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太太好似不能理解,“给了名分,卢家就会管她……”
林雨桐就笑,“若是她只是为了名分,那能给她名分的人多了,为何得是卢先生呢?她认识的政要名人多了,只一个二房的名分而已,能给她这个的男人多到你想不到。所以,拖谁去说也不成,反倒可能惹恼了她,受奚落是小,真给传出去了,不管是你还是你先生,包括卢家和你娘家,都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有些得不偿失的。”
卢太太这才惶恐起来,“得亏先来找了你,不好意思,是我进退失据了。”
反正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走了。
送走了卢女士,林雨桐就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如今男女离婚,跟旧式的婚姻告别,好似是一件特别时髦的事。可这里面多少是夫妻不合?多少是喜新厌旧呢?
想写一篇东西,对如今有些男人的行为抨击一下。就像是卢先生,你有种反抗,那你早反抗呀!不乐意,当初你别娶呀!娶回家了,耽搁了人家一辈子了,回头你敢抗争了!为什么?不外乎欺软怕硬罢了。
反抗父母,这叫不孝。
跟原配离婚,却能打着婚姻自由的旗号。
不过是自私自利的孬种懦夫罢了。
她不要稿酬,只要文章刊登了就行。可就是奇了,这文章寄出去给几大报刊,人家直接给退回来了。
林雨桐自问,文章还是写的极为不错的,怎么就被退了?
嗣谒就笑:“你触碰到了男性群体的痛了!”
所以就不给我登了?呵!惹急了我,我花钱投资这些摇笔杆子的。报刊再如何,不也得需要钱吗?我花钱养着报刊,总会给我几分面子吧?
嗣谒翻着手里的书,问说,“你有钱吗?”
桐桐愣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至少养报社的钱是没有的。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她贼贼的凑过去,声音小小的,“叶鹰得了个消息,说是后天晚上,有一车烟土就运到了……”
嗣谒扭脸看桐桐,脸上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惊诧“你要去抢?”
干嘛一惊一乍的,我弄了不卖了害人,就留着作药用的,你要知道,这玩意用量合适,是止疼的好东西。药品储备也很要紧的!
嗣谒点了点桐桐,“那你知道京城的这些东西,货源从哪来吗?”
不知道呀!
不知道你就敢打这个东西的主意?嗣谒这才告诉她:“这东西有三个来源,第一,是东三省来的,人称东土。第二,是口外来的,人称北土。第三,是晋中来的,人称西土。但不管是哪边来的,这都是军界包销的。”
军界包销?
“是张、姜、阎他们在贩卖的?”
那你以为呢?你打主意的这个东西,人家有三家军阀的背景。谁不知道那玩意进出就是钱呀,可谁敢动呀?没人动就证明动不了,那三家连直系都不敢招惹。
而今,你说你要去!
你一个人招惹三家?好大的能耐!我不怀疑你能抢来,但你要弄清楚,你抢来了藏哪?把桐桐给问住了。
好半晌不见桐桐回话,嗣谒就朝桐桐看过去,谁知桐桐一脸的冷笑,“我抢了没地方藏,那我还不能想办法给毁了吗?”
毁了?然后呢?
然后没货了,自然就贵了。贵了,抽不起的人不抽了,说不定忍一忍就扛过去了。
嗣谒摇头,“可更可能的是,卖儿卖女卖媳妇的更多了!抽了那玩意的,半人半鬼,哪里还算的上是人。”
所以,你以为的以为,只是你以为。结果可能跟你期望的,正好相反。
这东西已经是一个商品了,你突然叫这里少了货了,市场会比你想的乱的多,得到的结果未必是你乐意看到的。
桐桐觉得讽刺的不行,这些人整天颁布条令,禁烟禁烟。可背后呢,谁他娘的当真。靠这个收拢钱财,一个比一个干的利索。
她辗转反侧,睡不着呀!知道的越多,眼前越黑,恨不能拿出一把剑,辟出一条道儿。
枕头下的手表哒哒哒的走着,在夜里那个声音特别清晰。桐桐伸手摸出来看了,都快十二点了。她知道嗣谒没睡着,也没翻身去看他,只面对着墙,低声道:“我还是打算去干一票……”
嗣谒一下子就睁开眼:你太能干了,一个人挑衅三家军阀。我得随时准备着跟你亡命天涯!
第284章 重踏征程(29)
桐桐转过身来,“我有两个原因,其一,我想把那东西藏起来。你说的对,那东西没地方可藏的。可我又觉得这大笔的能做止疼药的东西损了可惜,那一车的价值少说得数百万大洋。从哪弄这么些钱,又从哪能弄来这东西存着将来好作药呢?到时候我这一着急……芥子说不定就出来了呢。我也不是要拿那东西去换钱,单纯就是为了治病救人的。”
叫我用,是积德!不叫我用,没错也成了错,因为那是变相的造了杀孽。
横竖我都没有损失,我为什么不去。
“其二,可用便罢了。不可用,我便毁了!毁了好啊!毁了就是告诉某些人,别太猖狂了,作恶的人暗处都有人盯着呢。玉面罗刹这把剑还得悬着。她若是老不动,也就没有威慑力了。”
嗣谒这才转过身来,暗夜里桐桐的眼睛亮的像是星星,但他还是得提醒她:“那个东西,你不要总是念着。有了,别依靠。要真没有,是咱们想错了,你也别失望。有没有的,真没那么重要?”你就是有,能用不能用的,你不也没法控制吗?
那倒也是!但就是想试试。
嗣谒就问她,“你跟我交个底,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有长远的打算过?”
不是!长远这个东西——如今这世道变的,压根就没法长远的打算。我想好好的翻译,事实上我也没耽搁干活。可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平事,我看见了心里就刺挠的不行,“咱们也不是没接触个疑似革命党的人,他们的很多理念,咱们都是认同的,对吧?”
对!
桐桐叹气,“可我总感觉,他们还太稚嫩。”
人是,他们的组织也是!
桐桐低声道:“明庭上次跟我谈了他们活动的经费问题。”
你想帮他们?
桐桐‘嗯’了一声,“我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但就是觉得她们是对的,虽然前面的路不好走……但我还是想干点什么。咱家还有点银钱,我想用它做药。但这个得缓几年,得叫我把医科这些东西都翻译完了之后,我想做药。把制药所得的利润全都拿出来……”
这话很俗,但这却是最实际的困难。
嗣谒一下一下的拍着桐桐,就笑了。所以,这才是桐桐!觉得应该做的,便义无反顾。
他没说反对的话,可第二天出门后,回来带了一样东西,被切割成小块的钢板。
“要这个干嘛?”
“给你做一个护心镜。”
桐桐:“……”这个东西鸡肋的很!真正的高手是往眉心打的,侧面太阳穴也行。横不能在这个三个位置都套上东西吧?再说了,近距离动手的话,拿什么防身都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