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扁了扁嘴，嘴里叼着吸管转着玩儿，翻眼看了快气岔了的楼楚贤一眼，又转眼看向一旁婴儿车里的小孩儿，还对着那小孩儿咧嘴一笑。
楼楚贤真他妈地想把这没心没肺的男孩儿拖出去暴打一百遍，他喘了一口气，把视线转到另一个人身上，充满挑衅和嘲讽，“怎么，就为了报复我操了你，你就过来抢我的人，嗯？封驰，真有你的啊，你要真想我了，我不介意……”
“操你妈的楼楚贤。”林泽一杯可乐整个砸在楼楚贤身上。
楼楚贤伸手抹了把溅到可乐的脸，冷笑着低头看一眼自己胸前一整片暗色的可乐渍，伸手在林泽面前指了指，“林泽，你……”
楼楚贤还没说完，他人已经被推出几步远，林泽把手里的吸管砸在他身上，“你滚啊。”
“好，很好。”楼楚贤闭着眼吸了口气，丢下个警告的手势转身带着浑身阴霾之气走了。
楼楚贤走后，林泽转过身挽住封驰的胳膊，垂下眼睛，“他就会乱咬人，你当他喷粪，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封驰还没回答，走远了的楼楚贤不知怎么又折回来，一把拖住他身旁的男孩儿就走。
“你干嘛呀，你个神经病，你给我松手。”林泽不妨，反应过来已经被楼持续拖了老远，顿时甩胳膊扑腾起来。
“妈的，我滚你也得跟我一起滚，操，今天真他妈的踩屎了。”楼楚贤不容拒绝地把林泽拖下电梯，回头又吼了一句，“踩屎了！”
“我操你个驴蛋的，松手听到没？”林泽又是拳打又是脚踢。
楼楚贤一条手臂像钢圈一样箍住林泽的腰，回吼一声，“你他妈的要是想跟我一起摔下电梯，你就继续。”
林泽乱撕乱咬间果然见楼楚贤险些栽下电梯，顿时不敢太过火，于是抓起楼楚贤的手一口就咬下去。
“我操，我操，嘶嗷嗷嗷嗷……”楼楚贤皱着眉疼得不顾形象地乱嚎叫。
在公共场合任由林泽闹腾，进了车，楼楚贤还不讨回来他就不姓楼，三俩下把男孩儿塞进车，用安全带捆住，对着男孩儿就是一通折腾。
林泽跟小田鸡一样扑腾着被压下，再扑腾再被更狠地压下，两人这样来回折腾之后，林泽两条细胳膊已经在车上撞得满是淤青了。
又是委屈又是怒气，林泽终于呜咽起来。
楼楚贤本来打定主意就算林泽哭着求饶他都得给他点颜色瞧瞧，可真当林泽抖着身体哭起来，楼楚贤反倒下不了手了。
“喂，我又没怎么你。”说完楼楚贤觉着自己那句话实在没骨气，于是又扯着嗓子一通吼，“该生气的是我好不好，你丫个小没良心的，我真想一拳头……”
楼楚贤扬起拳头摆了个姿势，这姿势还只摆了三分，林泽就开始嚎啕了，哭得那个惊天动地。
楼楚贤哪见过这架势啊，顿时一个脑袋快爆掉了，他皱着眉头揉揉太阳穴，“好好好，咱别哭成不？”
“我日你个鸵鸟蛋的楼楚贤。”林泽趴在车上又是哭又是喊。
“什么鸵鸟蛋啊，唉……”楼楚贤无语，“好好，我鸵鸟蛋。”
“我日你个恐龙蛋的楼楚贤。”林泽又叫。
“恐龙蛋，我操。”楼楚贤自言自语地嘀咕，然后又说，“好，恐龙蛋。”
“你妈的楼楚贤。”林泽猛地抬起头，甩着胳膊对着楼楚贤就一通死打。
楼楚贤仰着头避开林泽往他脸上招呼的爪子，伸手握住林泽两条细手腕，“好好好，我妈的。小祖宗，我哪里招你了？”
说到这里，楼楚贤又想起自己方才受的气，顿时一拍方向盘，“操，我哪里招你了？”
轿车喇叭发出一阵刺耳的鸣笛，顿时一切都安静了，楼楚贤的心肝噗嗵噗嗵乱跳，他哪里知道他这一拍，后果那样震撼人心？
林泽一撇嘴，指着他，眼睛开始蓄水，“你他妈跟顾越罗一个德性，我算是瞎了眼了。”
林泽一边往下掉眼泪，一边扯了身上的安全带，推门就下车，他抹了把眼泪，“我就不信我找不着个好的，一个两个全是烂人。”
说着又想到什么似的，哭得更心疼人，回身吼了一句，“我跟叶南溪好去。”
楼楚贤跳下车两步追上林泽，一把把男孩儿抱紧怀里，“林泽，林泽，我混蛋，随你打成不？”
林泽也不看他，就一个劲地掉眼泪珠子，楼楚贤抓起林泽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喏，我帮你打。”
打得不重，但是楼楚贤那表情却做得十足到位，一脸蛋疼得不得了的表情。
“哪有你这样打的呀。”林泽一抖一抖吸着鼻子，脸上还挂着眼泪。
楼楚贤刚还想说你心疼了，没想到下一刻，林泽一巴掌就扇过来，直把他鼻血扇飞出去，他侧着脸愣了一下，这才悲天惨地地痛嚎。
林泽站在一旁吓呆了的模样，攥着衣角一脸无措，见楼楚贤鼻血乱流，才赶紧爬到车里抽了一大团纸巾，拼命给楼楚贤堵鼻孔，一边堵一边结巴，“我，我，我不是，不是有意的，的呀。”
楼楚贤原先火气冲天，有谁敢这样打他，可是看到林泽一脸的歉意悔恨心疼，只哼了一声撇开头不理他。
林泽小媳妇儿似的，蹲在楼楚贤旁边，举着纸巾给楼楚贤止鼻血，“楼楼……”
“哼。”
“楼楼……”林泽说着，眼看着又要挤眼泪。
楼楚贤伸手捏了林泽的脸一把，“哭，还哭。”
林泽被捏着脸，扯出一个笑来，模样很逗，楼楚贤这下也生不出什么气来，只瞪了他一眼，“上车，还蹲着人干嘛？”
“哎。”林泽跟在楼楚贤后头上了车。
楼楚贤对林泽久违了的乖巧很满意，上车的时候，尽管脸上还一阵一阵地麻，嘴角也还带着笑。但是估计让他瞧见林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露出的坏笑，他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林泽的兼职已经结束了，两人终于可以一起吃晚饭，楼楚贤开车带林泽回到他的公寓，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再出来的时候，林泽正站在阳台上看着外边发呆。
这样安静的林泽让楼楚贤心里一动，一边扣了最后一粒纽扣，一边轻脚走过去，从身后缓缓抱住男孩儿单薄的身体。
“穿好了？”
“嗯。”楼楚贤闭着眼睛，低头吸取男孩儿身上的清爽气息。
“那走吧。”林泽转身正要走，楼楚贤没让，反而把他抵在了阳台上。
“林泽……”楼楚贤捧着林泽的脸，低头含住那双颜色浅淡的唇。
辗转湿腻的吻很让人沉醉，林泽双手环住楼楚贤的腰，仰头承接着男人纯熟的亲吻。
“我饿了，去吃饭吧。”在楼楚贤把手伸进林泽衣服的时候，林泽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