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实你们不用骗我……我都知道了。”小凌不甘心地甩甩小衣袖，不服输地擦了擦快要落泪的眼睛。

“啊？”

知道？她们都不知道，他知道什麽？

“我知道……”话到这里，小凌没有了以前的理直气壮，低下头声音几乎含在了嘴里，“母妃……私通……”

“什麽？逸远偷人了？”凌凤听见这话立即大怒，“哪个混账东西说的？朕砍了他！”

逸远分明天天在他身边，夜夜与他同眠，他偷人？偷谁？皇帝老子吗？

後面的裴逸远听言，额上不禁竖下三根黑线。

凌凤啊凌凤，你好好听你儿子说话好不好？他说的是“母妃”，不是“母後”啊。

小凌也是一愣，然後才明白过来，纠正他的话道：“不是母後……是、是我娘……”

“娘？”

凌凤一顿，回忆了一番，这才发现自己搞错了。

原来不是逸远，是贵妃啊，还好、还好……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凌凤难得这麽有耐心，坐到了儿子身边问：“然後呢，知道这事又怎麽了？”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凌凤无意再去追查什麽，反正现在有逸远，日子舒服得很，也听不到人嚼舌根，清静又舒坦。

孩子不说他倒真还给忽略了，这孩子的生母……

“小鬼，抬起头来。”

第83章 番外──凌昭的烦恼之金枝玉叶02

小凌闻言愣了愣，过了片刻後才乖乖听话抬起头，不过那个表情……

在凌凤看来是没劲透了。

说实话，这小鬼的长相还真随了他，以前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气焰写在脸上，让凌凤看著就别扭，恨不得亲手把那张小脸给捏扁了，但是现在这种要死不活的哀怨腔更令人气急。

凌凤扶额闭眼，朝著小凌挥了挥手道：“小鬼，不要用朕儿时的脸摆出这个模样，这会让朕更想一掌拍死你。”

小凌一惊，可随即想了想，脸色更加哀怨了，“你……可以拍死我。”

“哈啊？”凌凤翻了翻白眼，“小鬼，你存心找碴是不是？”

明明知道他如果就这麽一掌被拍死了，逸远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他还来这麽个提议，这算不算是挑拨离间！？

可小凌可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认真地看著凌凤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你怨恨我娘……”说著，他又垂下了小脸。

小凌之前也有过疑惑，他总觉得父皇不喜欢他，与其相比，倒是身为母後的师父更加疼爱自己，可想了想应该不会，毕竟父皇与他还是有血缘关系。

但是在偶然间听说了自己母妃怀著自己与别人私通，还被父皇亲眼所见一事後，小凌顿时醒悟──原来自己的感觉没错，父皇是真的是不喜欢自己，所以以前才会让自己住冷宫，不闻不问，而自己会是现在这个模样，完全是托了师父的福。

“你真的这麽认为？”看著孩子的样子，凌凤也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哪里让他误会了什麽。

小凌点点头。

“我哪里过说不喜欢你？又哪里说过怨恨你娘的？”

好吧，就算有，可那也是以前，那时候正在气头上，不能原谅也是应该的嘛！

怎麽？难道要他视而不见，当作什麽都没发生过？怎麽可能？

他是皇帝，又不是圣人。

“不用人说我也知道……”小凌低声回道，“身为皇帝，後宫里出了这种事，颜面无存……现在还要你面对我，一定很难过。”

这小鬼还蛮贴心的嘛！？

凌凤不禁点点头，逸远的教育不错……不错……

“所以你认定朕是讨厌你的？”

小凌再点点头，“也有可能，你不认为我是你的孩子……这也很正常，我最近也在想，自己或许真的不是什麽金枝玉叶，只是个……只是个……”

野种麽？

凌凤摸著下巴，他刚发现那会儿就是这麽称呼这个还在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的，因为那时候真的确定是谁的，所以他不小心骂了也是情有可原，不过现在麽……

“小鬼，过来。”凌凤一把将孩子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小凌吓了一跳，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母妃的事，他在凌凤面前怎麽也抬不起头来。

窝在凌凤的怀里，小凌有些忐忑，想起来这个父皇还真没这样抱过他，以前两人一见面就是犹如死敌一般，争著在要母後的宠爱，偶尔的单独见面，父皇也只会看他一眼，然後哼一声，开始说些毒话，比如该死的臭小鬼，营养不良的小家夥什麽的……以前没有听出来，原来那些话真的是在骂他。

突然间，小凌很想大哭一场，也不是为父皇对自己的态度，只是觉得自己十分可笑，自作多情地以为了不起，但实际上不过是旁人眼中的丑角。

“小鬼，你很伤心是不是？”凌凤感到怀里的小身子微微颤抖，不由将他搂得更紧。

当然，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他是心疼这个小鬼。

“伤心的话还是哭出来比较好，这一点你不该学你母後的样子。”

凌凤刚说完，就察觉手背上出现了一滴温热的水珠，低头看看，小家夥咬著嘴唇，尽量没有发出声音，就连呜咽声也不闻，可是大眼睛中那打转的水珠却是一滴滴往下落。

真是败给他了，怎麽就能这麽倔强呢？

凌凤叹了口气，一边伸手拭去他的泪水一边道：“现在哭哭也就算了，不过记得，以後做了皇帝可不能哭，哭了也没人理你。”

小凌抽泣著，却一时不能反应凌凤的话，“我……”

“小鬼，你那麽精明，怎麽就看不透这一点呢？”凌凤摇摇头，“你喜欢你母妃还是喜欢你母後？”

“……母後。”

“嗯，朕也是，不过朕之前喜欢你母妃。”

“……！”

凌凤不想隐瞒什麽，无论对逸远还是对小凌，他觉得没有遮掩的必要。

“你母妃做错了事，让朕很难堪，所以朕生气，不过麽……你完全是被迁怒的那个。”凌凤想了想就是这样。

小凌本身也是无辜的，他什麽也没做，甚至那时候连意识都没有，不过就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里被生了下来，所以才会遭到这些冷遇。

“不过那些真的已经过去了，因为现在朕有你母後，所以也能了解一些你母妃当时的想法和作为，置於你……”凌凤看了他一眼，“虽然不想承认，但你和朕真的很像，这个父子关系是逃不掉了。”

“可你又不喜欢我……”小凌这句话几乎是含在嘴里，可凌凤还是听见了。

望著孩子红通通的脸颊，大眼睛因为泪水而湿润润的，小鼻子一抽一抽，凌凤顿时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