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后面剩下的小半个月都留在这工地上咳了,尽管每天喝药吃各种炖雪梨,甚至还喝过燕窝,就是那种跟鼻涕差不多的东西,沈卓喝了一次就不肯喝了,张开心放了暑假,天天来找陈河,于是都给她喝了,张开心说他暴殄天物。
但咳嗽就像是失恋,好的奇慢无比,他也明白了那句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等他咳好了,容沉他们也要回总部了,肖寒修躺在隔壁床上跟他聊天:“你别说,听你咳了这些日子都养成习惯了,你说这一回去,我不会不适应吧。”
沈卓已经好了,想了想道:“要不我给你找个录音,你晚上放着听?”肖寒修切了声:“我真是闲的蛋疼啊。”
沈卓躺床上笑:“顺便把包工的打呼噜声也给你录上,双管齐下,保准你每天睡的很香。”
肖寒修敲他的墙,沈卓也敲,两个人对敲着跟刚来的那天一样,乐不此彼,容沉看了一眼沈卓,他躺着,嘴角挂着笑,手指跟敲鼓点一样,还挺有节奏,容沉不得不出声道:“你们两个是怀念这堵墙吗?要不你们俩就住在这里吧?”
肖寒修在那边道:“容总,你别说我还真怀念,这一别再也没有机会跟沈卓同床共枕了。同床共枕了这么久,他跟我连洞房都没有圆,这将是我毕生的遗憾。”
沈卓手指停顿了下:“隔着一堵墙,我想圆也圆不了啊。”他又不是鬼能穿墙跟他去圆。
那边的肖寒修咳了声,沈卓真的是越来越有他的风范了,不,应该是现在比他还流氓了?
容沉也看着沈卓,什么叫近墨者黑,好的不学坏的学,沈卓被他这眼看看的不好意思了,他这些日子都快忘记容先生是他大舅哥了,他前几天晚上咳的非常厉害的时候,容沉几乎没有睡个好觉,每次醒来他都靠在他床头,他对自己的好沈卓都看到了,也潜移默化的记在了心中,这让他一度觉得容先生是自己的亲哥哥了。
这会儿看他看自己这眼神,是说自己跟流氓一样,沈卓想想他妹妹连忙道:“我就是开个玩笑,我不是那样的人。”肖寒修猛敲他的墙:“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勾引你了,我是那样的人?”
沈卓笑了下:“你难道不是吗?”
肖寒修怒道:“滚!圆溜得的滚!”
沈卓躺着床上真就翻了个身,连着翻了两个,他的背也好了,全身上下都好了,所以感觉跟重生了一样,翻完一个后忍不住又翻了另一个,并对肖寒修道:“我做完了。”
容沉在对面看着他失笑,沈卓生了这一场病,好似把所有娇气都生出来了,当然他不嫌弃他的娇气,他甚至喜欢,因为他知道沈卓这是把他当亲人了,所以才能在他面前这么肆无忌惮,才在他面前当了个小孩。
看沈卓把自己身上的无赖精髓学到好处了,肖寒修在那边深深的吸气:“我发现我把你教出师了,教会徒弟饿死老师啊。”
沈卓笑笑:“放心吧,我们不是一个行业,不会饿死师傅的。”
肖寒修听他说起他的行业,忍不住问道:“你回去后还干这一行吗?”
沈卓顿了下:“我不干这个,我干什么?”
肖寒修道:“你跟着我干啊,是不是容总,你没有觉得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容先生认真的看了一眼沈卓,沈卓正侧过身来,也让他看,容先生看了一会儿道:“嗯,是脸皮越来越厚,跟你有一拼了。”
沈卓:“……”
隔壁的肖寒修也没有说出话来,一会儿才道:“容总,原来你一直这么看我的,我被深深的打击到了。”
容沉坐起身来,把桌上的空调扇调到小档上,决定睡觉,跟他们在一块儿,他都觉得他也近墨者黑了。
沈卓看他关小风扇不太愿意:“你不热吗?”容沉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穿的都是长袖长裤,虽然是绸缎的比较凉快,但是他挽着袖子那不也就是热吗?
容沉不知道他想的是这个,他之所以穿长袖长裤是因为他自从得知沈卓是双性人后,就觉得应该要尊重一下他,虽然沈卓无论从哪里看都是男人,但是他还是记得沈卓有一半是女的。要不沈卓为什么也穿着长袖长裤呢?
容沉躺倒床上后回答沈卓:“睡着了就不热了,这房子晚上不保温,会冷的,你咳嗽刚好,别再受寒了。”
沈卓听他这么说,也只好放弃了,他躺在床上没翻身,也准备培养一点儿睡意,
然而他隔壁的肖寒修睡不着,一想到明天就要回到他那纸醉金迷的世界,他就激动,激动后又分外的留恋这个地方,就是那种典型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主。
他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又敲沈卓的墙:“沈卓,你们明天回去后,你是要到我们总部去上班吗?”
沈卓还没有睡着,听到这个问题,他又翻了个身看容先生,这个问题恐怕要问问容先生,他虽然是跟荣成建工签了三年的合同,上面也写了要跟着工程走,但是现在工程结束了,他们再去哪还没有定呢。
容沉平躺着回答了肖寒修:“回总部上班,跟所有人一样。”
沈卓看着他道:“一周五天?还是跟现在一样没日没夜?”这去荣成建工的总部上班那得问问是白领呢还是蓝领呢?
肖寒修在那边笑出声来,沈卓问的好!容先生仅有的那点儿睡意被这他这个问题问没了,他在这里的工作确实是没日没夜,都住在一起,出了有什么问题立刻就去解决了,因为这是出差状态。
容先生深吸了口气道:“一周五天,不过如果沈先生你想没日没夜的为荣成建工工作的话也可以。”
沈卓做松口气状:“那就好,我以为你们荣成建工都是工作狂呢。”
刚开始的时候他不知道,也跟着整天熬夜,那时候是真的想高攀上荣成建工的。
容沉问他:“你不是告诉我救命之恩要结草衔环吗?”
沈卓双手交叉的放在肚子上,他又把被子踢到脚下了,容沉透过窗子照进来的光,看他修长的腿交叠着搭在被子上,脚丫子非常闲散,这是一个非常悠闲的状态,果然他也悠闲的道:“我说的是若有来生,定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容沉也笑着问:“以身相许呢?”
沈卓微微的顿了一下,可他很快就笑了,依然跟他开玩笑的语气:“若来生我是女的,那我就以身相许。”
他说的轻松,就是开玩笑一样。而且他知道他开容先生的玩笑,容先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连给他拍背都是很轻的,所以那些报恩的话随口就来,管他实不实现呢。
容沉看着他这个得意洋洋的状态,真想跟他说你现在不也有一半是女的吗,容沉想完这句话后,深深的唾弃了自己一番,他真的是太急迫了,恨不得就要把他打包了。容先生平躺会床上,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隔壁的肖寒修听着沈卓的这句话,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尽管他这些日子已经适应了容沉给沈卓端茶递水、铺床叠被,搓背揉肩、就差暖被窝了,但是这么快就把沈卓给拐道这路上了,肖寒修心里也是颇有些酸意,他勾引了沈卓这么久,也没有见他上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