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气氛炙热而浓烈,空气中的水分被这股热度蒸发得干干净净,整个空间似乎只有那道舞动的淡紫色身影。
褚博睿端着酒杯,久久没有动作,深邃的眼眸在暗中静静地破涛汹涌。
音乐戛然而止,芮秋喘息着,挺拔的身姿从台上从容走下来,身后响起阵阵口哨和叫好。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拜倒在西装裤底下了。”褚博睿笑着给他递了一杯酒,安然承受着酒吧内众人艳羡的视线。
芮秋接过,喝了一口,额上的细汗在灯光下依稀可见,他吐出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下,笑道:“已经很久没跳了,要是忘了动作,那可就丢丑了。”
“呵呵,芮秋,我真是越来越放不开你了。”
芮秋向后仰靠在沙发上,手里晃着酒杯,“我可不觉得这是荣幸。”
“这男人太TM要命了,我要是同性恋估计得迷死他不可。”洛炀看着入了座的芮秋,摇头感慨,“我要有他这身段,估计当舞男早发了,哪用得着现在还被人吆五喝六地使唤?”
他扭过头,拍了拍身边的男人,“哎,哎,回神了嘿,你刚问我什么来着,哦,申请结婚要带些什么是吧,哎,我说你怎么想起结婚来了,和那男的?那男的到底长啥样儿啊,你都不带给我瞧瞧,不够哥们儿啊。”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喝你的酒吧!”男人一扭头丢下他出了酒吧。
“哎,怎么回事儿啊这是。”洛炀一摆手,“又发神经了,哎我靠,他还没跟我讲他是不是要那男的结婚呢嘿。”
洛炀还在后知后觉地抱怨呢,陈朗已经出了热烘烘的酒吧,外头冷风一吹,他这脑袋才清醒些。
脑袋是清醒了,可这心里却咚咚咚蹦个没完,还乱糟糟的没有章法。
掏包烟出来,抖了一根点上,蹲在酒吧外头的地上抽了起来,一口凉风一口烟。
两人没有在酒吧逗留太久,喝完两杯酒就一起出了酒吧,芮秋酒量不好,褚博睿半扶半抱把人扶上了车。
酒吧外头一个蹲了半个多小时的大活人就这么被忽略了。
车子上了公路,褚博睿笑着说,“我可记得那时候你就是高中部的风云人物。”
芮秋身上沾了一些酒气,淡雅不熏人,倒让整个人无端多了几分风情,他靠在车座上,姿态是酒后的慵懒,“我怎么不知道?”
“循规蹈矩的交际舞,大胆新潮的街舞,几乎就没有你不会的,你在校文艺晚会上那场独秀舞可让全校大饱眼福。”
芮秋笑了起来,“哪有那么夸张,只不过小时候学了几年舞蹈,当时教我的舞蹈老师很厉害,现代舞、爵士舞、民族舞他都非常拿手,还会跳芭蕾,我那支混合了各种舞蹈元素的舞就是他给我编的,他陪着我练了整整一个星期,你不知道我那时候被他批评了多少次。”
褚博睿从没听芮秋说过这些,“看来我错过了很多故事。”
芮秋笑了笑,“现在去哪儿?我有些累了,你要再有‘惊喜’,我可不保证能受得住。”
芮秋解开衬衣一粒钮扣,“因为你,我身上的汗现在还没干。”
“呵呵呵,那就回去吧。”褚博睿转头笑看了他一眼,单手握方向盘,伸手把暖气调弱些。
小区周边树木上的彩灯闪闪烁烁,那一段公路被染得绚烂缤纷。
车厢里的酒气散了些,只剩一缕似有若无的暖香,不知道是来自车用香水,还是来自身旁男子丝绸衬衣内的沁着细汗的肌肤。
褚博睿一路的心情极为愉悦,车子驶进小区,在高挑的路灯下穿梭,稳稳停在一栋居民楼前。
“好了,下车吧。”褚博睿解了安全带。
两人下了车,芮秋正要说道别的话,褚博睿却拉了他的手,看样子是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什么?”芮秋笑。
“看了你就知道了,跟我来。”褚博睿保持着神秘。
褚博睿带芮秋去的地方并不是别的地方,只是小区的车库,芮秋似乎知道褚博睿带他看的东西是什么了,只是他从没想到。
前些日子褚博睿确实在饭桌上说要送他一辆车,他只当是玩笑话。
宽敞的地下停车场一角安静地停着一辆银色轿车,犹如液体金属的质感,含蓄的流线型外型,整部车在朴素中流露着低调的奢华。
“喜欢么?”褚博睿带着满意的笑。
芮秋点了点头,“很漂亮的车。”
褚博睿把手里的钥匙交到芮秋手上,“今晚开始,它是你的了。”
芮秋并没有拒绝,只是看着手心的车钥匙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会收下?”
“呵呵。”褚博睿拍了拍他的肩膀,“芮秋,我会不惜一切在你身上投资。我是生意人,没有十足把握不会轻易出手,但是既然下了本,我自然要赚回来。”
“不怕血本无归?”
“不会。”褚博睿笃定的说,“芮秋,你迟早会答应我的不是么?”
褚博睿这话说得没错,芮秋把钥匙交还到他手上,“等我答应你之后你再把车送我。”
“呵呵呵,有区别么?”
“当然,以朋友身份,我不会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但是如果是另一种关系。”芮秋停顿了一下,笑说:“你把整个鸿迅企业送给我,我也不嫌贵。”
褚博睿望着他,一双眼睛含笑,他伸手把芮秋抱在怀里,低头嘴唇轻轻擦过他的脸颊,“好了,我知道了,是我太心急了。”
看着车库相拥的两人,陈朗低头狠吸了一口烟,剩下的丢地上碾了。
第14章
从酒吧回来那天陈朗就浑身不痛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乱像疯长的藻类,紧紧纠缠着他的五脏六腑,似乎每个毛孔和毛细血管都被那些疯狂的侵略者蛮横地占据了。
陈朗在卫生间抽了一晚上烟,烦躁了一个晚上他终于想通了。
他得和初晓茜结婚!
陈朗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和谁较劲,他现在就一个念头,和初晓茜马上去把事办了。
可是陈朗没想到,事情远没有他预想的那样简单顺利!
陈朗一股子如荼似火的热情被医生一句话愣生生泼了一桶冰水,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拔凉拔凉。
初晓茜第二天说肚子疼,陈朗知道她喜欢夸大其词,没当回事,可等发觉初晓茜声音不对劲的时候,拉开被子准备带她去医院,才发现,初晓茜两腿下边已经红了一片。
陈朗魂都吓飞了,赶紧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一路鸣笛飞驰,陈朗攥着初晓茜的手一遍一遍安慰,初晓茜只摇头一个劲地哭,不知道是吓的是疼的,那模样没把陈朗心疼死。
到底是孩子他妈。
人送到了医院,陈朗跟进跟出忙里忙外,急得热锅上的蚂蚁,最后把医生都烦得不得了,直接把他推到门外让他在外边等着。
陈朗在医院走廊踱来踱去,伸手想掏根烟点上,又发现身上什么都没带,他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兜里还剩几块零钱,整个人狼狈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