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然呢?任谁看,都觉得福晋都是爷们的,哪有不听爷们听福晋的,真拦着,那这福晋可不贤惠。
八福晋看桐桐,“六嫂,你把大家请来赏花,就只为赏花的?”
“那倒也不是!”桐桐就道,“我是发现,裹脚的女人生产更艰难。盆骨更窄,除了生产风险大以外,对子嗣也不利……”
八福晋不信桐桐的话,看出来了,六嫂是个奸猾的。她想干什么,向来不愿意挑头。她不挑头,我挑头。正要说话,就听五福晋道:“男人呀,就那德行。你告诉他狗屎是臭的,不用尝那也是臭的,可人家听吗?甭管香的臭的,尝了再说……”
八福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可由不得他们!其实,到底是香的还是臭的,有什么关系。就是一盆肉,等大家都说那玩意臭不可闻的时候,谁都不敢上去吃了。”
是说,男人们痴迷什么,就把什么搞臭,那自然就杜绝了。
桐桐心里一跳,这不是个好主意!有些事能引导,但不能这么把对方往死路上逼!闹不要是要牵扯无辜的。
她忙拦了,“八弟妹,你稍安勿躁,听我说。”
嗯!你说!
桐桐就道,“我在城外还有个庄子,庄子有一大片不适合耕种,我正想着不知道用来干什么呢,就碰上这事。其实啊,我想弄个赛场。女子赛马、打马球,甚至咱们自己可以拉一支女子马球队呀!到时候咱下注赌球怎么样?咱们得叫人知道,能挤进咱们这个圈子的人得是什么样的人!汉人家若是有没裹脚的夫人和姑娘,咱们更得捧起来……”她站在大福晋边上,笑道,“这不仅是为了叫女子放足,也是为了提倡勇武之风呀!听说,好些宗室子弟都提着鸟笼子遛鸟呢?女眷们都能上马‘征战’,那男人呢?”说着,就转到八福晋身后,“女子如花,开在花圃里娇养的是美,开在枝头迎风傲雪的也是美。那些娇柔如菟丝的是美,难道挺立如松的不是美?女子顺从是顺了男子的心活着,女子刚强却也能顺自己的心活着……”
顺着自己的心活着?八福晋有几分怔愣,不由的若有所思起来。
嗣谒在前面听着伺候的人传回来的话,不由的愕然:我们不敢反皇上,你们却在偷摸‘反’皇上,胆子也太肥了!
第112章 梦里清欢(112)
九福晋那脑子转的多快呀!凡是能看见钱景的,她一向积极。这个事情瞧着就是打打马球,但其实做起来就跟开个酒楼,带着赌坊,外加一个戏楼子是一样的呀!只要办起来,绝对的日进斗金。
于是,立马就道:“还是以咱们这些妯娌的名义一起办吧!地方不能太偏,得离园子近些……”
是说畅春园附近吧!那里很多王宫贵胄都有别院,只要开在那里,就多的是人过去。
她也看出来了,六嫂只出主意,至于怎么办,她其实是没多少兴趣的。她并没有多大的功利心,就事而论事。只要采纳了她的意见,谁办无所谓。
正好,自己也顾不过来。钱有自己的份就行,操持的话,自己就很不必掺和了,“不若八嫂牵头……”
大家没有异议,都看八福晋。
八福晋瞧了一圈,“成,那就我来。”
桐桐笑道:“我再给弟妹推荐一个打下手的。”
谁呀!
“温宪!”桐桐说着就给八福晋倒了茶,“都不是外人,也没什么不能叫人知道的。温宪的性子,我倒是觉得,多跟八弟妹学学,反倒是好了。”
皇家的儿媳妇,太倔强了不好。但是皇家的女儿,尤其是有三个同胞兄弟的皇家公主,她就是倔强一点,有点脾气,就是不想讲道理,闹腾闹腾,又怎么了呢?
叫温宪跟着八福晋学,这话是捧着八福晋呢。她立马就应下来了,“我知道六嫂的苦心了,这事你瞧我的!就叫温宪跟着我吧,她的性子我一准给她掰过来。”
四福晋低头一笑,没有言语。额驸跟揆叙走的近,揆叙不亲近直郡王,不知道怎么跟八爷的关系反倒是亲近起来了。如今,六弟妹叫温宪同八福晋一道儿……挺有意思的安排。
在府里吃吃喝喝的,商量了不少的细节,然后宾主尽欢。
赵其山低声禀报自家爷:“福晋们都回去了。”
嗣谒不动地方,“别叫福晋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赵其山:“……”什么意思?
就是我管不了她,管了她也不听,那我干脆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反正从这天起,家里的演武场可热闹了!理亲王把她家的大格格送来了,四贝勒家的两个格格都在这边呢。送来就行了,什么也不带。反正就在你们家了。
吃穿用度不算,关键是一人得两匹小马驹,都是送来给自家福晋教的。
家里学骑马就不如在草原上,那地方跑的开,地也没这么硬。但去草原不现实的情况下,凑活的在家里学吧。
听听,这家里从早到晚的,大的叫,小的闹。
刚开始还矜持的小姑娘,玩一玩就不矜持了。福晋对孩子也管的松,女孩子怎么了?想闹就闹吧!她不光教孩子学骑马,还教孩子们甩鞭子。
瞧她那么喜欢小姑娘,他又提了,“生个格格吧!”
这不是生不生的问题,“我就是喜欢看孩子欢欢喜喜的,姑娘小子无所谓。你说,好好的孩子,康康健健的,非得折了脚……都说汉人讲孔孟之道。可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也是圣人教导的,他们怎么就不尊圣人的教导了呢?”
这话说的,嗣谒觉得今晚又睡不着了!他的记忆里没有皇后的样子,太后是自来不管是的。若问他母仪天下的女人该是什么样的,他突然就觉得,母仪天下,大概得是桐桐这样吧。
他笑了笑,把桐桐往怀里揽,“想干什么就去干吧,爷给你兜着。”
真的呀?
真的!
桐桐就满足的笑,“我其实也不是没心眼的,比起站在前台,我更喜欢幕后。”她眨巴着眼睛看他,“我觉得我有时候办事的法子,一点也不像是我的风格。”
那像是谁的风格?
“你的!”桐桐笃定的很:我自己都能从我身上发现属于你的特质,你说这可怕不可怕!
嗣谒就笑,笑的特暖,“那一定是你曾经长在我身上,是我的肉!”
桐桐蹭一下脸就红了,可还是翻身趴在他怀里,低声问了一句:“是你的什么肉?”
他用下巴蹭她的额头,用特别轻的声音说:“心肝肉!”
桐桐一愣,迅速的凑过去亲在人家的嘴唇上,然后又缩回来藏在被子里,脚趾头在被子里乱动,羞死人了!她躲在被子里闷闷的笑,然后舔了舔嘴唇,只觉得好甜,这一甜能甜半年。
把嗣谒瞧的啧啧称奇,厚脸皮的人今儿这么含羞带怯的,还真有几分不一样的风情。
他也往被子里缩,跟她头挨着头,“难得灯下看美人,怎么还躲了呢?人家是犹抱琵琶半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