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少喝点酒,实在醉了就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呵呵,知道了。”褚博睿挂了电话。
“先生,想剪什么样的发型?”理发师问。
芮秋指着发型册上某个发型,“这样就可用以。”
芮小弈半夜出来上卫生间,正碰到要出门的芮秋,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嗯?爸,都这么晚了,去哪儿?”
“你褚伯伯喝多了,我去接他,你先睡我一会回来。”芮秋说完拿着钥匙出去了。
芮小弈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上边指针已经过了十二点,迷迷糊糊站了会,进了卫生间。
夜里的风凉飕飕的,高速上此时的车辆很少,公路护栏中间的柏油车道上空荡荡的,比白天冷清了许多。
芮秋按上车窗,领子里的脖子依旧留着那股凉意。
褚博睿歪歪倒倒地靠在副驾驶座上,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酒气,虽然刚才开窗散去些了,这股酒味依旧盖过了车内的香水。
车子在小区的车库停下,芮秋费了一番力气才把褚博睿弄上楼。
褚博睿醉酒之后倒是老实,没吐也没撒酒疯,却是死沉沉地躺在床上。人喝醉了酒,体重似乎比往日沉上两倍,芮秋一通忙活下来,身上已经汗湿了。
洗了澡出来,芮秋几乎没费力气就睡着了。
褚博睿却没能让他好好睡,半醉半醒地翻身覆在了芮秋身上,没给人转醒时间,摸到地方就狠命挺了进去。
两人肉叠着肉,在床上剧烈颠动了一个多小时,褚博睿这才安稳了,喘着粗气翻身下去。
芮秋惨白了一张脸。
第19章
芮小弈早上起来,并没有在餐桌上见到往日的早餐,扭头望,他爸也不在厨房,于是他转身去敲他爸卧室的房门。
房门并没有上锁,芮小弈扭开门进去就被一阵酒味熏了个踉跄,他走到床边刚想开口喊他起床,就被芮秋的脸色吓了一跳,伸手一探,额头滚烫,却摸了他一手冷汗。
“爸?爸!”芮小弈乱了手脚,忙绕到床那边把褚博睿推了起来。
褚博睿看到芮秋那样,顾不得头疼,赶紧套上衣服和芮小弈火烧火燎地把人送到了医院。
输液大厅还有几个空位,只是里边很嘈杂,褚博睿替芮秋安排了一间独立的房间,和芮小弈守在床边。芮秋手背上连着输液管,送到医院的时候人醒了会,现在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行了,这里有我呢,你先回去吧。”褚博睿坐在芮秋床边,正在打葡萄糖。
“我在这儿等着。”芮小弈低着头。
褚博睿点点头,想点根烟,又想起现在在医院,就作罢了。
房间里很安静,反倒是医院走廊上显得吵些,戴着卫生口罩的护士或端着钢盘或双手插口袋里,在房门外来来回回。
芮小弈一直没去看褚博睿,低头握着芮秋的手,一言不发。
“你知道了吧。”褚博睿没有拐弯抹角。
芮小弈的眼皮动了动,嗫喏了一句,“什么?”
褚博睿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下去,只是抬手替芮秋拉上些被子,“我去外头抽根烟。”
芮小弈不是呆子,褚博睿和他爸之间微妙的关系,他多少能察觉出来些,只是他从来没往歪的地方想,然而此时此刻,事情就摆在他眼前了,信不信由不得他。
他没有忽略掉褚博睿把他爸背起来的时候,床单上那些斑驳而突兀的印迹。
褚博睿在外边抽完烟,回来的时候在医院洗手间洗了把脸,去了脸上的疲色。
芮小弈抬头,褚博睿一手举着吊瓶一手拎着水果进来,衣领上还沾了些水珠,相比往日的西装革履,他现在的模样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了。
褚博睿身上的烟味并不重,大概是在外头散了烟味才回来的。
“我出去下。”芮小弈拿起手机。
褚博睿抬头看了他一眼,“好。”
因为有电梯,楼梯基本闲置了,五楼和六楼之间的转口并没有什么人。
“妈。”芮小弈用脚尖拨楞着地上的小石子儿。
“没什么,就挺想你的……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芮小弈摇了摇头,“没事,你在那边多保重。”
挂了手机,芮小弈靠在墙上对着手机发呆,然后他收了手机快步回到芮秋的病房。
“别削了,我不想吃。”芮秋已经醒了,一旁的褚博睿正给他削苹果。
芮小弈一阵风一样进去,见芮秋醒了,他不太自然地说了声,“爸,醒了?”
芮秋点了点头,笑容有些虚弱,脸虽然白却有了血色。芮小弈停顿了会,并没有在他身边坐下,却是把头转向了褚博睿,“你出来下。”
芮秋抬头用眼神询问褚博睿,褚博睿擦了擦水果刀,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会就回来。”
医院门诊楼前场地很大,却叫十几辆轿车占了大半,楼后头有个花坛,四周有几条长椅,只是因为长椅没人擦洗,所以真正在那儿休息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坐轮椅的病人在看护的陪同下远远地在一旁晒太阳。
褚博睿对芮小弈的问题忍俊不禁,“什么?”
“别让我问第二遍。”芮小弈扭过头去。
“呵呵。”褚博睿笑着抬手要拍他的肩膀,却被芮小弈扭身避开了,他并不在意,只是笑了笑,“你如果要说那是强奸,我也不否认,昨晚我喝醉了酒确实做得过火了,这事我会好好跟你爸道歉……”
芮小弈却不理他,单刀直入地问:“你跟我爸好了多久?”
“也就最近几个月的事。”
“那之前呢?”
“我追求他,他碍着你的原因一直没答应。”
褚博睿良好的“认罪态度”让芮小弈的情绪稍稍稳定些。
感觉到芮小弈身上那股排斥感略敛了些,褚博睿趁热打铁,“小弈,你爸并没有错,他只是不能接受女人。”
芮小弈打断他,“可他和我妈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
“所以呢?”
芮小弈窒了一下,倔强地抿着嘴。
褚博睿缓了缓语气,笑道:“我知道,对我和你爸的事你一时难以接受,可是你爸已经不年轻了,他最美好的年华全给了你们母子,一切丈夫和父亲该尽的责他都尽了。他现在只是想找个人好好过完下辈子,却因为怕你接受不了,一直过得小心翼翼……”
“小弈,在你爸心里,我的分量永远不会比你重,你如果现在告诉他你无法接受我们,他一定会尊重你的意见和我断绝联系,不光是我,以后他再不会接受任何人。他会继续做个好父亲,供你深造,为你攒买房和结婚的钱,以后他还会没有怨言地为你培养下一代,一直做一直做,直到他不能动为止。”
芮小弈看向一边,眼角微微红了。
褚博睿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你不可能陪他一辈子,多个人替你照顾他不好么?”
褚博睿并没有试图用花哨的言辞去打动芮小弈,因为他深知最能撼动人心的反而是那些平平淡淡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