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娟对此的解释是,“我真不知道那是两万块钱!我真的是出来凑钱的,县城有我几个干哥哥,我想着一人借几百的。但随即一想,这个点人家在上班,我也不一定能找到人。想着镇上是住不成了,老起冲突,就想着到县城来。上次不知道听谁说,那条巷子有一个空院子,我就想着租下来。便过去先看看,想等晚上了再找我干哥哥借钱去。正好看到水道堵着,想通一下水道,结果就找到这么个东西……”
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东西是陈秀娟偷藏的前提下,是不能定陈秀娟的罪的。
尽管都知道,这必然是她藏起来的!说起来,藏的真不远。
想想也对,当时他们早上一起来,双方就发生争执。也就是说,他们双方活动的区域是有限的。要是没有人配合,拿着钱走远,随便藏在荒郊野外随便哪一棵树下面的话,那她能藏钱的地方就有限的很。
藏在水道,看似不合理,其实是合理的!钱用油纸和塑料一层层的包裹,这是为了防水的。北方春季干旱,春雨贵如油,下雨也是湿润了地皮,怎么可能有水在地表流?不在地表流,就不可能流向水道。只要在夏天之前,把钱转移了就行。只怕最近盯得紧,她不敢动而已。今儿要不是逼的急,她是万万不会动这个钱的。
赃款找到了,是不是两个客商丢的那个呢?应该就是的!因为所有的细节,都跟两个客商当时做的笔录是对的上的。回头只要联系对方,叫两人来一趟,这个事就能了结了。对那两人来说,没背上脏名声,这两万块钱能找到,压在心里的石头没了,就是最大的安慰。
这两万块钱,随后案子了结之后,俩客商肯定会支付给自家的。
所以,自家的损失找回来了。
客商没吃大亏,自家没吃亏,对吧。
然后呢?然后问陈秀娟,“你干哥哥在哪,我陪你去借?!”
陈秀娟不干了,“先回医院吧。”回医院死活不提那两千,反正是转了一圈之后,好似反悔了,“最多三百,多的没有了。”
不可能!两千,少一分都不行!
刘秋菊更干脆,“你要是不给,那我就天天守着你。你管我吃,管我喝,直到把两千吃完喝完。”
完全是耍无赖。
然后桐桐就打圆场,“这么着吧,先拿五百,剩下的一千五,也得容人家一点时间。这么着好了,一月给三十,慢慢还着。咱打成欠条,把分期还款的方式写上。每月月底还钱,不能拖欠!这总不过分吧!”
唐家一想,也行吧!每月有三十块钱,家里几个孩子的开销几乎就够了。
要知道,每月三十,陈秀娟想还清一千五,就得还五十个月。一年才十二个月,四年是四十八个月。
也就是说,陈秀娟在往后的四年零两个月里,必须每月给唐家三十块钱。
村长也觉得这也好,一点一点的拔毛,不疼,对吧!彼此都不算为难。
可陈秀娟却愕然的看着林雨桐,觉得金老四家的这个媳妇,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无赖!她用这个法子,把自己困住了。
你想啊,从今往后,这唐家人不得跟看犯人一样看着自己,生怕自己给跑了。
跑不了,那自己就得跟金老四打官司。这官司自己是必输的,也就是说,自己得赔偿对方的!赔偿金哪怕不是两万,哪怕只是两千。可只要眼前这个女人大方的跟唐家这些人说,“这些钱给你们了,你们分期从陈秀娟要吧!”
那么这会是个什么结果呢?
结果就是唐家这些人死盯着自己,自己哪里也去不了,还得月月无休止的给这些人钱。给到啥时候呢?这得看赔偿金的金额!若是真赔偿两万,那完蛋了,自己得一辈子留在镇上,且得被唐家人纠缠一辈子。
啥时候这事能完呢?这就得看眼前的这个女人啥时候肯开恩了!
这不是自己瞎想的,是眼前这个女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里,传达出的本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本以为打官司就是金老四对自己的惩罚,可没想到,真正的惩罚在这里呢。
都说金老四是混子,可从来没听说金老四的媳妇是个赖子呀!
这种整治人的无赖法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结果就是,陈秀娟先拿了五百给小姑,小姑利索的出院,偷摸的把五百还给了杨淑慧!然后把事情跟杨淑慧说了。
杨淑慧听的一愣一愣的,回家看自家儿媳妇,“这就是说陈秀娟走不了了?”
是啊!回头赔偿款全赠送给我小姑,照顾亲戚嘛,对吧!只要我乐意,能把她缠磨的跪下叫姑奶奶!
别以为耍点手段,一般人就拿她没法子?!呵!那是没碰上厉害的。
跟我耍无赖?你还能无赖过我?怕告诉你,真要无赖起来,咱就没输过!
第921章 流金岁月(52)
其实,世上哪有那么多笨人呢?
事情过了之后,很多人就会反应过来,桐桐就是在收拾陈秀娟。
当时,陈秀娟重返医院,不接受之前约定的那两千的时候,村长那些人压根就不知道那两万块钱不归陈秀娟了。陈秀娟自己不好说,林雨桐又为啥要说呢?大家觉得对方有两万,而陈秀娟心里慌的很,那两万块出来之后,做贼的都会心虚的。她怕人家公安有别的证据证明钱是她偷的。若是如此,以这般巨额的钱款,她得进去多少年呐?反正前几年有人偷盗了信用社一千多块钱,被判了十二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而现在对于偷盗,法律规定了,特别巨大的,情节特别恶劣的,可以判无期徒刑。
那么请问,陈秀娟这是不是情节特别恶劣呢?她为了掩盖偷盗而诬告别人强j,这个情节真的很恶劣了。
当然了,对方的品性不端,这也是她能偷盗成功的原因。这可并不是诬陷别人的理由呀!因此,她当时只想着赶紧摆脱眼下的麻烦,因为还有一颗大雷,她怕随时会爆出来。
可那两万不是秘密呀,转脸就传出来了。然后再回头去想,可不就是桐桐以分期的法子,愣是摁着陈秀娟的脑袋叫她把这个钱给认下了。
可知道了,又怎么着呢?
这边家里的男人才嘀咕了一句:“这个小桐呀,下手是够狠的!”
转脸他家婆娘拿着扫帚就往他身上抡:“你替陈秀娟那女人说话,啥意思呀?说,你跟那女人啥关系?我看你这日子是不想过了?!小桐狠?要是换做老娘,老娘比小桐做的要绝的多!坏人家的买卖,老四一个大男人不好跟一摊臭肉计较,那家里的老娘们不拾掇那女人,等着谁收拾呢!家里的老娘们护着自家的爷们,走到哪儿这都是有理的!”
也对!真叫这你女人坏了买卖了,就绝对不是两万块钱的事。
男人赶紧回话,低声道,“我是说老四现在讲究起来了,等闲不混了吧!他要走正道,啥事都跟卡着尺子量似得,一点擦线的事不干!这正道有时候是弄不过混子嘛,可谁知道他家还藏着那么大一赖子呢!”关键是这赖子办事不落话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