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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之隔(6)

她说,“没错,咱们诊所现如今的名气更上一层楼,所以,你还打算死守着你的惊鸿一瞥不回来围观是吗?”

汤图去外地了。

最开始是为公事,后来在海滩上惊鸿一瞥到了枚帅哥,从那刻起,她在外地的性质就变了,公事处理完,人就成天往海滩上一躺,守株待兔。

一晃七天过去了。

汤图在电话那头笑,“我这不就是在遥祝吗。”

岑词一撇嘴。

“言归正传啊。”汤图在手机那头清清嗓子,“你确定之前没得罪过闵薇薇吗,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她纯心故意似的,现在好了,屎盆子都扣你脑袋上了,现在网上把你说得可邪乎了,什么操纵意识犯罪什么的。”

“嘴长在别人脸上,想怎么说我也管不了。”岑词并不被流言蜚语所扰,将手里的文件一合,“至于闵薇薇,她没说谎。”

这件事并没对外界公开,所以网上所搜集到的都是一知半解的内容,但对于吃瓜群众和部分刷流量赚利益的媒体人来说已经足够。

如此一来,网上沸腾了两种观点。

一种是闵薇薇有意逃避法律,伤了人便编了个理由,反正心理问题也是云里雾里的,说能真正说得清楚?

另一种是呼声最高的,就像汤图所说,不少人在怀疑岑词对闵薇薇进行意识操控,至于为什么要借闵薇薇的手伤人,这背后说不定是另有隐情。

“你的意思是,她真不记得周军了?”汤图惊讶。

“是。”岑词语气稍显沉重,“疗养院那边给出的结论是精神分裂。”

汤图沉默了稍许,说,“不管是出于朋友还是股东立场,我都觉得现如今闵薇薇被疗养院接手挺好的。不想让咱们诊所名誉受损是其次,主要是不能让你在这件事上背锅。”

“可她不是精神分裂。”岑词强调。

汤图叹了口气,“那你有办法证明吗?”

岑词静默了一小会儿,说,“这件事总要查明白的,不是吗?”

羊小桃端着咖啡进来正巧听了一耳朵,咖啡杯往桌上一放,看着岑词语气不满的,“岑医生,那个叫裴陆的就是在怀疑你呢,要不然干嘛让疗养院接手闵薇薇?要我说你就别管了,网上的声音太难听了,而且我越想越觉得这就是闵薇薇在推卸责任,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记得周军了?”

岑词闻言后笑了,反问羊小桃,“你不怀疑我吗?也许真是我/操纵闵薇薇的意识呢?”

“我相信岑医生有这本事,但是,我更相信你的为人!”羊小桃挺胸昂首愤慨激昂的,“我现在就披着马甲在网上跟那些喷子对骂呢!反正有人说你坏话我肯定不饶他!”

“没必要——”

“有必要,你什么都不解释,别人就会越描越黑!”羊小桃摩拳擦掌的,“我觉得趁记者们都在,你就跟他们说清楚。”

岑词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的,把她打发走后,手机那头的汤图笑说,“我一直觉得你对羊小桃不是很好,没想到这丫头对你还忠心耿耿的呢。”

岑词也是没想到羊小桃能这么为自己打抱不平,她性子冷淡,除了汤图,自己好像就没对谁掏过真心。

她是个从事心理的,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人相处,这件事说出来倒是挺可笑。

“其实羊小桃说得也对,这件事你其实是可以澄清一下的。”

岑词想都没想,回得干脆,“我只要对闵薇薇负责就行,没必要对别人解释什么。

汤图在那头扑哧笑了,“一猜你就能这么说,知道你讨厌面对镜头,你要是真能对着记者把自己摘干净了,那还真不是我认识的岑词。得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委屈自己。”

岑词闻言“嗯”了一声,虽没再多说什么,心口却泛着暖了。

汤图是个性格干脆的姑娘,话一旦这么吐口,那她就绝不会再磨磨唧唧说些车轱辘话了,只是在临挂电话前问了句,“羊小桃说的裴陆是谁?”

第7章 重要的事得慢慢聊

门会所这两天可谓是“风头大盛”,有关精神分析师操控意识一说也频频登上热搜。

还差一个解释。

但总不见这个解释,记者打通门会所的电话,给出的答复是:不好意思,负责人不在。

负责人不在只是托词,因为门会所还在正常营业。作为门会所里唯一一位打杂加助理的羊小桃,在得以岑词面对大风大浪不为所动的“感召”下也顿悟了,少了急躁和不安,多了淡定和坦然。

就像岑词说的,所有的罪名都是大家意淫出来的,连警方都没定我的罪呢,我需要跟外面解释什么?

羊小桃怕是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岑词。

明明是弱小女子,却能活出条汉子的心胸和沉稳来。相比汤图的开朗随和,岑词给人的距离感其实很不适合做精神分析师,最起码羊小桃如果是患者的话宁可去找汤图做心理辅导。

可岑词身上就有那么一种吸引力,似深谷幽兰,淡凉风清又自带芬芳。不可亲近,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凑近。

这些日子岑词都是警局和疗养院两头跑。

裴陆没有放松她这条线,三天两头的问话总是有的,而疗养院给出的结论又不是岑词所能接受的,所以总会尽可能的去面见闵薇薇。

几天下来,事情并没太多进展,唯一欣慰的消息就是,周军从重症监护室里推出来了,脱离危险。

岑词接到这个消息时是晚上八点。

许是也因为这个消息,等她到了门会所没再瞧见记者的影子。

进门前她又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夜空。

那轮弦月,跟钩子似的,银亮银亮的,两角锋利陷入夜幕里,就像是要往人心里戳似的。

羊小桃还没下班,见岑词回来了,朝着会客室的方向努嘴示意了一下。她顺着羊小桃的视线扫了一眼过去,说了句知道了,便让羊小桃下班了。

秦勋能在会客室出现,岑词并不意外,所以推门进来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时也没太大反应,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能等这么长时间,据羊小桃的意思是,他六点左右就来了诊所。

会客厅点着的灯是暖光,在这样一个萧索的冬夜里就显得温暖。秦勋安静地坐在那翻看杂志,穿了件米色毛衫,沙发扶手旁搭着他的羊绒大衣。他看着不像是在等人,更像是这里的主人,静候一场冬雪降临。

听见动静他抬头,见是岑词,微微一笑。

不疾不徐。

这般风骨岑词倒是挺喜欢。

岑词进门后没急着坐,走到茶水区倒了两杯茶,也没开口说什么。等她端着茶在秦勋对面坐下后,他将杂志阖上放到一旁,轻声说,“这些天你一直都在躲我。”

岑词将其中一杯茶放在杯垫上,推到秦勋面前,“秦先生会错意了,我只是不想见你。”

秦勋似乎被她逗笑,“有区别吗?好像都有把我看成是洪水野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