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语。
出了宫门,相思在上轿子之前,忍不住看了颀肃清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盯着自己。接着自己便被他给抓进了另一架轿子。相思急道:“不可……”
剩下的话被一阵铺天盖地的吻吞了进去。
相思震惊的忘记了闭眼,忘记了拒绝霸道的占据了自己口腔的唇舌,忘记了反抗口中侵略者的攻城略池,等一切都想起来时,只能皱着眉轻喘着靠在颀肃清怀中,平复强烈的心跳。
颀肃清知他的顾虑,奈何忍无可忍。他想要确认对方的心,以免被其他人夺走。
从前不知他的魅力,只能看到他的清丽与秀美,然而当他成为了自己的,心中却愈发不安,他比自己想象的美好,比自己认为的更吸引人,他竟然在无意识的一举一动都是魅惑众生。这种天然的让人无法抵挡的气质让他心慌,让他不得不以这种孩子气的方式确认。
颀肃清恨不得将怀中人揉入骨血,让他不能离开,自己便不会如此心慌,不会因他与颀入鸳对酒烦躁,不会因父皇对他虎视眈眈而焦虑。
千愁万绪化为平淡,颀肃清安慰道:“皇兄送你回府,本是兄弟情义天经地义,别人挑不出理,若我们刻意生疏,反倒招疑。”
颀相思也抱紧颀肃清,心中偷乐,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自己。
相思仰头看着颀肃清,道:“今日四皇兄……”
颀肃清以指封唇,道:“不谈公事。”
两人相互依偎着,等待终点的来临。
可惜,可惜清王府离皇宫甚近,不过一刻钟,便已抵达。相思正了正衣冠,自己跳下轿子,说声:“多谢二皇兄送臣弟回府!”
颀肃清坐在轿中,并未露面,回道:“皇弟早早歇下吧。起轿。”
颀相思转身便进了府,未留下一丝留恋,然而心中多想目送他走!
相思想知道,到底是自己身边有父皇的人,还是那军中有父皇的钉子。何以他知道自己为了救清而以身犯险。幸好自己与清并未有任何亲密举动,当然,是指公开场合。
玉灵在身后偷笑,主子步伐虚浮,面色红润,看来明王很有办法啊。自己说道理,不通,他只是请主子同乘一轿,便成功搞定了。
回朝才一日,便已发生许多事,劳思累神,日子越发难过了。以后步步皆是惊心。自己尚且如此,颀肃清不是更甚,怪不得他今日反常,定是累坏了。
颀相思招来玉箫,让他去查清自己的疑问。
玉箫临行前,相思突然问道:“蛊笛找的怎样?”
玉箫回报:“遍寻不见!”
“怎会不见?以你玉阳宫的实力,别说进进出出玄国不下十次,取出蛊笛应属易事,而今却寻不见?”
玉箫愧答:“属下办事不利!”
相思靠回椅背,闭眼挥手示意他出去,“是我错,不怪你。”
玉箫抱拳:“玉箫定会竭力寻笛。”说完飞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蛊笛一定就在玄国,否则那日上官入夜不可能说出那番话,可那东西总不能藏在龙床上吧,便是龙床也该有个影子,难道藏在玄国玉玺之中?竟然根本没人见过,岂非怪事?
相思纠结着睡不着,又不能真叫来玉灵点自己睡穴,无奈半夜起身,决定去将谭无尘给的桂花酿搬来一坛。许久未见,改日应该找个机会去清华楼见见谭无尘。
相思走在昏暗的回廊上,感觉有不寻常的树叶沙沙声响,先是不动声色手中摆了个奇怪的手势,辨准了方向便转身疾射出两枚银针,接着便听到‘嗵、嗵’两声,很快有两个黑影飞掠过去,将掉下的两人抬了回来。
相思掀开两人面具,哭笑不得,竟然是左善右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问道:“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
右善见行迹败露,只好回答:“行军之时,明王派我兄弟二人保护清王,命令一直未收回。”
相思想了想,吩咐玉朴玉宇:“将他二位好生安置。”
转而向着地下的两位致歉:“对不住了,我不能为你们解麻。”
左善右善了然,便是清王肯给他们解,他们恐怕也受不起。
颀相思看着手中的酒坛,又看了看闻声出来的玉灵,苦恼。
玉灵苦口婆心:“殿下,喝酒伤身。”
“少饮怡情。”
“殿下,玉灵为您配了安神的药。”
“是药三分毒。”
“殿下,明王吩咐以后不准您随意饮酒。”
“……”
相思乖乖的喝了‘安神补脑口服液’。终于等到玉灵走了,忍不住微笑出来,颀肃清怎么可能连这种事都对你说。
玉灵暗叹自己聪明,看来这就是杀手锏了,定然百试不爽。
趁着头脑清晰,颀相思又想起了刚才那两人。他们说在行军之时便保护自己,恐怕不然。他们俩就应该是颀肃清放在自己身边的暗线吧。若不是今晚难得的没有丝毫气流成风,还不知要何时能发觉他们的存在。
颀肃清,你终究是信不过我么?抑或是,单纯的派他们保护我?
希望是后者。
哎……
药果然是药,总能起一些作用,虽然睡得不甚安稳,到底勉强算是睡着了。以后要习惯没有颀肃清的夜晚,他不可能永远陪着自己的。
颀相思穿上官袍,玉灵为他束发,感叹道:“主子,你的相貌,玉灵也要嫉妒呢。”
相思不置可否。
“主子,玉灵说的是真心话。这府上那一个不夸咱们主子长的俊俏。”
“……”
“你看你这眼睛,虽说是丹凤眼,却是难得的又大又水灵。”
突然一种怪异的想法占据了相思的思考。
玉灵兀自喋喋不休,过了许久,才听相思无奈道:“玉灵,转弯抹角不是你的风格,有什么事就说吧。”
玉灵不好意思的笑了,道:“今早我去找玉箫,无意撞破他的好事,恐他拿我撒气,望主子到时为我说些好话。”
颀相思“恩”了一声。
忽然对玉箫的那位产生了好奇。
第三十五章
朝堂之上,日渐拔剑弩张,不为别的,只因有人动摇了太子的地位,太子党为保自己势力稳固,对颀肃清一派强烈排挤,事事针锋相对。
有人说这引领三军的主符理应由太子掌管,才能让小人忌惮,时时防患。
说的隐晦,其实只怕颀肃清做大。
有人说主符不比政权,未必要把握在太子手中,太子重德,不愿兴兵,术业有专攻,这兵权应交给有领兵经验的皇子手中。
先给太子戴高帽,而弦外之音却是偏向二皇子。
皇帝也不阻止,似看戏一般,欣赏平日满口忠孝礼义的大臣争辩的吹胡子瞪眼睛,直吵得耳赤脸红脖子粗。
一团乌烟瘴气。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保持中立,置身话外。
等这些臣子吵得累了,上位的皇帝终于发话了:“既然如此难择,朕便问问太师意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