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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没你就不行(3051)

韩琦拿着嫦娥奔月的糖人,看看这位皇嗣子正拿着一只小黄狗样子的糖吃的香甜,而曜哥儿拿着糖之后一边含着,一边问边上的随从,“问了么?这样的小买卖可要纳税?”

“他们说不清楚是纳税还是其他,但每月都有人要几个钱的。没有官府也有帮闲,这是避免不了的。”

曜哥儿便不言语了,将糖人全塞在嘴里咯嘣咯嘣咬了之后咽下去了。

韩琦:“……”他将手里的糖人又递给世子,什么也没说。就是没由来的,鼻子竟是酸的厉害。

曜哥儿接了糖人,慢慢吃着,继续转着。

晌午坐在酒肆里,点了饭之后,曜哥儿才说,“学生习惯了!每年跟着爹娘从东到西,每到一个地方,爹娘都会带着我偷偷的去集市。我爹说,不出去走走,不看看百姓怎么过日子的,他就不踏实。要是只看官员的奏报,那天下何止是太平?但只要走出去,就觉得天下何时能真的太平?”

饭菜上来了,韩琦难得的给自己要了一杯酒,不知道为何,看着眼前的孩子,心口胀的有些难受。

酒从杯子里倒出来,曜哥儿又叫人问什么了,韩琦再没有问了。

当天晚上,曜哥儿回去就写了一封密信,没几日就到了四爷的手里。

孩子写了他在京都的见闻,尤其是赋税这里。他问说:朝廷规定,酒水是官府专营。那也就是说,每一滴酒,在官府眼中那都是金子。可这每一滴酒,难道不是粮食酿造。如果朝廷将酒税做成专营,朝廷是能收取大量的赋税,但同样,这也就鼓励了酿酒。每年消耗的粮食数目得是多少呢?

孩子在信中写道:“儿于民间门行走,听闻各地民乱,几乎两年就发三次,实在骇人听闻。”

四爷将信纸合上,没急着回信。事实上,孩子说的是对的,宋朝的酒水的价格昂贵,酒水每年的赋税总量几乎占了全部商税的一半。

一直都作为各个朝代赋税大头的盐税,只是酒水税的三分之一。

而茶税,几乎与盐税等同,也只占酒水税的三分之一。

就像是曜哥儿在信中写的:民间门论豪强,论英雄,将能饮酒、酒量好当成了一个英雄的标志。这绝不正常!此观点会形成好酒的风气,而卖酒越多,朝廷所获赋税越多。

桐桐拿到这信再读的时候都惊讶了,“所以,武松打虎,三碗不过岗……”那些动辄就喝多少酒的英雄……这是有历史背景的!而我竟然没有想到!

她拿着信看了再看,想了再想,就觉得孩子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

然后她惊奇的发现,她自己的思维是严重受限了: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她看四爷,四爷就笑:确实是一个很新颖的角度。

孩子的成长就是这样的,总是能带给大人一点意料之外的惊喜。

在这个方面呢,韩琦都觉得这个小世子受父母的影响很深,他注意的东西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但在另一个方面,韩琦终于觉得这是孩子了。

起因是,宫里的一场大宴。

宴席上,宫中自有歌舞助兴。然后官家看中一张姓的貌美女子,转天就被纳进后宫了,据说官家极其宠爱。

韩琦再想找这个学生,连着三天都没见到。一问才知道,世子去后宫陪皇后去了。

曹皇后看着爬在桑树上给自己摘桑叶养蚕的孩子,笑道:“慢着些,莫要摔着。”

“摔不了!”曜哥儿挂着一布兜的桑叶从树上跳下来,递给皇后,“您瞧,可鲜嫩了。”

曹皇后将桑叶撒在蚕筐里,说曜哥儿,“是有什么事要本宫办吧?或是想去哪里玩?”

曜哥儿用桑叶扒拉着蚕宝宝,歪头看皇后,“娘娘,您难过吗?”

曹皇后愣了一下,就对上孩子懵懂的眸子,她一下子就笑了,“你是第一个问我会不会难过的人。”

“您要是难过,我给您撑腰。”

曹皇后真笑了,“为何呢?”没有那么熟悉呀!这个孩子并不是一个容易亲近的孩子。她也不敢过于亲近,毕竟养子就在身边,她怕伤着那孩子。

曜哥儿看着不远处才出苗的白叠子,再看看这边种的桑树,屋檐下的蚕簸箩,“我娘也会做这些……我爹忙完了前面的事会回来跟我娘一起做……官家该回来陪您一起的!”

曹皇后放下手里的桑叶,伸出两只手捧着曜哥儿的脸:有人说你像小狼崽儿,看人像是看猎物,可他们都错了!

小狼崽儿长了一副热乎乎的心肠呢。

第1818章 大宋反派(139)

大宋之行,成了曜哥儿接下来几年的成例。

他不总在京都,每次都是去京都一趟,在京城呆不了三五天,然后就走了,一般都在大宋境内自由行走。

雍王说,怕世子不觉得他是宋人,因此送回来,叫孩子熟悉大宋的。

于是,大宋上下并没有谁真的戒备一个孩子。

曜哥儿还跟赵祯要了狄青,赵祯也很干脆,直接拨给要个人数百亲随,以保他在大宋境内行走安全。

于是,曜哥儿的行程在赵祯那里几乎是公开的。

这孩子也不干嘛,就是四处游走,跟游历似得,名山大川,市井小镇,他都会走,也会因为各种原因逗留。

慢慢的,大家都没有兴趣知道他在干嘛了。毕竟,人一走,谁老记得他干嘛?

最初那一年,官家纳了张美人,甚是宠爱。而后,很平常的一天,突然起了大风,风特别大,大到白天昏沉,而这天夜里,有黑气长数丈,出现在了东南方向。

他是没觉得怎么样,但是朝野都在议论此事,然后官家就下诏,请大臣们陈述这些年施政可有缺失。

紧跟着,官家废罢大宴;将陈执中等大臣罢免了,天有预兆,必是有人做的不好,然后重新提拔新人;再然后,颁布德音,降天下囚犯罪行一等,徒刑以下的刑罚全部释放。

曜哥儿跟赵宗实一起站在朝堂上,他是迷茫的。

而后他夜里就老看天,自家娘亲也总是看天,看天判断的是晴雨。哪有因这点异象,如此大动干戈的。

他问先生说:“出现异象,大臣们最初是想说官家沉迷女色,可对?”

韩琦:“……”

“后来官家罢免了一些人,又提拔了一些人,很多官职变动了,大家便盯着官位,不再关注官家后宫之事了,可对?”

韩琦:“……”

“囚犯释放回家了,真的是一种仁慈吗?”

韩琦:“……”

曜哥儿便不再问了,“先生,我爹爹说的对,我真正的先生从不在庙堂。”

韩琦站住脚,“世子,凡事有因有果。”

曜哥儿停下脚步看他,等着他说话。

韩琦这才道:“你年纪小,不知道当年事!便是雍王和王妃,也未必知道当年事。那是先帝时期,洛阳出了闹鬼的案子。夜间门,有百姓看见天上有帽子状的东西飞进家宅,凶狠异常,过后宅中死人、房舍尽毁。这便是当年闹的沸沸扬扬的‘帽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