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哥哈哈就笑,“怎么还抢了我的位置了?”说着就拍了拍桐桐的肩膀,示意她可以让座了,这个事我应付。
金老师拉了变哥,“没事,叫她玩吧。”
变哥侧过脸给金老师使眼色:这不是玩!有些生意就是在桌子上聊的。不仅是酒局是局,牌局也是局。
酒局我没带你去过,你是没见为了争取一个角色,有些艺人受的那个罪。
今晚也没打算叫你们上牌桌的,干什么呀?
桐桐拿着骰子在手里继续转着,看汪总,“您还没说呢,翻一翻,玩不玩?不玩的,退出!今晚谁输完了,谁退出。”
祁总哈哈就笑,“咱们童老师这么好的兴致,那能不奉陪吗?”说着就看跟着他的助理还是秘书的,“去领牌签去。”
不可能拿现金对赌的,只能是这里的东家不怕他们过后不认账,都去领了签子,之后这里的老板来协调。要不然,这么大额的,谁敢玩呀。
牌签子每家的数量都一样,变哥看了对方的数,转身去领了。
今晚上这个玩的确实有些大了。
边上那十八九岁的艺人这会子坐在那里头上不停的出汗,坐在她的位置上都不敢动了,就怕一个不小心弄出点动静,这要是输一把,以自己的咖位,三五个戏都未必挣的回来。
刘想上过这样的牌桌,但也没玩过这么大的,她一再看金老师:要不换我也行。
金老师微微摇头,只托着腮帮子看桐桐:她这个样子陌生吗?不!不陌生。好似她本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变哥低声道:“童老师没上过牌桌吧?”整理牌的手都生的很。
“没有!”
“规矩知道的吧?”
“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
祁总就笑:“那童老师可是大手笔了。”
“玩嘛!难得祁总和诸位这么好的雅兴。”桐桐把牌从手里过了一遍,就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
这三个人她没一个喜欢的。一是办事的方式不喜欢,二是看人的眼神叫人不喜欢,三是几个人眉来眼去像是在传递某种东西也叫人很不喜欢。
刚才祁总叫他带来的女艺人去招呼人,那姑娘起来的时候,另外两人一点都不掩饰他们的神情,就是那种带有侵略性目光的打量,然后看到人家点头哈腰的,转身过去都躬身不敢站直,他们老盯着人家的臀部看,继而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奇怪的笑了一下。
虽然那个眼神只一瞬,那么笑容也短暂到一闪即逝,可也叫人尤其不舒服。
许是她更敏感?
她的眼睑半垂着,可余光却始终盯着三人。
对面的打了一个七条,桐桐将牌拆了,“碰!”
变哥愕然,扭脸看金老师:她没毛病吧!上牌就‘停’的牌面,拆了碰人家,为什么呀?
这压根就不会打嘛。
金老师摆手,不叫变哥言语:静静的看着。
结果就见祁总先打出个八条,转了一圈又打了一个九条。
变哥朝旁边走了两步,看祁总的牌面。才发现刚才祁总要是把七条吃了,就停牌了。而桐桐手里要打的,正是他要胡的牌。
他彻底退后,坐在沙发上去了,童老师哪里是不会打,分明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呀。
也是怪了,这又不是手洗牌,哪里有什么牌,记性好的还能记住。这是机器洗牌的,她是怎么知道对方手里有什么牌面的?
他端着酒杯晃着,听着童老师的声音传来:
“这是胡了吧?”
“自摸!”
“不好意思,我这个算是赢吗?”
……
那三个本还在桌上说一些笑话,可打着打着,都不言语了。童老师要么大赢,要么不输,打了个平胡。
四圈结束,之前碰了金老师的那一位手里真不剩几个了。
童老师摆弄着手里的牌签子:“还玩吗?”
这人松了松领口的扣子,“再来四圈!”
桐桐就看他手里的签子:“打完为止,还是你要续签子?”
祁总就赶紧拦了:“打完为止就好……”
“续一次吧!”另一个人也输的过半了,“这次不机器洗牌了,咱自己洗。”
金老师用托着腮帮子的手赶紧把嘴和下巴遮挡住,他怕被人看见他嘴角的笑意。机器洗牌你们还能撑四圈,你要手洗牌?四圈都撑不下来,两圈就能给你们干废了。
桐桐轻笑一声,“好啊!怎么玩都行。”
刘想挨着变哥去坐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童老师对数字这东西比一般人都敏感。
反正人家看了会计类的书,没去考会计资格证吧,但公司的账目是糊弄不了她的。当然了,顶级名校毕业,这自然属于智商很高的那一类人。就像是金老师背台词永远不要人操心一样,人家就是背的更快,记得更牢靠一样。不敢说过目不忘吧,但三四遍之后就不用再重复了。
手洗牌对记忆力超群,对数字敏感的人来说,更占优势吧。
而且,很神奇的,童老师扔骰子很有讲究的,只要她坐庄,她扔出来的骰子永远都是从她面前抓起。而牌面一抓起来,就一手的好牌。
两圈,除了祁总剩下可怜的两根签子,代表着二十万之外,其它两人输了个一干二净。
本来就不剩多少的,撑了两圈。
本来还剩下一小半的,在两圈之后正好输完了。
嘴上说续签子的,其实压根没动。
祁总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原来童老师是高手呀。”
“真没打过!”桐桐起身:“就是运气好!我这人一向运气好。”
“若真不会打,还能赢成这样,那童老师一定是聪明人。且聪明绝顶。”
桐桐摆手:“我从不自诩聪明,但我这人最烦自诩聪明的人。”
祁总: “……”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咱又没得罪你。或是你们不愿意合作,那可以明说嘛!
桐桐指了指一晚上都没敢动地方的小姑娘,“祁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这个姑娘外形条件挺好的,《暗恋》开拍,叫她去试镜吧。如果演技还过的去,女二可以给她。”
这姑娘忙起来,“童老师,我叫王苗……”
祁总愣了一下,便哈哈大笑,说王苗,“还不谢谢童老师。”
“谢您了。”王苗九十度大鞠躬,然后慌忙的去找酒杯,“要不,我敬您一杯吧。”这么说完,又觉得不对,“您不能喝酒,我敬您。”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杯子就要嘴里倒。
桐桐抬手一把拦住了,将她的酒杯取走,把小姑娘漏肩的衣领往上拽了拽,“小姑娘家家的,大晚上的喝什么酒呀。你这样出来,家里的父母该担心了。好好努力,自然有人看的到。好好准备,多提高……你需要一个健康的形象才能走的更远。早睡早起,不抽烟不酗酒,艺人想红,羽毛特别重要……”
王苗眼圈红了,不住的点头,不敢叫眼泪掉下来。这是好话,说给自己,也是说给祁总的。要想培养摇钱树,就别带着出来混这种场合,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