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颜青招呼他们几个坐下了,谢臣倒完后看了看坐在林颜青身边的严小姐就站到了林颜青的对面,王院长的身后,没有人注意到他站着,也许几个人已经习以为常了,或者也没有注意,所以只拉着叶梵坐下了,叶梵看了一眼站着的谢臣有些无措,想站起来的可是王院长拉着他硬是坐下了。于是叶梵有些拘束的喝着茶。另外几个人倒是习以为常,一边喝着茶一边说这次的画展,林颜青亲和力十足,陪着他们说了几句。
张馆长看了一圈问:“萧瑜今年又不在吗?”林颜青笑道:“是啊,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停不住,这不这次只待了半个月,画展还没有办完就走了。”
王院长也笑了:“这个家伙都跟我一样的年纪了还偏偏闲不着,我这都走不动了,他还能漫山遍野的跑,他上次去的是敦煌吧。”
林颜青点头:“王院长说笑了,你哪里老了,老当益壮这个词你想让我夸你我还不给你呢。”王院长哈哈大笑:“老张,你看林总这张嘴不饶人啊,是不是商人都这样啊,我看人家严老板就不这样,是不是严总。”林颜青给他捐了一个图书馆,还送他一副珍品,所以王院长自然格外的待见他。
严老板也格外的待见林颜青,一直看着林颜青笑,这时听见王院长的话自然接了过来:“颜青确实不错啊。我也很看好这个年轻人。埼玉,我这个女儿眼光高的很这些年从来没有夸过人,可是见了颜青后却跟我说:爸爸,你看人家林老板,温和贵气跟你这个商人一点都不像。”“爸爸!”严埼玉在旁边喊了声,脸上微红可是却没有不依不饶的撒娇。她只是看向了林颜青。林颜青听着他的话也转头看了一眼严小姐,笑了笑:“严小姐过奖了。呵呵,林某就是一个商人。”
严埼玉看着他眼里有些微的失望,他在众人面前喊他严小姐是什么意思?
王院长眼睛看了一眼笑道:“哈哈,林老板确实是书卷气浓厚,比我这个校长更加的像学者,严小姐的眼光果然不错,哈哈,老严啊,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啊。哈哈。”
严成涛也笑了:“埼玉还不谢谢王院长,王院长金口玉言,难的夸人。”严埼玉朝王院长笑了。因着王院长的答茬几个人又重新说说笑笑了。叶梵在王院长身边插不上话,每次都是附和着笑笑,手都垂在桌子下,茶水一定也没有动。
严老板说的居多是夸奖的话,说着还多看了林颜青几眼,眼里都是笑意,林颜青也都附和着笑,贵气的脸上染上一层笑意,看起来格外的柔和。
谢臣在王院长的身后不动声色的瞟了他几眼,恩,林颜青看起来很高兴,难道两家真的要联姻,这个严老板的眼神怎么看都是老丈人看女婿啊……越看越满意啊,谢臣想着心里有些恍惚,低下了头,看着叶梵杯子里有一叶茶飘上来又飘下去,自己也跟着有些飘忽,谢臣想着应该高兴的。可是恍惚却占了多半,真的是恍惚,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想如果林颜青娶了妻子,那么他肯定是要走的了。他不太想留在瓷器坊,只是去哪走啊,如果是8年前他18岁的时候,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傲气的那个时候多好啊,他可以去当个流浪画家。可以跟……跟他一起浪迹天涯。可是现在呢,现在不可能了。只有他一人了。他在林家待了18年了,18年从没有离开过林家,离开了林家他要去哪啊。
林颜青抬头看了他好几次。他都一脸恍惚的站着,估计他们几个人说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谢臣就是有这个本领,站着都能走神。林颜青看他身上穿的衬衣,深蓝色的条纹衬衣,平平整整,不是他今天穿的那件,一直想要问问他的,却找不到机会。看他在发呆,林颜青咳了一声,谢臣回过神来,看见他们几个的茶杯快空了,忙蹲下替他们倒茶。林颜青看着他半跪着,纤长的手稳稳的端着茶壶,脸上看着很柔和,低眉顺眼。他给每个人都续上了茶,到叶梵这里时,叶梵伸手想自己倒,谢臣看了他一眼,叶梵老老实实的坐着了。他倒完茶后又站了起来,安安静静的,几个人也没有在意他,喝了几轮后也就都散了,去别的展厅看看。林颜青笑着陪他们去了,他们第一个来的就是画林阁的展厅,这个面子林颜青还是要给的。
他们一走,叶梵看着要收拾茶具的谢臣连忙要接,谢臣看看他:“叶梵,我来就好,你看着画廊就好。”叶梵手足无措:“谢大哥,我来。我来,我来。”谢臣好笑的摇摇头:“干什么啊,这套茶具不是古董,就是普通的,我拿就好了。”
叶梵搓搓手:“谢大哥,我知道,我是……”想想找不到词,他是什么呢,可怜吗,不是可怜,只是觉得替谢臣委屈。
谢臣看着笑笑:“叶梵,你身上这衣服多少钱。”叶梵没有想到他会转移话题愣了下:“这是我去租的,不是我买的。”谢臣继续问:“多少钱?”
叶梵愣愣的回答他:“5000元一个星期。”谢臣看了看衣服点头:“恩很不错,值这个价钱。”叶梵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他跟任总说的一样的话,任宣说的是:“你小子给我记着,开幕式那天很多名人来,你要是敢给我穿低于1万块钱的衣服,我就把你丢出去,省得丢我的脸。”任宣冷着脸骂人的时候不是一般的毒舌,所以叶梵倾其家产还是买不起所以只好租了。
谢臣看他不解又说:“任宣逼得你吧。”叶梵笑笑,没有点头也不摇头,呵呵这孩子不知道撒谎。谢臣看着他乐呵:“那个任宣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刀子嘴豆腐心。他这是为了你好。”叶梵还是笑笑点头:“我知道。”
谢臣于是也笑笑:“这一个星期会有很多人来,名人名家,收藏大师,画界大师,都会来的。他们也都会看到你的画。”叶梵绕绕头:“我的画?不是萧瑜大师的画吗?”他知道他是占了萧瑜的光,能跟萧瑜一个画廊同台展出这是什么荣誉啊。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虽然他的师父是吴子深,可是他不想占着他师傅的名气,也害怕毁了师父的名声。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是默默无闻的,送到画林阁的画也一副也没有卖出去过,他看到任宣给他的画定的价钱,10万啊,太吓人了,一个名不经传的新人怎么能这么高的价钱呢,怪不得这些年一幅画也卖不出去。
看着叶新又开始手足无措,谢臣可以想象任宣的脸,铁定很黑,他要是在一定会说:“穿上西服也是个企鹅,你上不了台面你不会装啊。装13总会吧。给我挺胸收腹,眼睛上挑,嘴角抿紧了。给我装的像个画家样。”
谢臣笑着安慰他:“不是你沾了萧瑜的光,而是你本来画的很好,你的画就值这个价钱,你要相信你自己。”叶梵看着自己的画下面那一连串的零更不自信了。怎么相信啊,他这些年的画一幅也没有卖出去过,目前还得打工支付自己的生活费画画需要的费用,自己挣得钱勉强能够糊口,那个画画实在太耗钱,他也知道好自己穷不应该学这么耗钱的营生,可是就是喜欢,所以至今穷的只剩下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