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博睿笑了笑,没说什么。
芮秋挑了张CD,“你那房子怎么现在才贴墙纸?”
“这不是才装修好么?地毯沙发也都是才买的。”
“那你以前都住哪?公司?”
“一个朋友家,他们一家子出国旅游去了,正好借我住些天。”
“你之前还问我要不要去你那儿,我要真去了,你在哪儿招待?”
褚博睿呵呵呵笑。
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进了小区,车灯划了一个弧度,车子在芮秋家楼下停下。
“不请我上去坐会?”
“不介意我用白开水招待的话。”芮秋解安全带下了车,外套担在自己手臂上,顺手带上车门。
褚博睿也下了车,“呵呵,今天太晚了,我看你也累了,差点在车上睡着。”
“你别下来了,回去吧,路上小心。”
褚博睿笑着走过来,伸手抱了下芮秋,手掌拍了拍他的背,“考虑考虑吧,芮秋,我已经等不及抱着你睡觉了,呵呵呵,行,那我走了,上去吧。”
褚博睿摆摆手,进了车,隔着车窗对芮秋笑了下。
芮秋看着车子开出了小区,抿着嘴站了会才转身进了楼道。
钥匙刚掏出来还没对上钥匙孔,门咔的一声,开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家里有吃的没,我饿死了。”陈朗顶着一个鸡窝脑袋,眼睛都还没睁开。
芮秋看着陈朗眼角的眼屎,他想他终于知道什么叫“粒粒在目”了。
第9章
家里冰箱里放了许多菜,芮秋没动那些,只拿了一盘冷饭出来,“蛋炒饭可以么?”
陈朗提着裤子从卫生间出来,拉链还没拉上,“成,什么都成,快点。”
芮秋看了他一眼,动手打了个鸡蛋,切了根火腿,薄薄的刀刃在砧板上发出规律的声响,十分钟之后,芮秋端了一盘冒着热气的蛋炒饭出来。
陈朗正在客厅看电视,大腿翘二腿,一只手揉着肚子,瞧见芮秋出来忙伸胳膊过来接饭,“哎哟,快快快,我的饭。”
连扒了几大口饭,陈朗才回过精神来,口齿不清地说:“差点没把我饿死,MD中午就没吃了,整整饿了一天,你要再不回来,进屋一准能瞧见一具干尸。”
芮秋没理他,直接进了洗手间洗漱。
陈朗端着盘子把饭吃得干干净净,连盘底都没放过,搁了盘子依旧觉着饿,他抬头瞧见芮秋正在刷牙,于是自己在茶几上找了些零食垫着。
芮秋擦了脸出来,身上已经换了睡衣,“你吃完自己回去,替我关上灯和门就行了。”
“哎,这么晚我回哪啊?”陈朗抹了把嘴,“要不……”
“小弈的床我已经送人了,你如果想睡沙发我不介意,你可以看电视或者电影,只要别吵到我。”说完芮秋关上了卧室的门。
“哎……”陈朗的话被门夹断了,“这没被子没枕头的。”
陈朗倒没觉得芮秋对他冷淡,实在是因为相对自己家里那一片废墟,这里实在好得不能再好了。
陈朗在沙发上或躺着或趴着,身上的被子是从芮小弈衣橱里翻出来的。
看了大半夜的电影,又找了几本杂志,饿了就把芮秋冰箱里炸好的糯米圆子拿出来放微波炉里转两圈,渴了就喝两罐啤酒,这一夜就没消停过,谁让他白天睡足了呢?
第二天陈朗伸着懒腰起来的时候,茶几上那堆花生壳、啤酒罐,摆得乱七八糟的杂志光盘早已经没影儿了,茶几上亮得反光,地地板上他昨晚不小心洒的啤酒也被擦干净了。
昨晚一切就跟做梦似的。
芮秋正在阳台拍被子,声音一下一下传到客厅,沉闷却活跃。
芮秋这一上午忙了不少事情,阳台上晒得全是衣服,卧室客厅的地板也都光亮照人,整个房间窗明几净,阳光照进来洒下一片澄净的光影。
厨房的里飘着香气,陈朗闻着像是香菇的味道,趿拉着拖鞋循着香味走过去打开电饭锅一瞧,好家伙,香菇炖鸡仔。再转头一扫,灶台上摆了好几盘切好摆好的菜,一旁的碟子里放着葱段蒜瓣姜片辣椒丝之类,看样子是要做一桌盛宴。
也许芮秋对他还有意,陈朗自恋地想。
心里一方面美滋滋,一方面又担心芮秋用情太真缠上自己。
芮秋在厨房忙活了不少时间,锅碗瓢盆以及油盐酱醋搅拌的悦耳声音时不时传出来,伴随着阵阵浓郁的饭菜香气,“是不是饿了?”芮秋在厨房说,语气自然而亲和。
陈朗在卫生间的座便器上蹲着,闻言说:“可不是?这菜到底什么时候好啊?我这都等得前胸贴后背了。”
“呵呵,还有两道。”芮秋又问:“你到哪儿了?”
陈朗顿了一下,什么叫到哪儿了?
他该说自己到马桶上,已经脱了裤子了?
芮秋笑了一声,“嗯,顺路从超市给我带瓶料酒,你看你想喝什么酒也给带回来吧。”
敢情是自己自作多情,陈朗的脸色沉了。
“只要酒精度不是太高我都能对付。”
“那行,那道菜等你过来做,我也尝尝你的手艺。”
“嗯,就这样,挂了。”
芮秋收了手机放裤兜里,转头问陈朗,“你刚才说什么?”
“谁说什么了?!”陈朗吼了一嗓子。
褚博睿提着超市塑料袋进来瞧见沙发上的不速之客,并没表现出多少惊讶,只是对他点了下头。芮秋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已经切好了,先洗个手。”
“嗯。”褚博睿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
三个人中间,两个在厨房忙碌,一个跟亲家一样坐在沙发上翘个二郎腿,吃茶看电视。
“八角和花椒别放多,太鲜。”芮秋说,听声音像是在尝菜的咸淡鲜度,“别忘了快出锅的时候倒些料酒。”
“呵呵,知道了。”褚博睿闷声笑着。
“你笑什么?”
“你这里沾了点东西,别动,我来。”
“喂!”芮秋的声音有些闪躲,“褚博睿!”
厨房忽然之间静得没一点声音,陈朗起身走过去,双手扶着门框,身体前仰,“怎么了?!”剩下的话语瞬间堵在了嗓子眼。
芮秋推开褚博睿,一张嘴又红又湿,他别过身抬手擦了下,声音倒没有丝毫不自然,他扫了陈朗一眼,“没事,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都出去。”
陈朗这心里怎么不是滋味,那种感觉就跟自己老婆在自个儿跟前被人强奸了一样,一口气就那么堵在气管儿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他对芮秋还是有感情在那儿的,他们分开只是因为芮秋不能给他生儿子,不是感情不合!!
“抽根烟?”褚博睿递了烟过来。
陈朗要笑不笑地哼了一声。
褚博睿看出他那点不爽快,笑了笑,没介意,自己点了根烟,他今天穿了件藏蓝条纹的衬衫,银灰色的领带没解,上边夹着一枚金色的领带夹,坠了根细细的链子,整个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乏一股成熟男人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