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只是告诉你一件事,明日之战,真龙初现,血洒沙场,唯有逆天。”说完便是淡然的笑着,仿佛什么都不在意。
然而他说得话,却让相思内心慌乱,不知为何,他相信这个气息熟悉的陌生人,那么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还能再透露些么?”
“本已逆拂天意,窥得此事已是极限。是否相信取决与你,后会,有期!”他的幸福已经握在你手中了。转身施施然走了,虽然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却消失的极是迅速。
他的背影看起来是说不出的悲伤,相思很想能和他再说几句话,想要问问他们是否早就认识了,但一想到他说得那几句话,便心神不宁。起身扫了扫身上的灰尘,上前看了那两人,不知是中了什么迷药,脉搏无碍,便快步向军营中走去。
刚走到自己军帐中,便看到里面正坐在榻上等着自己上钩的慕容天赐,条件反射的左闪顺便蹲下些许,躲过了来人的蹂躏。
慕容天赐见没抱到他,有些郁闷,但很快就转为高兴道:“相思,我有个好消息哦,你要不要听。”
相思转身坐下,拿出茶杯想喝口茶平静一下心情。
慕容天赐继续骚扰道:“明日将是一场硬战呐,届时我与明王都会亲临沙场上阵杀敌,盼这天好久了,我们明天一定会凯旋的,相思高不高兴,我厉不厉害?”
“诶,相思怎么了,怎么呆呆的?”
“相思你没事吧,你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啊。”
颀相思看着茶杯中的水,一圈一圈泛出阵阵涟漪,涟漪一直无法消失,因为他的手一直在轻颤,停不下来。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黑衣人说得话第一句箴言已现。那么真龙说得会是颀肃清么?这种想法并没有什么大逆不道,早就知道他觊觎那个皇位了,若是成功登基,说是真龙也不为过。
血洒沙场?
颀相思趴在桌上,说道:“天赐,你出去吧,我想歇一会。”语中透出浅浅的无力。
慕容天赐也发现他的不对劲,因此没有如往常一般继续唠叨个不停,郑重的退了出去,招来玉灵,让他好好照顾颀相思。
怎样才能逆天呢?要说逆天谈何容易?也许我因为想要逆天而作出的一切皆是顺应天意呢?如果我去阻止他,他定然不肯听我的,也许会认为我有何居心,这是天意么?如果我不阻止他,他自是会去参战,这是天意吗?如果我终于想方设法将他留下,不出战,他会恨我,对我的好感皆会烟消云散,还是这才是天意?
是他的安危重要还是我们的感情重要?
血洒沙场?是一滴血还是全身的血?
“玉灵,你有没有能让明王昏迷一整天或者更久的迷药,他明日不能去战场!”颀相思边说边抬起头,却有些绝望的看着站在门口的颀肃清。
他的表情是那么愤怒,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这几日他眼中淡淡的温柔完全被深恶痛绝的鄙视所取代。
颀相思扯了扯嘴角,一丝嘲讽的微笑。真不巧,从来不来他帐中的人今日竟然来了,或许这就是天意。
“呵呵,七弟倒是居心何在?为兄首次战场你也想出来搅一搅?”
相思只是保持着僵硬的微笑看着他,不语。
“想要故技重施,迷晕我?倒不必了,我已经被你迷的晕头转向了!”
“为兄倒是忘了,七弟你可是流着一半蛮夷的血统呢?勾引人的功夫当然跟你娘学了十成十。”
“我道你为何与我亲近,想来是居心叵测啊。”
“左善右善,给我看好他,一步也不许出帐,玉灵也关起来。”
原本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想要告诉他明日自己将要亲战的消息,没想到却听到他要阻止自己的话。感觉自己被他骗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实话,每句话都是陷阱,步步都是危机。
还是那句话,颀相思,你厉害!
在探讨军情以及分析明日行军形式之时,人们都觉得今日气氛压抑,原因无他,只是平日看起来还满温和的镇西将军,今日却是煞气重重,全身散发着低压的黑色气旋,离着近的人有种想要冷颤的错觉。
明明中午看到他的人,还能从他脸上看出些许兴奋,怎么半个时辰之内,完全换了个人呢?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这位将军到底怎么了。
慕容天赐为了缓和局面,建议道:“把相思叫过来吧,他也好久没来了,这么大的事也应该询问他的意见。”发现颀肃清看自己的眼神越加冰冷了,恨不得将自己冻死的感觉。虽然不知发生什么事,不过他不打算牺牲小我再活跃什么气氛了。
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与颀相思关系很好,虽然相思对他时常是只字不予回应,可是颀相思对待慕容天赐与别人是绝对不同的,他会收起那层漠然转而用心甘情愿的无奈面对。自己竟然会为了那个人吃醋,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两个人非常配,一个阴险狡诈深藏不露包藏祸心,另一个思想单纯头脑简单性格乐天,哼!
“你们两个不能进来么?”颀相思望着紧紧合着的门帘,冲着门外两只门神无奈道。
“将军说不能与你接近。”会中迷药……
颀相思再次绝望了。跑不出去了,玉箫,玉箫,你再不出现,我会恨你的。
玉箫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颀相思营帐时,便看到在军铺之上,靠在帐角全身蜷在一起的人,头埋在膝盖中,像是丢了魂一样。心中一阵心疼,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问题,可是他清楚一定与颀肃清脱不了关系。
他曾听玉灵说过,五年之前,殿下也有一段时间很消沉,是那次血蛭事件,听说是明王讽刺了他几句,因此他以话多累了需要养精蓄锐的理由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拒绝说话。
那时的他就是这般模样吧,从小看到大,一直是云淡风轻的人,一旦受了感情的伤,便会伤的如此深么?
玉箫慢慢走了过去。
颀相思抬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片希望,拉着他道:“我要你明日帮我留下颀肃清!”
玉箫奇道:“所谓何事?”
颀相思面露担忧道:“他去打仗,会受伤。”
玉箫安抚的摸着他的头,轻笑道:“殿下何时如此糊涂?战场就是死人的地方,受些伤算什么?再说,以明王殿下的武艺,谁能轻易伤他分毫?”
这些话是有些安抚效果,是啊,颀肃清武功那么高,怎么会轻易受伤呢?可是,心底真的有种很不祥的感觉,出口道:“算我任性一次好么?玉箫可否帮我这个忙?”
玉箫又说:“或许殿下不能感同身受,但是玉箫能了解明王的心情。他是野心家,自然希望在沙场征战讨伐,那里是男人对男人的战场,是真正考验一个人的地方,殿下真的想阻止他么?他或许会恨你。”
颀相思听完这番话,身体也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低低啜泣道:“我只是不想他受伤,甚至不知道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玉箫,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