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戳了戳四爷,从车子上跳下来,去照相呀!免费的。
四爷就笑,推着车子跟进去。里面确实是好几对新人,照相馆有一身军装,大热天的也是排队等着穿呢。
用别人的车子他们还不好意思,只谦让:“你们先拍!你们先拍。”
把车子停在布景前面,后面是西湖荷花的布景,前面放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桐桐觉得这个样子超傻,她只想跟四爷拍一张,随便站在马路边都行。但是照相馆的师傅非常坚持,“小伙子就跟刚才一样,骑在车子上双腿撑着。”然后说桐桐,“女同志坐上去,回头朝这边看……”
四爷倒是兴致勃勃,“来来来!”多好玩的,“多拍几张。”然后跟师傅强调,“不免费,我们花钱照。”
行!给你们多洗两张。
然后桐桐就坐在后面,抱着四爷的腰,笑容灿烂的回头,跟四爷一起,两张笑脸对着镜头,照相师傅可太喜欢了。
四爷拍了拍前面的横梁,示意桐桐坐前面来。
桐桐感觉到围观的新人都不敢朝这边看了,她其实觉得没啥,大家不好意思,但自家这行为倒也不怕更坏的影响,最多就是说闲话的时候在背后念叨几句‘不要脸’。那就念叨吧,反正咱们彼此都不认识。
她还真就很高兴的过去,坐在前面的横梁上。
照相师傅笑的:哎哟!不是亲两口新婚正好的时候都拍不出来这个感觉。
拍了这两张带车子的,就把车子推到一边去了。然后桐桐又挽着四爷的胳膊,两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对视着示意师傅拍。
人家师傅喊:“看这边。”
“不用!就这样拍。”
哎呀!真的是太……流氓了!对风气的影响怕是不好。
回头四爷又揽着桐桐的肩膀,桐桐自然的一靠,示意人家拍。
这师傅脸红的,“好了!最后一张了。”要不是你家的自行车太新,我确实想用,我都不给你们拍这照片的。
本来还想着这俩长的好看,拍照又大方,笑起来更是吸引人。他想拍出来放大挂着的。但是现在,恨不能偷着洗照片。
接下来换其他新人,四爷和桐桐在边上看的津津有味的。
小伙子个子不高腿不长的话,是不可能用双腿撑着这种大自行车的。然后桐桐就见小伙子单腿站着,另一条腿挂在横梁上面对着镜头。而那个姑娘呢,坐在车上这不是就不稳当了吗?然后小伙子拉着车子脸都憋红了,还是得叫姑娘坐上去扭脸对着镜头。
两人看的难受,四爷过去给示范。那样的动作不好看就不要摆嘛,四爷过去,骑坐在后座上,这个座位低一点,小伙子基本都能够到。骑在车后座,双手搭在自行车的车座上。而姑娘家不是非要坐车的,站在自行车边上也行呀。
然后四爷就那么骑坐着,看着有点坏坏的、痞痞的。桐桐一手扶着车把手,一手插裤兜;一脚站在地上,一脚踩在脚蹬上,歪站着对着镜头。
照相师傅忍不住,又给拍了一张。然后想打手,太不正经了,咋还就想拍呢。
给这一对指点了,那边的小伙子递了一根烟,跟四爷商量,“教教!教教!”
这家伙个子矮,但是找的媳妇却很高,能高出他一头去。他红着脸,但看的出来是个活泛的人。
四爷摆手不抽烟,又拉着桐桐给这个小伙子教怎么摆姿势。
车子停在原地,桐桐干脆骑到车上,踩着脚踏,车子不动,原地踩踏。然后四爷站在后面,一手扶着自行车,一手揽着桐桐的腰。
这个动作可以完美的避过男女身高反差的尴尬。
照相师傅又给拍:这俩流氓,真是太会了。
其他人照着这个姿势也不能拍的这么自然呀。瞧瞧,不是小伙子不好意思搂着姑娘的腰,就是姑娘一见要搂腰,吓的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哪里像是这俩,一个搂的自然,一个贴的自然。这个效果呀,就得两人都流氓,少一个都不能是这个效果。
第1517章 岁月流年(44)
夏收的时候是最忙的时候,天气多变。尤其是地域性的小气候,这是最要命的。常不常的是这个公社下雨,那个公社太阳大的能晒死人。这种情况下,气象哨就要起作用。别上面说晴转多云,局部地区有雷阵雨,这一播报就完了。
不是的!桐桐每天都关注这个,就怕这个局部地区具体到自家这一片。
甚至有时候这都不是局部地区,而是局部地区的小局部。
四爷在忙着测产,整天的在地头呆着。
公社给粮站交粮食也是要定级的,自家生产大队这边因为四爷搭了话了,所以定级可能是叫占便宜了。然后这麦收一结束,自家门口就被队长打发好几个小伙子给自家堆起来秸秆。圆圆的秸秆垛,半下午的工夫就堆起来了。
四爷真的就是一句话的事,人家给把麦秆弄来给收拾好,人情厚的桐桐都不好意思。
她就提醒四爷说,“种秋粮的时候,化肥是不是能私下弄点……”
现在的氨肥都是液体的,紧俏的不得了。每个生产大队能分多少上面都是定好的,肯定有余额,这就是看谁的面子好用了。
“记着呢。”四爷应着,正要说话,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有金属碰铁皮的声响。
桐桐朝外看,这是来打水的。
金家有一口井,淘洗了之后出水很旺。周围的人便习惯于来打水!其他季节,早起挑上几担,这就能用一天。可夏天比较费水,尤其是家里人口多的,下晌回来不得洗漱吗?早上挑的水回来一洗就用完了,这不又来了吗?有些人家一天好几趟的过来挑水。
白天在家大门都不能关。
这边桐桐都把午饭端出来了,又不得不端回去。今儿下了挂面,用井水过了之后拌了花椒油和香油,这是细粮。偶尔碰见吃细粮就算了,可要是碰的多了就不合适了。
今儿来挑水的是东边的邻居陈安,从年岁上来说比四爷还大两岁,他是上学晚,没上高中,却在农校上了两年。今年才从农校毕业,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挑着空桶感觉都有些费劲。
自家东边邻居,院子盖的要朝前。他们家出了门,拐到空场院,穿过篮球场才能到自家门口。后来这边不是热闹吗?东西两邻在后面开了侧门。从侧门出来,距离自家更近了。斜插过来没几步远。然后需要水了就过来拎,大家好像也没有那种打搅别人的自觉。
来了就直接进了院子,问了一声,“吃了没有?”
桐桐在里面应了一声,“正准备吃呢。”
四爷从陈安手里接了桶,用家里的水桶吊上来然后倒腾到对方的桶里。陈安拄着扁担在阴凉的地方站着,低声问说,“老四,你知道县上叫推荐人去考试不?”
知道。咋能不知道呢?但这种的四爷从不想,明知道这种制度不能长久,何必去掺和惹一身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