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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小鬼(7)+番外

施表舅舅正想找个尿遁,人遁之类的理由来逃避对方却苦于插不进话去,却听背后一声惊呼。

“咦,阿久是你啊!”

施久想,苍天啊,你终归还是没有抛弃我啊!急急忙忙地转头一看,一百五十米开外一个绝色美少女穿得PIKA PIKA地正朝他热情挥手,正要答应,忽然发现不对。

这张脸我好像认识的怎么又不记得嘛……

这个声音我好像也认识的怎么也想不起来嘛……

再看那绝色美少女身边,一苦瓜脸装酷衰哥,施久的脑袋“轰”的一声……

“她……她……她……”

马小才小朋友跳下木马,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却看到自己的临时表舅舅站在栏杆旁,双眼发直,两腿发颤,牙齿打架,浑身哆嗦,便如临大敌般望向远处,看了半天,看不出个名堂来,疑惑地皱起小眉头。

“表舅舅,你怎么了?”

这一声叫唤恰似招魂灵幡,施表舅舅是如醍醐灌顶一般,浑身一个激灵,醒过来,一把抱起马小才小朋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撒开脚丫子——跑了!

远远地,还能听到背后传来的魔音:“69君,你别跑啊啊啊啊!我哥在这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施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恨不得把手也搁地上了。

这一天,除了施表舅舅的作战失败与精神险些再度受创之外,大体算是皆大欢喜。走在夕阳西下的道路上,一大一小拖着手,各自叼着一个冰激淋,都吃得很开心。

那时候的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不过是短短几天后,会发生一件令他们两人都被卷入其中的大事!

第九章

接到那个电话,是在七天后的6月17日傍晚。当时施久童鞋正匆匆忙忙地往脚上套运动鞋,风急火燎地要冲出门。就在他套完左脚,抬起右脚,打算往上套的时候,寝室的公共座机响了。

“接电话,啊,接电话,电话响了听到没?听到的给接接啊。”光着膀子盘腿而坐,脸上贴着七八张纸条的胖子一边出牌一边直着嗓门喊,旁边的瘦猴也跟着喊。

“宾个有空听听啦,红桃A。”

书生作充耳不闻状,推推眼镜,镜片一闪,寒光迸射:“杀!”甩出张鬼牌。

施久左右看看,众人皆作“不关吾事”状,只好一手提着鞋,单脚一跳一跳地蹦过去接电话。

“喂。”施久对着话筒喊,没人答他。

“喂?……喂喂?”

电话那头半点声音也没有,施久把话筒拿开点,端详,线没断,又拿回来:“喂喂,说话!不说我挂了啊。”

这次电话那头有了反应,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一阵声音传来,叮叮当当的极是清脆,仔细听,好像风铃在互相敲击,高高低低组成一支很安宁的曲子,敲一阵,停了,再敲一阵,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挂线声。

施久拿着话筒,半晌没反应过来。

“谁来的电话啊?”胖子做好奇状,“啊呀,我的牌全掉了,这局不算,重来。”

瘦猴跟弹簧一样从旁边窜起来:“李胖,你耍赖,老子不玩了!”一把扯掉满头满脸的纸条,开始打滚。

书生又推眼镜:“杀!”把所有的牌全丢到床单上,乱搅一气。

施久挂上话筒,又一蹦一蹦地往外跳:“不知道,没声。”

书生说:“红颜白骨。”

胖子在旁边解释:“他的意思是,您老由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始乱终弃,背信弃义,有了新女友不要旧媳妇,招人怨啊招人怨。”

施久往脚上套鞋子,头也不抬:“我啥时候又有新女朋友了,我都一个月没招惹谁了。”

“证据,”瘦猴一边打滚一边说,“给他证据!”

胖子叹口气,又道:“我再补充说明一下,瘦猴的意思是您老每天一到点尽想着往外冲,那德行不是去会情妹妹,还能是会谁,而且俺们一致认为吧,这个妹妹‘凶猛’啊,很显然已经把您老套上了!”

施久“哈哈哈”大笑三声,叉腰道:“不是早跟你们说了是回家看我表外甥么,别老把人往歪里想,能套住我风流倜傥施大少的人还没出生呢!”

胖子往死里“啐”他:“德性吧你,每天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脖子上就有印子,信你才有鬼!瘦猴、书生一起啐他!”

瘦猴:“啐啐啐啐啐啐!”

书生:“吾啐!”

施久被“啐”得灰头土脸,瞥眼镜子,晒得很健康色的脖子上一团小小的淤红,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回事,又想到粉嘟嘟软乎乎的马小才小朋友每天趴到自己脖子边,伸出小手搂住自己,啊呜一口咬咬啃啃,脖子不知怎么就麻麻的,痒痒的,连带心也跟着虚了。

“脸红了脸红了!”胖子鬼叫,“瘦猴,快跟书生出来看上帝!”

施久正要发作,兜里“嗷呜”一声狼叫,有个男声歇斯底里吼:“接电话接电话,接俺电话不要钱,不接俺电话不要脸……”(= =||||)

施久刚按下通话键,手机还没拿到耳朵边,一个大嗓门就隔空传递而至。

“870609,你给我滚回来!”

施久挂电话:“听到没有,俺爹的电话,现在相信俺说的没?”

胖子拿眼鄙视之:“变态。”

瘦猴:“恋童。”

书生:“变态恋童。”

……

****

施久爬上楼,还没来得及敲门,前几天被他踢坏后勉强修缮完毕的木门在他眼前颤悠悠地开了,探出一张温文尔雅的脸来,望着他笑眯眯。

施久道歉:“抱歉,我走错了。”转身,下楼,爬了八级楼梯,一想,不对,自个家哪里有走错的道理,又爬回去,那张笑脸还在门口,依旧笑盈盈,看着还有点眼熟。

“你就是施久同学吧?”笑眯眯的人笑眯眯地说,笑眯眯笑眯眯地看起来很不像个好东西。

施久发现自己看到这张脸就会联想到两个字——“倒霉”,正在犹豫要不要答应,施妈妈从“笑眯眯”背后探出头来:“久子,回来了咋不进屋啊?”

“这个畜生他是不敢进来了!”暴雷样的嗓门从里面传来,下一秒钟,施爸爸高举拖把,从屋里像头蛮牛一样冲出来,如同见了杀父仇人似的,就要往自个儿子头上招呼。眼看着施童鞋的帅哥脑袋瓜危在旦夕,拖把在最后时刻很识时务的“啪嗒”一声,断了,施爸爸一个趔趄,往后栽倒在沙发上,没事;前头“哎呀”一声,“笑眯眯”的头上多了半截拖把……

“同志,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是故意的,您看这真是……”

“不妨事不妨事。”笑眯眯对着施爸爸摆手,顶着个可以媲美超级大肉包的肿块,坐在椅子上,闲闲地啜水,“哎呀,施同志,这个真的是白开水吗?颜色真鲜艳啊。”

施爸爸在旁边颤抖:“同志,是您流鼻血了……”

“笑眯眯”拿手一揩,一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