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这天到了,谢臣很早就抱着课本出门了,还是鬼鬼索索的躲在人家雕像后面,这次是等了一会才看见他出来,恩,身边还有慕辰,两个人也有说有笑的,薛云泽还会帮他拿着课本,慕辰也没有客气,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很悠闲。谢臣看着看着就蹲地上了。许琢老师从雕塑室里出来,就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蹲在他的雕像后面,不知道在扣什么,许琢疑惑的走了过去,这个家伙撅着一个浑圆的屁股,许琢想对着他的屁股踢一脚的,细看了看吃了一惊,幸亏脚收住了,他拍了一下谢臣:“哎,这不是谢老师吗?”
谢臣被他这一拍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坐地上去了,许琢哭笑不得的把他扶起来:“谢老师你这是干什么啊?”谢臣捡起书来看见是他也笑了:“许老师,”许琢笑:“你这是要去上课啊。”谢臣不太好意思的点点头:“恩是啊,今天这不是周五了吗?”许琢说:“我知道啊,可是你在这干什么啊,阶梯教室不在这里吧。”谢臣看看方向干笑:“那个,我来看看这雕像。”许琢抬头看看这个雕像挑眉笑道:“你喜欢这个读书顶个球?”“啊?”谢臣这才好好看了看这个雕像,果然是一个女生一手拿着书,一手高举着个球。谢臣看着也乐了,果然是读书顶个球啊,看他笑了,许琢又问他:“这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喜欢雕像,来我雕塑室吧。”他不知道他在这里干什么,这个雕塑室很少有人来。还是鬼鬼祟祟的,还是这个人!
谢臣看了看前面薛云泽跟慕辰已经走了,谢臣忙看了看时间:“许老师,恩改天去,我的赶紧去上课了,那个教室离着是挺远的。呵呵。”许琢看他要走也没有拦他,看他匆忙的背影,许琢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前面,哪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啊。不过吗,正对面可是国画班啊。许琢摸着下巴有些冷笑,薛云泽的课程表他倒是记得清楚。
这边的谢臣穿过竹林,走了将近10分钟才到他的教室,学生们大概都到齐了。因为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谢臣越来越熟悉这讲课流程了,他一本正经的讲自己的,底下的学生也一本正经的弄自己的,睡觉的睡觉,玩手机的玩手机,看小说的看小说,各成体系互不打扰。看到是这个样,谢臣松了口气,讲的越发流畅了,反正没有人听吗,所以紧张什么呢,赶紧讲完了赶紧走。学生们经过上次去艺术馆跟他混的很熟了,下课的时候问他:“老师,咱考试的时候你多给我们画点重点啊!”谢臣已经知道他说的重点什么意思了,笑着点头:“知道,会让你们跟开卷考试一个效果。”“嗷,太好了。”底下的学生欢呼。谢臣看着他们笑了笑,得过且过吧,谁在意呢,不过是门不重要的课罢了。
时间就这么过,过的挺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谢臣的左手用的越发的流畅,几乎能完整的画出一副墨竹了,当然他也浪费了很多很多的宣纸,一天大概能画10厘米高的纸,每天谢臣画完都要收回去,齐老看着他:“谢臣你要那些草稿干什么啊,每天抱着你不累啊。”谢臣嘿嘿笑:“齐老,我拿回家卖废纸!”齐老恨铁不成钢:“你穷成这个德行了!林颜青连自己的老婆都养不起了,让你去买废品!”齐老如今提到林颜青越发的大方,一点都不顾及他徒弟的面子,谢臣有时候抗议:“师傅,你说那么难听。”齐老瞪着他:“怎么不是吗?那里难听了。林颜青不同意娶你还是怎么着,说出来,师傅给你做主,我的徒弟不是白白陪睡的。”
谢臣被他的话噎的无地自容,抱着画就跑了。边跑边说:“师傅,您不用管我了啊。你都什么年纪了啊。这事您也管!”齐老在后面追着:“我不管你谁管你!”看他跑远了,齐老鼻子发酸,气得拐杖跺跺地:“小兔崽子,没爹没娘的,师傅我不管谁管你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林颜青那个畜生!”齐老气得坐在躺椅里,有心想把自己的徒弟救出火坑可是没有能力,越发的骂林颜青。什么话都骂,没良心,不知廉耻,最后连不负责任也骂出来了。
齐老在院子里骂的痛快,冷不防门打开了,薛云泽笑着说:“师傅,你骂谁不负责任啊。”“是啊,师傅,你还好吧。我们回来了。”身后是慕辰,薛云泽。
齐老看他俩来也就不骂了,慕辰扶他进屋:“师傅,回屋里吧,天快黑了。”齐老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徒弟有气也发不出来了,等了他身后嬉皮笑脸的薛云泽,让慕辰扶着他进屋。进了屋,慕辰挽袖子要给齐老做饭,齐老没有拦着,这些天刘阿姨老伴病了,没有时间顿顿来做饭了,于是早饭晚饭都是慕辰给做的,早饭做完就走,晚饭还能多呆一会,可是吃了也是要走的。齐老不知道怎么让他们多待会,早上走的匆忙,他知道他们两人这是避开谢臣。晚上又是特意踏着他走的点来的,什么用意齐老知道的很清楚,所以越发的不知道怎么说。
慕辰在厨房里做饭,薛云泽大概是怕自己骂他,所以也跟着去了,立在一旁看他做饭,慕辰笑着骂他:“你站着干什么,既然进来了就洗菜吧。”薛云泽于是当真挽袖子帮他洗菜。齐老坐在客厅里心里一阵阵的忧伤,哎,他教的三个徒弟啊,哎,都成了这样子,大概是不想娶媳妇了,自己这辈子大概是抱不到他们的孩子了。哎。齐老叹了口气,他的儿子女儿都在国外,于是孙子也在千里之外。这些年想接他过去养老,齐老不肯走,不是不想念,而是舍不得这里,这里他住了多少年了啊,50多年了啊,舍不得啊!再说又不懂英语,去国外干吗!齐老再次叹口气,不想了,自己这辈子就没有子孙绕膝的命了。
慕辰帮他做晚饭后,陪他吃完,又陪他说了一会话,说要回去了,明天还有课,要去拿课本,齐老点点头。慕辰推开书房,书房里干干净净,桌子上收拾的整整齐齐,宣纸铺的整整齐齐,笔也洗的干干净净。书也好好的插在书柜里,仿佛没有人进来过。薛云泽在他身后依着门,看着慕辰拿了几本书,又把桌上的课程表揭了下来,薛云泽有些不解的问他:“你拿这个干什么?”慕辰笑了笑:“我怕你忘记了,你拿回去贴床头上。”薛云泽干笑了几声接了过来。慕辰又拿了几样东西,回头看他矗在门边不知道想什么。慕辰心里叹了口气:“走吧。”薛云泽帮他抱着书出去,跟齐老说:“师傅,您一个人在这没事吧。要不我给您请个保姆吧。”
齐老挥挥手:“不用,我还没有老到哪一步呢,你们各自忙各自的吧。好好上课啊。”
薛云泽拉着他的手点头:“我知道了,师傅。”齐老推推他:“恩,快走吧。”
看到他们两个人走了,齐老一个人进了书房,看着整整齐齐的,心里有些难过,仿佛谢臣没有来过一样,仿佛他的徒弟们没有来过一样。谢臣如今也会收拾桌子了,也会收拾的这么整齐,难道在林颜青那里就是做这些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