准无比。

但他一回身,章寻在他脸上捕捉到一种名为落寞的情绪。

章浩也被撂在某医院门口,让他自己找护士给脑袋上的伤口消消毒。章寻问闻锐鸣要不要也让大夫看一眼,闻锐鸣显得不太在意。

走到一半章浩又跑回来,扒着车窗垂着小眼皮:“哥,我错了,今天这事儿是我不对。还有、还有……鸣哥,谢了!”说完就一溜烟窜进了医院大门。

章寻幽幽叹了口气,“希望他真能受到教训。”

闻锐鸣想了想,说:“他本性不坏,你们没教育好。”

“……”还真是直接。

“伤口真没事?”章寻转头,问闻锐鸣。

闻锐鸣皱皱眉,不温不火地嗯了声:“老板,今天你太冲动了。”

章寻一愣,旋即觉得好笑。

车停在路边,他扭头看向闻锐鸣,嘴角扬了扬。

“你说我冲动?是谁差点儿把赵晓波从楼上给推下去了,跟某人比起来我是小巫见大巫。”

“我有分寸。”

“你说的震慑他的办法,就是用这种方式震慑?”

“……”

章寻打了把方向盘,车身掉头向南驶去。

闻锐鸣把手架在窗框上,想了一会儿,打破沉默:“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嗯?”章寻匆匆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前方的路,“喔,你是问赵晓波?没有,没来得及,他就是掐了掐我脖子。”

闻锐鸣看向他。

修长的颈部还留有红色掐痕,看来掐得不轻。

“对了,你以前还真是狙击手?”章寻没亲眼看到他开枪。

闻锐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手掌摊开向上,五指打开又收紧握了握。手腕有痛感,开枪的后座力仿佛还留在肩膀。

他无奈笑了笑:“你以为我拿假证糊弄你?”

“哪儿啊。”章寻也笑了,松弛的侧脸异常迷人,“我就见过那证一眼,没记住。不过这么说是我赚了,招保镖招到最厉害的一位。”

闻锐鸣侧过脸来,眉尾轻挑,“你在夸我?”

“不用这么惊讶吧,我以前没夸过?”

“没有。”

“那我现在说。”章寻收回目光轻扬嘴角,“我很欣赏你,闻锐鸣。”

是男人对男人发自内心的欣赏,是想到茶室那些画面,心尖还是会激动轻颤的那种欣赏。

第23章 占有欲

两人一同回到章寻家,章寻给闻锐鸣找出酒精和纱布:“伤口最好处理一下,轻则感染重则破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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