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人每人手里都拎了根不粗不细的棒子,我猜是木棍,他应该没胆量拿铁棍要人命。
三个人冲了过来,我这胳膊腿好久没用,完全生疏了,好在今天一天的饭都有吃,不然一定玩完。
冲过来的第一棍是罗彦帮我挡下来的,正好缓冲了我此时反应有些迟钝的神经,于是我趁着罗彦拽着那人胳膊从下面狠狠的踢了对方肚子。那人闷哼着坐到地上。
还没等我关心那棍子到底打罗彦哪了,第二个人就上来了,看来他想直接用那根棍子戳我,来势很猛,此时罗彦正跟第三个人较量。
他的身手很好不用我担心,我此时能做的就是尽量少拖后腿。我找准时机在棍子捅到我肚子前一秒闪身,正从侧面用肘击他腰侧,他朝罗彦的方向晃过去。
也许是心情郁闷积了这么久终于能好好发泄一番,我觉得我下手从来没这么重过,我甚至想狠狠踢下面那人的命根子,让他断子绝孙,不过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阴德积不得。
我跟罗彦虽然很久没合作了,不过堪称默契,他跟我使眼神,我就明白他要从哪里下手帮他制造机会,而我的动作他也能看出来下一步的走向。
基本上那三个人没怎么伤到我们俩,Vincent威胁我说:“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事告诉你们学校,你就能被开除。”
我说:“好,学校开除,绍臣就可以直接包养我了。”
“你!”Vincent指着我,说我不知羞耻,可是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就知道何为羞耻?终于在罗彦发飙前,他跑掉了。
罗彦有话要说,可是今天似乎诸事不宜,刚解决了一波,又来了几个人。
如果说刚才那三个人只是Vincent临时找来充数的软脚虾,那么此时前面五个人就是级别高一些的大闸蟹。
第12章 搬家
我看着前面五个人,想不出到底他们为了什么。
一个人指着罗彦说:“记得王雪吗,我干妹妹。”
我也知道我所面对的是什么场面了,无非是干妹妹被个负心汉给骗上床然后无情甩掉的八点档。
罗彦想了半天,最后遗憾的笑了笑耸肩。我猜他想起来了,只是故意引起对方的怒火。
罗彦扭头跟我说:“这是我的事,你靠边。”
对方那个人说:“怎么,哥们靠不住啊?你可真能装。”
罗彦说:“你他妈懂个屁,我一个对你们五个,势均力敌,笑阳加进来,你们就等死吧。”说完冲我抛了个媚眼。
我想跟他说,你又懂屁了!但是我退后一步说:“好,罗彦,一会我背你回去。”
不知道他是因为我真的不打算帮他而惊讶,还是因为我怀疑他实力,才露出那种表情。
那五个人干笑着就一起冲上去,他们手上没有家伙,一拳是一拳,一脚是一脚。有一句话教做双拳难敌四手,讲得应该是罗彦现在的情形。
我一定病的不清了,我就站在旁边看他虽然没败实际上却在挨揍,感受着那种拿刀一片片爿心的痛,我心疼,却越来越不敢上前,我在犹豫什么?
终于在一个人左手绷着右手手肘,打算全身重量放在这一击上冲着罗彦脸部撞过去时,我赶了过去。没有剧情该有的长长的一声‘不!!’,甚至觉得身体都是轻轻的,没了重量。我抱着罗彦,任他们是踢是打,总之是将他保护在身下,不想让他再受伤了。
我呢,就没什么痛感,全身轻飘飘的,第一次被揍得这么爽,可是心里没有不甘,第一个想到的也不是抱负报仇,只是觉得,这样做就安心了。
这个清晨就在噩梦中惊醒了,浑身酸疼,尤其是后背,一动胳膊牵动着钻心的疼。我趴着睡了一晚?我也会趴着睡觉?
前一晚的事在眼前过电影般一幕幕走过,停留在我抱住罗彦的镜头上,之后呢?
罗彦坐在我旁边,我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起码他还能坐着。他的手快速举到我头顶,我觉得他好像要拍下来,不过,最后他把手拿走了。
他破口大骂:“操,那帮龟孙子,我他妈……”他在我的注视下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你怎么样?哪疼?”
喉咙火辣辣的,我强咽下一口唾沫,然后表情应该是不怎么美观的坐了起来,说:“疼?什么叫疼?”
“说真事呢,别跟我抬杠。”他有些着急。
“疼什么,活动活动筋骨,身上爽多了。”我作势活动活动胳膊,‘嘶’了一声。
“你别是哪根骨头断了吧!”
“你咒我是吧,你看我哪次跟你打仗断过骨头。”
他沉默。
这次沉默我并没感觉尴尬,直到他抬头问我:“你……为什么?”
“啊?”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什么?
我想我知道昨晚打架时为什么犹豫了,就是怕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他问我为什么保护他?问我为什么替他挨打?问我为什么打了十几年架都没事,偏偏昨晚扑在他身上哭吗?
我起身想倒杯水,站起来就感觉腰快折了,这死小子怎么也不知道带我去医院看看。他过来扶我,我把两只手都支在了墙上,背冲着他问:“肖涵知道没?没吓到吧。”
过了一会,他说:“没事,她胆还挺大。”
“你对她,还真是很认真啊。”我沿着墙慢慢挪,头微微贴在墙上,我想,如果他像之前对别的女人时那样说‘都是互娱互乐,玩完拉倒’我就要跟他说,说我,爱他!无论如何,这句话应该找个机会出口,即使他拒绝我,也能让我死心。
可是他说:“恩。”
我很庆幸我是背着他问出这句话,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笑容一定很僵硬。可是还好,身上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心里的疼就不会那么明显了。
这一个字,虽然不能让我死心,可是让我绝望,如果此时不是波涛汹涌,那就注定心如止水了,还好,我处于后者。我说:“有空了,你们就搬进来吧,我一个人住也没意思。”
他扶着我笑容依旧灿烂,仿佛刚才那种沉默压抑的气氛只是我的幻觉,他说:“行,下周就过来。”
居无定所的他只能带着老婆处处打野战,如今有个固定的窝了,所以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所以我冲着他笑了笑。
因为我在感受到绝望后,终于死心了。
心死了,就不会有期望,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不会绝望,我应该开心的。
我给陈绍臣打电话,告诉他看好他那个Vincent。他听出来我心情不好,说忙完手上的事会来陪我,我拒绝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室一厅的房子中,只有我一个人,到了黑夜,客厅的小灯昏暗,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电脑,什么都没有,P3P4都没电了,索性把那小灯也关了,一个人陷入寂静。
心里很平静,我比想象中的坚强,又或许已经崩溃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想坐到天亮。
很久没去上课,在家休养了几天,每天都能吃到罗彦的手艺,虽然是不属于我的幸福,我还是欣然接受了,我现在的想法就是,顺其自然,一切,顺其自然。身体好了,我挎上好久没用的包,装着书去做好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