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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连环杀人事件(56)+番外

人马派定,各自都去准备。舒老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被拎走,施久也与郑枚在一旁叙话,马文才左右看看,才对唐青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两人到一处僻静地说话。

「唐兄,我很担心。」这时便不再装了,马文才的小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忧神色,「这七重阵虽威力极大,毕竟只是后天道家阵法,如今我们一无神器压阵,二来守阵人也有缺失,未必就能制得住那条九头蛇。」

唐青已情知他要问什么,果然马文才接着便道:「唐兄如今可想起对方意欲在你处寻得何物?」

唐青摇摇头。

马文才狐疑地看住唐青:「唐兄,生死关头,虽然你我道不同,如今却也要共谋个出路才不不至同归于尽,我鬼道人、物已尽出,唐兄何必还要遮遮掩掩?」

唐青叹口气:「不是遮掩,我至今对此一无头绪。」

马文才挑起一边眉毛,小小脸上满是困惑,思索片刻问:「那么请教唐兄,廿年前,你是如何杀死相柳,这总该心里有数。」

如果这个问题再语焉不详,便显得唐青并未对马文才推心置腹,但事实上唐青确实没法回答,廿年前的记忆对他来说,只到与平法相见为止,其后发生了什么,他脑中一片空白。在他吸取了平法的力量后他到底是如何杀掉相柳,他其实一点印象也无。

唐青知道这么回答马文才一定心中不痛快,可他也别无办法。

「我不记得了,事实上当年相柳是怎么死的,我并不知道。甚至,也许相柳并非我杀死的。」

马文才果然皱起眉头,他盯住唐青,一双眼睛似利刃般犀利,要从唐青面上看出端倪来,未几,他试探着问:「当初是否平法上君出手相助?」

「应该是他。」

「有没有什么办法令他再出手?」

唐青迟疑了下,再次摇了摇头。马文才没有问下去,他说:「我懂了。」然后转身离开。

操场上半个人影也无,因为暑假的缘故,无人打理的野草疯狂生长,在狂风的吹拂下东倒西歪,瑟瑟发抖。

他伸出手,指尖碰到铁门,那久违了却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熟悉的铁门便应声而开,恍若开启一扇通往异界的大门,那门后景色瑰丽,世界多奇,叫他一颗苍老的心亦「怦怦」直跳。

他深吸口气,按捺激动心情,推动轮椅,缓缓进入门内。还是廿年前的风景,还是廿年前的人,一切仿若时光倒流二十年,便连天气都与彼时一模一样,如若这都不算宿命,还能叫……

霍勘正蓦然皱起眉头,望向不远处球门前立着的两人。本来正在轻松交谈的两人注意到他的到来,其中一个转回身,对着他挥挥手:「你来了,霍勘正。」

另一个迟疑了一下,随即也亮出招牌式的笑容:「你好,霍法医,好久不见。」

霍勘正青筋迸出的手死死握住轮椅扶手,他极力压抑心中的不快与狂躁,他不喜欢!很不喜欢!在这个他人生梦想开始的地方,在这个本该只属于他和唐青的地方,如今却出现了第三个毫不相干的人!

他深吸数口气,勉强才平复下自己波动的心情,转动轮椅,向前几公尺,停下,尽量用收敛的口气问:「唐青,是你约我相见,如今带上旁人又算怎么回事?」

唐青看看他,随即拖过一旁的人,大大方方地在郑枚脸上亲了一口:「小枚不是旁人,他是我的恋人!何况,」他沉下声音,「我可从未说过要与你单独相见。」

一瞬间,周围似乎响起「哔哔啵啵」各种炸响,好似有个顽皮孩童在空中投掷了一长串无形鞭炮,火星一路烧将过去,在空旷场地震天发作。唐青皱眉向前一步,将郑枚护在身后,神色变得微妙无比。

「霍勘正,你已经不是个人了吗?」他叹息,语调里竟然有了痛惜之意。三千多年,他虽不至离群索居,也从不与人深交,然而,或者与廿年前的出生入死有关,霍勘正在他眼中也曾算是个可称朋友的人物。想不到时至今日,故友成了敌手,而对方甚至已丧失为人根本。

郑枚在身后轻轻握了握唐青的手,温暖传递过来,令他稍稍放松。

「霍法医,」郑枚笑眯眯道,「今天约你相见,其实是我的主意。」他说着,顿一顿,忽而收起笑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稳稳亮在霍勘正面前,「这是你的逮捕令。」

霍勘正惊愕之后却是失笑:「小郑,不,郑队,你这张逮捕令好像是假的。」

郑枚笑道:「不好意思,时间太赶,我只好自己做一张,但这并不妨碍我逮捕你。」他一敛笑容,沉声怒斥,「霍勘正,我现在就要以多起谋杀碎尸案嫌凶的名义抓捕你归案调查。」

天际一道响雷,狂风吹起霍勘正苍苍白发,空中舞动不休。

「凭什么,你有什么证据逮捕我?」

「凭何顺福的尸检分析报告。」郑枚口气咄咄逼人,「我从没想到,晓乐他视你亦师亦父,那么尊敬你,你却连他都不放过!」

「我不懂你的意思。」

「少装蒜,霍勘正!」郑枚冷冷道,「你从昌龄花园案件开始控制晓乐,将他作为埋在我们这一方的眼线,为你侦查情报也扰乱我的调查。晓乐送去市法医检测中心检测的何顺福尸体样本,早就应该有结果出来了,你却一直压着不让我看到。」

霍勘正像是觉得很好笑的样子,交叠了双手道:「笑话,暂且不论我是否能操纵晓乐,我压住何顺福的检测报告做什么?难道这样就能阻止郑队你破案?可就算压住DNA分析报告,根据样貌比对,也能确定死者身分吧,你们现在不就是这么做的?」

郑枚摇摇头:「霍法医,你要压下的不是DNA分析报告,而是另一份报告,你要阻止我知道的也不是何顺福的身分,而是另一件事。」

霍勘正的手微颤了一下,却依旧反问:「什么报告什么事?」

「这也不怪你,」郑枚从唐青身后走出来,安抚性地握了握恋人的手,「你千算万算却算不到万泉路上个月才引进了一名昆虫学专家。」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郑枚笑起来,「霍法医,晓乐他之所以要将何顺福的尸体样本送去万泉路检验,虽然也有确认身分这一层意思,但根本目的是为了确认两件事:第一、死者死状与死亡时间不符的原因;第二、死者真实的死亡时间。」

他看向霍勘正:「每个人都以为何顺福是在七月十六日周日晚上至七月十七日周一凌晨这段时间被害,但……」

「难道不是吗?」霍勘正忽而急切道,「晓乐给我看过现场照片,从尸斑及面部腐烂程度来看,都无疑只是死亡几小时的特征,虽然因为气温、环境及大面积流血的原因,造成较快的腐坏速度,但是偏差绝对不会超过一小时。」

「霍法医,我尊重你在法医学领域的权威,我也相信你在作案同时必然考虑到了法医相验的问题,正因为有你在其中做手脚,才会使得晓乐无法判定受害人的正确死亡时间,不得不求助于市里的昆虫学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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