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历史同人)没你就不行(2960)

这话才一落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因为雍王对朝廷忠心耿耿,若无忠心,何须离间。”

张耆吓了一跳,这正是官家的声音。

赵祯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着张耆:“张大人深夜滞留内宫,就是要与大娘娘说这个?”

张耆稍微挪动了一下,面朝官家不住叩首,“官家,今儿诸部拥戴不是做戏!今儿您所见,便是雍王和郡主在夏州的常态,甚至您看到的还不是全部。夏州一半以上都是汉人,这些汉人之前无所依附,可而今自从有了雍王,他们天然的同雍王捆绑在了一起。党项再想统治汉人,办不到了。而辽国驸马所说的,各部族为郡主立生祠,此事也不假。甚至于牧民家中,有用泥做的塑像,他们日日供奉……”

说着,就不住的叩首,“官家,夏州百姓敬的是雍王和王妃,夏州贵勋们怕的也是雍王和王妃。”

“那这是好事呀!”赵祯看着张耆,“这是好事。雍王乃大宋的雍王……”

“官家!陛下!”张耆抬起头来,“而今的夏州不是咱们大宋的威胁,不是了!他们无此能了。雍王久留夏州,于陛下而言,绝非幸事。”

“你觉得朕不如雍王?”赵祯低头看着张耆,“你是觉得朕无天子气象,比不得雍王?”

“臣万死!”张耆以额触地,泣不成声,“陛下,臣自十一岁入潜邸,陪王伴驾,迄今已是四十五年矣!臣一身本事,皆来自先帝教导。先帝之于臣而言,是君王,是主人,是先生……臣之于先帝而言,亦是能托妻寄子之人……”

赵祯心里的火气一点点下去了,此人可以说自小便跟在父皇身边。大娘娘更是偷摸的托付给张耆,这一隐藏便是整整十五年。十五年里,无一丝消息走漏,足见张耆的忠诚。

就像是张耆说的,他是先帝可托妻寄子之人。

太后叹了一声,说赵祯,“扶张大人起来。”

赵祯抬手将人扶起来了,太后才又说,“若是张耆你都不可信,那我们母子俩便再无可信之人了。”

张耆老泪纵横,“臣绝无私心杂念。”

太后点点头,“哀家也信你无私心。”不过,“这事不急,你叫哀家好好想想。看是留雍王于京都呢?还是……再看看吧!时辰不早了,你先出宫吧。哀家与官家会思量的。”

是!臣遵旨。

张耆走了,赵祯看向大娘娘:“您真的要……”

刘太后摇头,“哀家何曾杀过人?”

赵祯松了一口气,不杀便好。

刘太后看着赵祯,“可官家呀,哀家老了,以后还得看你的。你得有一个心理准备,那便是夏州做大了,尾大不掉……到那时该如何?要么,你自己下决定,听从张耆的建议;要么,你得承担另一种风险。而这些,哀家看不到,也就只当没有这样的风险和危机。可你不行。”

赵祯:“……”

刘太后起身,“去吧!早些歇着去吧。”

这一晚赵祯歇在皇后的寝宫了,半夜冷汗打湿了里衣,竟是在梦魇中怎么也醒不了。

郭皇后起身,叫人掌灯查看,就见他牙关紧咬,眉头紧皱,被窝里双拳攥紧,躺在那里浑身紧绷,直挺挺的。

她唬了一跳,抬手摇他:“陛下——陛下——官家——官家——”

数声之后,赵祯才猛的睁开眼,而后大口大口的喘气,又直挺挺的坐起来,目光直愣愣的看向前方。

郭皇后抬手在他眼前晃悠:“陛下,您……做梦了?”

赵祯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皇后,“什么时辰了?”

“刚过子时。”郭皇后坐在他身边,取了毯子给披上,而后在他身上摸,汗凉津津的,这是:“病了?宣太医么?”

赵祯摇头,朝后一靠,“无碍!朕……只是做个一个梦。”

郭皇后坐上去,把人都打发了,帐子也放下了,这才问说,“能跟臣妾说说么?”说着,想起什么似得,又下去倒了一盏茶递过去。

茶水在杯子里还晃着涟漪,赵祯一下子就笑了。皇后不会照顾人,半夜给人喝凉茶,端茶都端不好,颤颤巍巍的,差点没撒出来。

可这夜半了,也只能跟皇后有说说知心话。

半盏茶喝进去,赵祯这才问说:“今儿……你觉得如何?”

什么如何?

赵祯看皇后,“你站在桐儿身边可觉得不自在?”

郭皇后想了想,“没有啊!她要嫁人了,我心里怪难受的。知道她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越发的觉得人活着怪没意思的。相投的人总是聚少离多,不相投的人却需得日日相见。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贵为皇后亦不能免俗。”

赵祯又一次认真的打量皇后,“桐儿说的也没错,你啊!真是不存一点坏心,有什么便是什么,丝毫不会隐藏。”

郭皇后歪着头看她,“可是今儿我有什么不妥当?”

赵祯想了想,只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告诉她:她跟桐儿站一起,那个更像是母仪天下之人。

当然,坐在大殿里,自己在上,雍王在下,可所有的使臣看的都是雍王的脸色。雍王坐在其中谈笑自若,言谈中机锋暗藏,也更像是那个能左右乾坤之人。

郭皇后又问说,“官家的梦与这些相干么?”

赵祯的手攥紧了茶杯,而后点点头,“朕……梦见一条巨大的金龙……”

郭皇后眼睛一亮,急切的问道:“然后呢?”

“朕……怕了?”

什么?

赵祯看着皇后,冲突了一遍,“朕梦见一条巨大的金龙,盘旋于朕的头顶……而后朕看着它,竟是怕了。”

“您怕什么呢?您便是真龙天子呀。”

赵祯一下子就笑了,“是啊!真是真龙天子,为何会怕呢?”说着,就看皇后,“你说……这金龙是谁?”

皇后捂住肚子,“会是龙嗣吗?”

赵祯:“”他认真的看着皇后,“你说什么?”

“会不会是臣妾……或是后宫里哪个妃嫔有喜了。那是您的皇嗣呀!”

赵祯:“皇嗣?”他一脸的无语,“朕何以惧怕龙嗣?”

皇后眨巴着眼睛,“许是……皇嗣是个不孝子?”儿子反了老子,所以,这是上天给的预警?她觉得肯定是这个意思,“您放心,皇嗣不管谁生的,臣妾都一定会好好教导,决不能出一不忠不孝的逆子。”

赵祯:“……”

“逆子不逆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得现有儿子,对吧?”皇后盯着赵祯的眼睛,“双十的年岁了,再无子,朝中该有非议了。”

赵祯将手中的杯子递过去,然后拉了杯子盖在身上,往下一躺,“睡觉吧!”别说话了!朕也是想不开,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皇后放了杯子,躺回去挤在一个被窝里,不住的用手指在赵祯的脊背上划拉,“官家,今晚金龙入梦……是等着投胎么?”

赵祯一愣,一下子睁开眼睛,“今晚……雍王洞房花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