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宫主道,“菊儿,你是在逼我留下他的性命吗?”
我道,“哎对,小颜颜真聪明。”
颜宫主面容狰狞,“你想他生不如死?”
我摇头晃脑,“好死不如赖活着。”
颜宫主道,“说完没有?”
我道,“完了。”
木幺小心伸手进去,缓慢转动着那石柱,轻轻的拔了出来。
一股湍急的血流随之涌了出来。
那家伙,跟血崩似的。
木幺急忙银针封脉。
可惜,穴道终归太远,血总也止不住。
涂上的金疮药不断被血冲下来,木幺急得满头是汗。
我道,“算了,拿些金疮药我喝喝吧,反正我也毒不死。”
木幺赶紧将那些药粉倒入我口中。
足足倒了三四瓶。
由此事,木神医发明了可外用兼口服的低毒金疮药,此话暂且不提。
我艰难吞下去,翻白眼道,“齁死了……你放了多少盐……下回少放些……”
我疼啊,抱着肚子满床打滚。
颜宫主死死抱住我。
木幺用尽浑身解数将我扎成……豪猪。
血竟慢慢止住了。
血止了,人就应该没事了。
我这边弄好了,滚一边装重病号苟延残喘,颜宫主接茬上。
他背上的那根簪子,插得极深,没入了几乎三寸。
紫色的外袍被血浸出一道黑黑的痕迹。
木幺问,“颜宫主,您的伤……”
颜宫主眼睛一瞪。
木幺不再说话。
木幺先替颜宫主把脉,脸色十分怪异。
颜宫主阴森森的看着他。
我在一边支着脑袋问,“干啥呢?背上插着根簪子挺时髦不是?赶快拔了啊!”
木幺看看颜宫主,欲伸手替他拔下凶器。
颜宫主突然劈手挡开,反手握住后颈的簪子,猛地一用力!
簪子带着血珠,被迅速拔了出来。
一口血登时飙了出来。
我问,“能死吗?”
木幺道,“无妨,真气反噬而已。”
我问,“啥叫真气反噬?”
木幺道,“好比一个坚固的水坝正在泄洪,颜宫主的身子就是下游的村庄。”
我道,“原来内力和真气是相生相克的。”
木幺点头。
颜宫主手撑在床沿上,不断粗喘着。
我指着他问,“我以后是不是能欺负他了?”
贼笑……
颜宫主摸了下嘴角的残血,“不能,菊儿休要妄想。”
我道,“你不被淹了吗?”
颜宫主阴恻恻道,“你说谁阉了!”
我道,“不你吗?”
颜宫主……
颜宫主白我一眼,道,“身手步法俱在,且我的剑法紫绝宫无人能当。”
我白了回去,“我又没看过你打架,就看你成天拍肉泥了,谁知道你全方位发展呢!再说了,你剑法就紫绝宫老大,你跟铸剑山庄的比比?”
颜宫主道,“宰司徒云绰绰有余。”
我道,“到时候司徒云用内力驾驭宝剑,看你能狂到什么时候!”
颜宫主冷颜道,“菊儿,不准再提他!”
我道,“既然打不过,咱们就打道回府吧!不然我找机会再淹你一把!”
颜宫主……
木幺道,“哥你需要卧床十天,颜宫主需要卧床三日。”
我叫嚣,“他不淹了吗?怎么只要躺三天?”
颜宫主怒道,“不准再提阉了!”
木幺道,“三天之内该淹的都淹了,还躺着干嘛?”
颜宫主……被华丽丽的忽视了……
没武功的人就是好欺负……
我道,“他是不是以后都是废人一个了?”
颜宫主抽搐眼角,道,“菊儿似乎很欢喜?!”
木幺道,“不是。”
我惊愕,“啥,还能恢复?!”
颜宫主掐住我的脖子,“怎么,菊儿似乎不太乐意?”
尖尖的指甲刺进皮肤中。
木幺道,“根基还在,只要重新修习内功,两年便可恢复九成功力。”
也是,人家毕竟练了十几年了,心诀烂熟于心,上手比较快。
我舒了口气,“两年啊……还挺漫长哈……”
颜宫主道,“菊儿,我没有武功一样可以灭掉铸剑山庄。”
我道,“幺儿,气海穴在哪儿,下回我扎那,据说扎了人就漏了,再也不能练武了。”
颜宫主接着冒黑线,头顶也飘来一片打着闪电的乌云。
木幺道,“哥,你武侠小说看多了。”
颜宫主跟木幺说,“你可以走了。”
我瞪他,“你怕什么!”
颜宫主道,“我有怕吗?”
我挑眉哼道,“不怕你赶我弟弟走?心虚不是?”
颜宫主掐住我的下巴,眯眼,“心虚?!”
我道,“眯眼干啥,当心我诈尸再吓疯你!”
颜宫主抽嘴角,磨牙道,“菊儿再敢说一句。”
我道,“啦啦啦……小颜颜怕尸体,小颜颜不会水,小颜颜惧打雷……啊!”
颜宫主一巴掌抽了上来。
我扁着嘴恶狠狠瞪他。
木幺过来插嘴,“不要命的就继续。”
我……
颜宫主……
木神医留下俩重伤兵的药方,警告了一番才走。
我不能乱动,而颜宫主不能动气。
我俩蹲床上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干瞪眼。
俩人只能干熬着,养伤。
颜宫主问,“疼吗?”
我道,“疼。”
我问,“你还疼不?”
颜宫主道,“还行。”
……
三日过后,颜宫主开始拎了把剑蹲院子里练剑。
我无聊,就拖着床出去看他练剑。
第一天早上,他只练了一刻钟,便累得满头都是汗,摇摇欲坠。
我斥道,“真没用。”
颜宫主踉跄奔过来,“今日才知道,此剑这般沉重。”
没内力催动,当然沉了!
我问,“多斤啊?”
颜宫主掂了半天,“一百二十三斤七两。”
您卖猪肉呢……
下午,他练习轻功。
一堵矮墙。
只见颜宫主特潇洒的撩起衣摆,轻松一跃!
翩若惊鸿的华美身姿!
‘咚’!
人整个儿扣在墙里了。
我无语的捂住眼睛,美人撞墙,惨不忍睹。
大哥,您早已不是身轻如燕的光辉时刻了,还使这么大劲……
傍晚,他练习内功。
他在草地中坐了一炷香没动,我困得直打哈哈。
刚要迷糊。
突然,颜宫主‘啊’一声惨叫。
我连忙睁眼,却见他正在草丛里惨叫着打滚。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满头枯草的爬起来。
脸色青白。
我问,“咋啦?”
颜宫主‘疯菜片片’的甩了下毛烘烘的脑袋,笑道,“没事,没控制好,岔气了。”
我道,“哦,您接着练,我睡觉去了。”
颜宫主道,“好,我抱菊儿进去。”
我伸手。
他费力的抱起我,抖~抖~,然后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