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还来劲了是不是?
四公主追到外面,拽着桐桐的袖子就拉扯,桐桐顺势将人摁在雪地上,骑在四公主身上,狠狠的拍了两下。
“啊——”四公主瞪着眼睛,却不敢真揍桐桐,感觉这个才伤了心脉的人,真要是揍坏了可怎么办呀!
桐桐见她只嘴上叫嚷,却不真的跟自己动手,也就从她身上下来了,顺势朝边上一滚,跟她一起躺在雪地里,“你也别觉得生气,也别觉得气不平。我说的是真的,谁能把他干下来谁去干呀!把他一废,往府里一圈,那咱的日子都好过了!你们解脱了,我们也解脱了!”
大皇子跟韩嗣源来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桐桐在那里嚷嚷呢。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
什么叫做把他一废,往府里一圈。
什么叫做咱的日子都好过?
怎么就解脱了呢?
进去一瞧,跟小四在雪地里躺着呢,滚的一身雪。
他过去,伸出手拉两人,“都起来,躺地上干什么。”
桐桐顺势起来,请几个人里面去坐。
她真的是叹了一声,“我说的是实话!大兄啊,四郎说,这世上最苦的差事是帝王;这世上最难的差事是储君。你们有你们的委屈,焉知四郎没有自己的委屈?我跟四郎都说好了,你们也是知道的。雍王府是四郎亲手设计的,连栽种了什么树都选好了。我还想养两只仙鹤,在这样的雪天不用出门,跟四郎在亭子里围炉煮雪,听雪看鹤舞,这是何等惬意的事。皇伯父没提缘由,我们也不能知道。四郎的推辞都是真心实意的,大兄该知道才是。可皇伯父没依,这是拿定主意了。那你们说,这事该怎么办?等着吧,许是皇伯父不是不解释,而是时机不到,或者是有别的用意也未可知。”
五公主就问:“难道不是在西北之时达成了某种协议?”
桐桐看她,“这话真蠢!若是林家以此为条件,那韩家怎么办?送个女郎去东宫跟我两头大呀?疯了?嫌朝堂不乱呀?”
五公主一想,也对呀!
几个人坐在这里,一时无言。
林克用靠在廊下,叹了一声,打发人:报给圣上知道。
文昭帝深吸一口气,“……这世上最苦的差事是帝王!这世上最难的差事是储君……”这话说的真好!
能领悟到其中苦难,证明自己这个人选没选错。
他说吕城,“宣旨,布告天下。”
是!
宫里还有什么旨意呢?
宫里下旨,册封南翼公为南安王,册封北翼公为北安王,从宗室例!
册封两府世子,为王府世子。
另册立韩宗道为忠郡王,册立林克用为义郡王,从宗室例。
册立韩嗣源为忠君王世子,从宗室例。
南北翼国公,劳苦功高,忠心耿耿,此册封乃是应有之意。
有世子,就证明王府可往下传承,乃是安抚其子孙后代。
对于两个义弟,只是伯爵,明显是低了,册封自然是要册封的。可选在这个时候是什么意思呢?
两个郡王的爵位,韩家有韩嗣源,相当于韩家多了一个郡王。
林克用这个郡王,无男嗣,也不想再成亲要什么男嗣,他膝下只一女儿,要做太子妃的。那么,只有如此,才不偏颇!林家出太子妃,韩家给你们多一个王府。不偏不倚!
第1073章 天地情怀(91)
大雪飞舞的皇城里。
文昭帝走在前面,四爷跟在后面,两人穿过皇宫,进了那么已然被白雪覆盖住的小院。
菜园田垄里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文昭帝蹲下来,手往雪地里插进去,雪已然有大半个手臂那么深了,“这里种着蔓菁,知道蔓菁吗?”
四爷点头,“自汉传入中原,又称为诸葛菜,三国时诸葛亮曾推广种植,以充军粮。”
文昭帝站起身来,“如今这温度,蔓菁越冬需得遮盖。到底多低的温度会冻死,而今也不好说。但此物耐寒,能经受霜冻而不死。便是北方,只要不是太偏北的地方,此物都可越冬。从叶子到根茎都能食用。此菜不抵粮食,可若是种植,却也可叫百姓免于被饿死。”说着将手臂上的雪拍了拍,“太祖在时,尝试着北地种稻谷,种各种菜蔬,也在寻找各式的耐寒的作物。”
说着,就继续往前走,“这里种的是青稞,一直试种,一直也不成,产量极低。原以为在吐蕃那般酷寒之地能种,换个地方也能耐寒,却不想,平原地带种植,竟是不如有些高的地方种的产量更高。连着种了这么些年了,办法想尽了,可惜,还是不成。”
四爷就说,“还有一种黑麦,该是在西域能找到种子。此物亦是耐寒耐旱,儿曾有听闻,可尝试。”
文昭帝就笑了,“看!就是这样,这就是朕选你的原因。”说着,拉着四爷继续往里面走,里面暖意融融,不大的屋子,简陋的布置,四爷是第三次进这里开。
“上来!”文昭帝坐在炕上,叫四爷也盘腿坐在炕上。
然后文昭帝指了指两张木板,“看见那是什么了吗?”
四爷一扫,那是一张包含了北国、中原和江南的巨大的版图。他的手伸过去,顺着起伏的曲线挪动,长长的叹了一声。
视线挪回来,看到一张王朝更迭的曲线图。
文昭帝知道,这孩子是看懂了。他叹气,“一边是太祖渴望实现的广袤疆域的江山图,一张是这天下眼下的难。江山图很远,眼下的难很近。近处的难解决不了,何谈其他。这是太祖留给后人的期盼!度过眼下的难关,治理好这么广袤的江山。咱们金家继承了这江山,但谁都知道,这江山是陈姓得来的。若是不能叫太祖的愿景得以视线,儿啊,伯父他日到了那边,何有颜面面对我寄以厚望的舅父呀。”
四爷沉默了,良久。
文昭帝就说,“你说的对,这天下最苦的差事就是做皇帝,天下最难的差事就是做储君。既然是苦难,朕得选一个能扛得住这份苦难的继任者来。你有韧劲,你有此心性,德堪其位,此乃天下之幸。德若不配位,那才是灾难。朕叫你做这个储君,要你做这个储君,你就要开东宫,将这个储君给做的扎扎实实的。”
四爷去跟文昭帝说什么,桐桐也不知道。
她跟皇后在暖房里!
暖房里的各色花卉开了,芍药、牡丹竟是在这个季节错开季节开放了。
桐桐虽不会造型,但怎么能把这些东西伺弄的好,还是会的。她拿了剪刀,帮着皇后将一盆一盆花上不该存的枝条修剪了,有些花剪下来才会更好的开花。
她就一一都剪下来,而后放在托盘里。
皇后坐在边上插瓶,把伺候的都远远的打发了,这才道:“东宫储妃,虽不是皇后,但却得处处以皇后的要求约束自己。我也知道那个位置之难,不能当家做主,却人人都以君王之要求要求你们。君王若是越界了,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大臣是不敢说的。可做储君,稍微有些差池,弹劾的折子就冒出来了。朝堂是个复杂的地方,本就得小心谨慎。更何况自此之后,东宫的周围必回绕着心怀各种鬼胎的人……东宫之难,翻开史书,就已然尽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