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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没你就不行(1798)

文昭帝将额头贴在贵太后肩上,哽咽道:“您别走……您再疼疼我……”若是您也走了,谁还能为儿遮风挡雨呀!

贵太后抬手摸了摸文昭帝的头,摸到了王冠,“承此冠之重,其中之苦,只能独自承受!儿啊,你说的对,我和你舅父自来疼济世比疼你多!这最苦最难的担子,交给你了。”说着就看韩宗道,“你大兄还有你大嫂陪着,可怜你丧妻鳏居……我常忧你出门在外,不知道能不能及时添衣,可否有一碗热汤饭……又常忧你夜半无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曾有过劝你再婚之念,可想想你媳妇……到底是没提过!我心疼我儿,可谁心疼你媳妇呢?你若是有再婚之念,此不算错。天下夫妻,能一起走的终归是少数。可你若是不想再婚,那便不再婚。可就一点,得疼自己个……”

韩宗道不住的点头,抓着贵太后的手只不言语。

贵太后看向林克用,笑道:“天下美貌儿郎颇多,但无一可与我儿比……”林克用哇的一下就哭了,将脸埋在贵太后怀里,“儿好似昨儿还是少年,儿以为还有很多年很多年的时间慢慢孝敬您呢……天有不公,夺了我十数年的时光……您也对我不公,少陪了儿好多年……”

“所以,才越要好好的!把你这十数年的光阴给活回来。”贵太后一下一下的摩挲着这孩子的脊背,说话越发的有气无力,“我儿前半生遭遇了至苦至噩之难,后半生一定会顺遂平安的!”

说着就道:“我走之后,我常用的随葬即可,不可抛费。数年积攒钱财,我所动不多,都有账册。这些东西,给小辈的孩子们分了吧!曾侍奉伺候的宫人,看各自的意愿,若是愿意出宫,那便叫出宫吧,钱财我已经给了。若是不愿意出宫,或是守灵,或是分配差事……有年迈者,给些清闲的差事叫养老去吧。女卫多数给了南德,她在城外,需得护卫。随我的女卫还有三百,这些尽数给桐桐吧!桐桐自来生的弱,出门别叫人给欺负了。”

皇子和公主们都点头,给吧!合理!桐桐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抬眼看向贵太后,却见她看着门口的方向。

是的!贵太后就是看着门口的方向,好似那里站着个人来接她似得!她的手朝门口的方向伸着,“……你可看见,没乱……天下平世道安……能放心的走了……”说着,声音就渐渐不可闻,嘴里好似在哼唱着什么。

桐桐仔细去听,那唱的是: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第1025章 天地情怀(43)

哀乐阵阵,叫这秋风也变的凄凉了起来。

四爷的余光能看见桐桐,很少能见到她如此恸哭。别人的真情,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叫她动真意。

悲吗?悲的!但愿苍天有感,能叫她陪在想陪的人身边。

他抬头看天,突然觉得,老天对自己和桐桐还是慈悲的。别管要经历什么,总也不至于叫自己和她失散了。

其实,这天地间,可敬可佩可感可念的太多了。

灵堂里,没有一个是贵太后亲生的,可哪个的哀痛不是真的呢?

林克用在灵堂晕过去了三次,他自幼长在太祖和贵太后膝下,可太祖薨逝之后,他都没来得及参加葬礼,就出城报信去了,再之后就昏睡了十数年,等再醒来,忙着复仇,好容易大仇得报,贵太后又走了。

对别人而已,太祖驾崩十余年了,多少悲痛也都抚平了。

可对林克用来说,并不是如此!这样的灵堂,他想起了太祖,太多的悲愤无处宣泄,往灵堂一跪,一声‘阿娘’喊出来,竟是直直的朝后倒去!

疼!太疼了!

只恨天不公,眨眼将她予秋风。

只恨地无情,转瞬带她只西行。

可再多的恨,再多的疼,终归是留不住的!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起灵与太祖合葬。

一到陵地,可了不得了。两位老国公扶着地宫的门,几乎哭死过去。当日太祖的丧事他们没能回来,而今看到地宫里,如何能不痛?

患难同,生死共,这是当年结义时的誓言呐!

大兄,慢些走!再慢些走,等等我!等等我!

处斩罪魁祸首的鲜血染红了法场,残忍吗?

可听听皇家哀恸之极的哭声,谁还敢说什么,谁还能说什么?

丧事办完了,天也冷了,皇室病倒了一半的人。

宫里如何,桐桐也管不了了,林重威和林克用回来就躺下了,面色苍白,呼吸不畅,气息不平,说话有气无力,咳嗽止不住。

这是悲伤太过,伤了心肺了。

青牛先生给号脉,然后道:“得养着,尤其是老国公,少则三个月,多则的半年的养着。”

林雨桐亲手给熬药,她说青牛先生:“家里有我,劳您去一趟二伯那边,看看韩家祖父和二伯如何了……”

正说着呢,林宽来禀报:“郡主,世子来了,带了国公爷和伯爷。”

赶紧的,把人接进来。

林雨桐急匆匆的往出迎,韩嗣源道:“这俩病人太难伺候,我给送来了!两个是治,四个也是治,都放在这边吧。”行!赶紧的!屋子有现成的,安顿进去。

韩冒劼问说,“你祖父呢?我跟你祖父住。”

那可不行!本就得养着,守在一处说一些过去的事,心绪难平,怎么养病?

一个院子可以,一间屋子,这个不行。

林重威和林克用用了药都睡着了,这会子是喊也喊不起来的。先叫韩家父子住下,青牛先生给重新号脉,桐桐跟着又给号脉了。

韩嗣源就在边上道:“我瞧着症状差不多,用一样的药……”

胡说!而今这病,看起来的确都差不多。其一,劳累过度。长途跋涉,紧跟着便是丧事不断,谁都会累的够呛的。其二,便是情绪所致。他们经历过什么,只他们知道,别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所以,都有伤了心肺的症状。

但是,韩冒劼跟林重威不一样。林重威在西北,西北干旱,他身上的其他毛病,跟韩冒劼这种长期生活在西南的人当然是不同的。更何况,早年战场上的旧伤,这些年又添的新伤,环境导致的身体潜藏的其他病症,这是不同的。

两人的身体是需要大修补的!

而韩宗道呢,这十数年来,东南西北的跑,风餐露宿,能有好吗?五脏六腑都不是康健的,再加上林克用这个久病才愈之人,修复他们的身体是个大工程。

需得缓缓的调理。

林雨桐跟韩嗣源说这里面的差别,又告诉他为什么要这么用药,“回头你进宫,跟皇伯父说,至少得半年。等明年开春之后,祖父他们才能动身。”

韩嗣源靠在边上,“皇伯父也病了,没敢叫人知道。”

“那你熬药,我进宫一趟?”

“不用!我才从宫里回来,是张太医给瞧的,吃了药喘息平稳了,只说稍微好些了就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