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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恐怖的故事(5)

严玖咬着生鱼片,瞪大了眼睛看他。被他看了几秒,乔远脸上的嫌弃有点绷不住,正要重提对方以前多管闲事的后果,就见严狗腿同志谄笑着给他夹了块金枪鱼:“师父,没你绝对不行。”

一句话就把大少爷顺了毛,乔远不要脸地张开嘴,等他喂。

严玖刚伸过去,手肘就被电话猛地震了下。

鱼生没塞入对方嘴中,而是堪堪地掉在了乔远的碟子里。

“……”

“喂,你好。”严玖顾不上对方的脸色,赶忙接通电话。

那头传来黄素芬的声音,大声得坐在对面的乔远都听得一清二楚:“严警官,你好,请问下午你们特侦处可以派人过来吗?这事儿啊,虽然不归你们管,但是都是基层工作的,大家都能互相体谅对不对……”

大妈的念叨正要开始,严玖连忙打断:“可以的,可以的,下午我就过去。”

“啊?”那头居然愣了愣,“你……就你一个?”

严玖眨眨眼,看向对面的乔远。虽然在乔远面前自己永远是狗腿子小跟班,但被人这么当面瞧不起,总觉得连师父乔远的面子都丢了。

“还有一个人。”乔远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说。

“啊?”

“什么?”电话那头的黄素芬以为他不满,赶紧解释自己的失言,“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事儿吧,怕你年轻人不太有经验……”

“我陪你去,”乔大少勾起唇角,“刚好去观赏下白痴是怎么被洗脑的。”

严玖愣了下,在电话里的人还絮絮叨叨的时候,赶紧说:“我还带了位……大……大师。”他斟酌了半天没想好该叫什么,只能粗糙地选了个词。

黄素芬立刻满意了。在她看来,做这行的人不说仙风道骨,至少也该是有点年纪的人,长着张娃娃脸还被派来顶替领导参加会议的小年轻,多半都是打杂的。

挂断电话,严玖谄媚得就差摇尾巴:“大哥,你真的要去么?”

“刚出差回来,下午不用上班。”乔远用眼神指了指碟子里的鱼生,严玖当即反应过来,赶紧把鱼生再一次夹起来,护送到对方嘴中。

刚好端菜进来的店长看到这一幕,忍住牙酸,放下菜后连一句寒暄都懒,赶紧逃出这间越来越粉色的和室。

☆、第 5 章

一顿折腾的午饭过去,刚好就到了下午上班时间。乔远开着他那辆阿斯顿马丁停在街道办的门口时,严玖不由庆幸自己中午吃饭前就换下了制服。他终于认识到,为什么乔夏说穿着制服不好办事:太招摇会给警察叔叔们抹黑的。

等在门口的黄素芬看到车上下来的严玖,眼睛都直了。

“……这是你们部门的车?”这句话虽然是问严玖,她的眼睛却钉在了乔远的脸上。

“这是大师的车。”严玖本想借机烘托一下乔远的身份地位,没想到对方一脸惊艳地走过去,上下打量着这位“高人”,就差上手去摸了:“啧啧啧,这小脸,这身材,哎哟,皮肤比我闺女的还好……”

“……这位就是我跟您说的大师,乔先生,”严玖在旁边紧张地随时准备着阻止她伸出“禄山之爪”,“他从十……从三岁起就上山修行,很靠得住。”

三岁?乔远挑眉。这家伙现在胡话张口就来,将来会不会也这么对付自己?

“这么年轻的道长?”黄素芬半信半疑地打量了一下,眉头微皱,显然不是很相信严玖的说辞。

“乔处长的亲戚。”严玖只能把领导搬出来。

“哦……”虽然没听说过他亲戚的伟大事迹,但乔处长家超有钱是大家都知道的,这么年轻漂亮又有钱的青年,居然是道士?“那……能结婚吗?”

“……”

“……不能。”乔远面不改色。

“长得这么好看,哪家姑娘不喜欢?去修道真是可惜了。”黄素芬又叹道。

严玖眼睛微微睁大,在乔大少不耐烦地要宣告自己是基佬前赶紧转移话题:“黄阿姨,今天我们要去看哪里?”

“哦,哦,”提到工作,黄素芬迅速就从广场大妈变回政府职员,“今天先去我们怀疑是骨干成员的家,然后晚点再去医院看看两位一直在发低烧的工作人员。唉,要不是他一直没好,我们的工作人员也不至于这么害怕。”

“一直低烧?”严玖跟乔远对视了一下。如果真的有东西作祟,那么银轮教恐怕还真不是普通洗脑的邪教那么简单。

“要抓那帮人并不容易。白天全都偃旗息鼓,到了夜里才会聚集在一起念经打坐。我们那俩工作人员就是半夜去抓人,回来后就病倒了。开始还以为是普通感冒发烧,没想到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全身检查后也说不出是什么毛病。这么这么烧着,身体哪儿吃得消啊……”黄素芬一边念叨着,一边带他们朝这个老旧社区的巷道里走。

东晓片区跟严玖家所在的老城区差不多,早年间修的楼都不高,但楼间距都窄的很。这两年城市更新勉强打通了一些主干道,内部的巷道仍然狭窄,有的最多只有三米宽。

黄素芬所说的骨干成员住在明星花园三栋。那是个80年代建设的小区,几栋小矮楼包围着中间三颗长势顽强的老榕树。这些老榕树哪怕被水泥地面完全包围,粗壮的树根依旧强势地从地下凸起,甚至缠绕到旁边的居民楼。

“啧,这可是个天然的困局。”乔远一进来就发现了不对。

“风水不好是么?”黄素芬虽不懂什么是困局,但大师开口说的任何负面单词都让她十分在意。

“如果是三颗榕树倒没太大问题,估计以前小区还种了别的树,现在只剩下了剩下这三颗,”乔远指向左侧一栋楼,“以及那棵。”

楼顶的屋檐上,因为常年淤积的泥土和鸟粪,让一棵大腿粗的小榕树在那里长得枝繁叶茂,长长密密的气根从屋檐一直伸到山墙上,蔓延了三四米长。

“四棵榕树有什么问题吗?”黄素芬很紧张,似乎只要乔远说不要,她就马上能找人去把他们全砍了。传统的G城人都很讲究风水,不说老城区,就连现在新建的建筑,在施工前都得让风水师看过。

“榕树阴气重,这四棵树又正好成了一个口袋,就刚好把这里的阴气给困住了,”乔远微微挑眉,“平时这里是不是蛇虫鼠蚁特别多?”

“对的对的!”刚刚还半信半疑的黄素芬,此刻都要给这位大师烧香了,“每年这里消杀都没什么效果,一到春夏,生病的人特别多!”

“所以把最细的两棵砍了,就留两棵遮阴吧。”乔远淡淡地说,那神情,配上他本就漂亮得脱俗的脸蛋,看起来还挺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气质。

黄素芬连连答应:“楼上经常古古怪怪的,跟这个局肯定有关系,我马上叫园林局的同事过来安排。”

趁着她走到旁边打电话的时候,一直插不上话的严玖撞了下乔大少的胳膊:“这局很厉害么?”乔远并没有专门研究过风水,因此平时也很少对这种事情发表看法,更不要说还这么好心地连解决方法都一并提出。以他“关我屁事”的性格,除非事情很严重,否则极少看到他主动伸出援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