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Q?分手后?(31)
芮秋靠在阳台上,瘦腰长腿,合身的短袖衬衫和米色的休闲长裤在细窄的腰部很好的衔接,细细的牛皮腰带不松不紧地束在腰间,让他整个人的条干显得修长而匀称。
见芮秋不说话,傅清丰抖了抖烟,“你还不知道吧,陈朗前两天开车把腿给撞了,现在正搁医院躺着呢。”
“是么。”芮秋并没太大反应。
傅清丰吸了口烟,把剩下的在阳台上的烟灰缸掐了,“我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怎么说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看他弄成那样也不能丢下不管,我和你嫂子昨天去医院看了他,临走的时候,他吱吱唔唔,大概是想问你的事,只是一句话在嘴里含着一直没能说出来。”
傅清丰叹了口气,“估计想让你去看看他呢,他如今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看着挺自作自受的。你有空要是能……”
“有些关系断干净的好。”芮秋不徐不缓地开口,“况且他不是单身,我身边也……”
傅清丰转过头,看样子有些惊讶芮秋身边这么快就有人了,不过他一想也就通了,以芮秋的条件,身边自然不缺追求者。
“既然这样。”傅清丰把烟灰缸端到一边,开窗散了散烟味,“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有时候看他这样也挺解气的。”
第22章
陈朗那天也是该倒霉的,先是和初晓茜为一件事吵架,碍着她肚子里自己的种,他对她只能骂不能打,最后气得踢桌子,把桌腿踢断的同时自己的也断了。后来和初晓茜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赶,半路和一辆新手车碰了,初晓茜坐在副驾驶上屁事没有,他自己弄了个二次骨折,疼得他当场哭爹喊娘,就差翻白眼了。
上了钢板打了石膏,如此全副武装之后,陈朗躺在病床上,成了个半瘫不废的。
住院头两天还有些人过来探望,初晓茜就站门口挺个大肚子收红包,后边几天病房里就冷冷清清了。初晓茜见没人来就待不住了,在陈朗跟前腆着肚子晃晃悠悠,一摆手说受不了医院的药味,拍拍屁股走人了,陈朗一个人待单人病房,跟孤鬼似的。
魏高过来看了他,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了几句宽慰话,末了又和他商量了生意上的事,接到别人电话就走了。魏高刚走,傅清丰就来了,这回没带东西,因为本来就不是专程来看他的,只是去他爸妈那儿接儿子小飞,顺路进来瞅一眼。
小飞明显和陈朗不亲,见着他就扭头把脸埋到他爸爸领子里,气鼓鼓地拿屁股对他。陈朗也没工夫搭理这别别扭扭爱记仇的小子,指了指椅子让傅清丰坐下陪他说会话。
陈朗有些自作多情,傅清丰根本没打算久留,所以连儿子都没放下,“我说几句话就走。”
“啧,急着干嘛呢,快坐会,这两天也没个人说话,把我给憋的哟。”陈朗歪着身子,姿势别扭地给他拖了椅子,“坐啊。”
“现在知道一个人的滋味不好受了,早干嘛去了?”傅清丰连瞪都懒得瞪他了。
“嗨,说这干嘛呢。”陈朗摸着后颈,然后又抬起头,“最近瞧见洛炀那小子了没?我这都住院多少天了,这小子也不来看我一眼,忙什么去了他?个没良心的。”
傅清丰把儿子往身上抱了抱,“辞职了,员工宿舍没法住,估计现在到处找房子呢,我也有些天没联系他了。”
“不是我说,这小子现在可跟我们生分了,叫他出来喝个酒还得三请四邀的,这派头……”
傅清丰打断他,“你以为你好到哪儿去?就照你这样儿,以后鬼都不和你处。”
“我怎么了?”
“行了,懒得跟你讲,我回去了。”傅清丰抬步就要走。
“哎。”陈朗忙叫住他,“屁大点工夫,怎么走了呢。”
“哦,忘了说个事儿。”傅清丰停了脚步,转过身来,话都到嘴边了他又给吞了,芮秋既然把话说到那地步了,他再在陈朗跟前提三提四反倒显得婆妈多事,索性甩甩手,“没事,走了。”
“怎么说一半留一半,哎,你真走啊。”
傅清丰当然真走,他可没那份闲心陪陈朗耗时间,要不是碍着小时候那点情分,他看他一眼都嫌多。
行动不便带给陈朗的痛苦很巨大,以前活蹦乱跳一人,现在整成了半瘫,那打击别提多大了。
陈朗没指望初晓茜能给他送饭擦身,她能安安稳稳待家里安胎他就谢天谢地了,所以陈朗花钱请了个看护。这天眼看是越来越热了,一天不抹身浑身就腻得慌,陈朗最受不得这份罪,所以在请看护上没敢吝啬。
可即便如此,他对花了大价钱请来的私人看护还是左一个不满右一个满,不是嫌对方给他擦身力气使得太大,就是嫌对方扶他上厕所走得太快,后来连对方看着他吃饭他都嫌起来了。对方也是个好脾气的,被他三番五次这样加枪带炮地数落是忍了又忍,如此忍了五六天,讨了工资撂腿走人。
陈朗又成了孤鬼一个,歪着脖子搓身上的汗泥,搓着搓着他发了满腹的牢骚,一个人独角戏唱了个够,孤独的感觉就顺着他的瘸腿一丝丝爬上来了。睁眼一片白,闭眼一片黑,清净是清净,可清净过了头就成了寂寞。
医院的人很多,却没人去管1407单人病房的瘸脚男人此时饥渴交迫,同时又被尿憋得脸红脖子粗。
医院的护士几乎被陈朗得罪了个光,以致他扯着嗓子喊了半天也没人搭理他,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大医院里,陈朗被孤立了。所以他不得不外趴在床上以狗刨的姿势刨出了病床底下的折叠尿盆。
狠狠打了个寒颤之后,终于解了燃眉之急。
陈朗从没这样落魄过,在憋了七个小时又四十三分钟的尿之后,终于不再嚣张了。
这个时候外头已经亮了路灯,护士最后一次查房离开的同时丢给了陈朗一个白眼,陈朗闭着眼并没有看到,即便他看到也不会介意,他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静极了,只有一层叠着一层的模糊声响,又细又碎,像是下雨了。以往陈朗最怕这个时候,总要在病床上折腾到半夜才能在烦躁到累瘫的状态下睡下。
今晚,他依旧没有睡意,可心里却平静得很。
也许这是陈朗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这样想一个人,那个人是他的前男友,是他当初费心费力要想之分手的男人。可是现在,他那样想他。陈朗甚至想,如果芮秋现在能出现在他跟前,让他安静地抱一下,嗅嗅他身上温软的气味,他一定会哭出来。
实际上陈朗是真哭了,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没有声音,只是淌眼泪,他一把一把地擦,像个无助又委屈的孩子。
他狠狠抹了把脸,翻身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迅速摁了个号码,然后揪着一颗心痴巴巴地等待回应。
芮小弈确实被吓着了。
对于褚博睿这位不速之客他早已习惯,虽然他打心里并不希望在家里见到这个外来的介入者。褚博睿拎着菜湿哒哒地出现在他们家门口,芮芮小弈一点不惊讶,褚博睿对他爸的执着目前算是风雨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