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Q?分手后?(16)
房子是两室一厅,老两口睡一间房,芮玲和丈夫因为芮父住院的事,暂时在这里住着,一家三口占了另一间卧室。
芮秋事先并没有打电话说他过来,家里一时没有给他睡的地方,芮母让他睡他们的床,芮秋自然不同意,最后骗她说自己在外边已经定了旅社,芮母这才没坚持。
芮秋陪芮母说了会话,妹妹妹夫一家子已经回来了,还买了菜。
芮玲在家里是老幺,几个哥哥从小就宠着她,结婚之后,丈夫又疼她,她到现在也只会煮饭,连个土豆丝都不会炒。
芮母下厨,芮秋在里边帮忙,几个人这才吃了顿热饭。
芮秋在外几年,自家小外甥女已经不认识他了,这小姑娘又是个离不得妈妈的,娇得很,别说芮秋,就连她外公外婆她都不肯亲近。
饭后不知谁惹了小娇气包,她又哭又闹,吵得芮母都受不了了。
“这丫头也不知道像谁,动不动就哭。”芮母把嘴一撇,伸手戳戳自己儿子,“急急忙忙坐了大半天车,你也累了,早些过去睡一觉,在我这儿能把人吵得脑子疼,好好睡一觉,啊。”
路上,芮秋就接到了褚博睿的电话,问他家里的事怎么样了。
芮秋在火车站的时候只跟他说自己家里有些事,具体没说是什么,如今褚博睿问起,他只敷衍了两句,没多说别的。
褚博睿是个知道分寸的人,见芮秋不愿多说,也就没追问,“听你说话有点喘,干嘛呢?”
“刚爬了一座山,很久没运动了。”
“呵呵,你那儿还有山?”
“嗯,山上有石头搭的台阶,上边住了几户人家,一时兴起上去转了一圈。”
褚博睿在那边笑了几声,“吃过饭没有?”
“刚吃过,不说了,我手机快没电了,等会打给你。”
“嗯,好。”
芮秋挂了手机,抬头瞧见马路对面一家旅馆。
登记,预付了三天的钱,芮秋在楼下小超市买了几样日用品。
手机在房间里充电,芮秋买完东西回去,在房间自带的小浴室洗漱一番,换上才买的睡衣,靠在床头就给褚博睿拨了电话。
芮秋一边看着新闻一边和褚博睿讲电话,两人聊了会,各自道了晚安。
外头路灯早就亮成一片了,即便街上两边灯火璀璨,依旧可以看见上空黑透的夜幕。
关了灯,芮秋枕着手臂,手指不知碰了哪个快捷键,手机屏幕上跳出一张照片。
刺猬一样又短又硬的毛寸头,一张脸长得既嚣张又跋扈,两道眉毛又粗又黑,一看就是个爆脾气。
芮秋弯了弯嘴角,把手机关了放在枕头底下。
在这边待了几天,芮母一直担心会影响他工作,几次催他回去,芮秋耐不住,又去医院看了一次芮父这才离开。
“妈,你别下楼了,大哥那边你也别太担心了,他自己会处理。”
芮父躺在病床上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路上小心点,芮秋拉着他的手说:“爸,你好好养病,我下回再来看你。”
护士过来替芮父换药,芮母走不开,就把他送到了病房门口,交代了几句要照顾自己,别惦记家里头的话。
“妈,我知道了,好好保重身体。”
“多打电话回来。”
“好。”
医院的电梯前挤满了人,还有推着轮椅的护士和裹着石膏的病人,芮秋索性走了楼梯,走到八楼,瞧见对面的电梯空了,芮秋才走了过去。
刚伸手按了关门键,外头就听见一个声音喊,“慢着慢着,还有人,急什么!”
芮秋还没反应过来这个熟悉的声音,一个男子莽莽撞撞地就钻了进来,两条手臂霸道地撑着电梯门,冲外头嚷,“人呢我靠!等会啊哥们儿,我老婆……”
对方回头,两人皆是一愣。
陈朗极不自然地扯了个笑,“巧啊。”
“嗯。”
两人静站了会,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
“什么时候结的婚?”芮秋的声音清润得像一缕风,纯净得找不出一点嘲讽奚落的味道。
“没呢。”陈朗咧着牙,“你呢,跟他好了么?”
你呢,跟他好了么?这叫什么话?!陈朗差点没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芮秋嘴角翘了个微小的弧度,并没有实际意义,也许算不得笑。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两人在电梯里干站着等了几分钟,依旧不见有人过来,陈朗磨磨蹭蹭自己站了出去,“要不……你先下吧。”
芮秋点点头,抬手按了关门键。
陈朗触电一样抬起手,恨不得把身子凑进去,“回……”
一个见字还没出来,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电梯的下行速度似乎比平日慢了许多。
芮秋安静地站在电梯里,电梯内金属质感的墙壁模糊地映着他修长的身影。
电梯右侧贴着医院楼层指示图,芮秋的视线在其中一行多停留了半秒,旋即不动声色地移开。 八楼:儿科、妇科、妇产科。
第12章
陈朗接到初晓茜电话的时候,那心情只能用此起彼伏形容。
初晓茜怀孕了?!
陈朗一时说不出话来,就好像一张巨额支票忽然之间落在他手心里,毫无预兆,惊喜太大,瞬间把他打懵了。
这通电话在他和芮秋之间划上一道线,赤色的,清晰地标着“严禁跨越”。
那一刻,陈朗无法描绘心里那种翻腾的滋味,挂了手机之后,他足发了半天呆。
陈朗对未来没有任何规划,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不久后他就该拖家带口,一个人喂三张嘴,也可能四张,然后要像头不知疲倦的老黄牛一样,没日没夜的耕作,只为给那个只知道拉撒和哭闹的小东西买纸尿裤和奶粉。
当然,他还要养着那个总喜欢在脸上身上抹满化妆品的女人,只因为她是孩子他妈。
陈朗忽然觉得身上的担子压得他透不过气。
既然初晓茜怀了他的孩子,他该给她一个名分,所以陈朗当即买了回家的车票,带着初晓茜回家见父母了,没给自己半点犹豫和迟疑的机会。
陈家父母对儿子领回来的人谈不上满意,但再不如人意的女人也比一个男人强。
初晓茜在陈家住了几天并不舒坦,她干什么陈母都要说这说那,没两天时间,这关系就恶化了。
陈母站在水池边择菜,口气很不好,“你瞧瞧哪家姑娘像她这样儿,也不怕人戳脊梁骨!”
陈朗两边受唠叨,早不耐烦了,“妈,你有完没完,就不能让我安静会么?”
陈母把菜往水池里一丢,“我还不能说她了?!一点规矩都不懂,这还没进门呢,要真进了门,我和你爸早晚得被她气死!”
陈朗靠在墙上点了根烟抽上,只顾着吐烟圈。
“要不是她怀着身子,我和你爸早把她撵走了,丢人现眼的东西!!”陈母故意对着卧室的门喊。
初晓茜蓬头垢面地拉开卧室房门,“你说谁丢人现眼,我丢什么人现什么眼了?!我告诉你,我可怀着你的孙子,说话给我小心点,免得我一生气,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到时候别跪我跟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