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叫我妈咪就没事了……”
真是热闹的一家人啊!
斯洛听见何晓悦的声音,才分了爸爸一点关注,然后翻身回卧室脱掉校服换衣服去了。
斯爸爸:“……”为什么他在自己儿子眼中似乎看了不屑?是错觉吧?是吧是吧?曲线救国什么的,他也不想的啊!
周四街上的人也不少,正值春日好时光,阳光暖暖,清风送爽。
两家人一起出门,何爸爸开着那辆正好能坐下六个人的车子,斯爸爸坐副驾驶。何晓悦和斯洛被两位母上大人挤在后座中间。
在家里憋了一个月的何晓悦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斯洛,今天见了他,激动地直接挂在他身上了,完全不顾对方刚换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笑眯眯地搂着他的肩膀,拖长了语调:“洛洛啊……”
斯洛:“……”自从初一斯洛在班上叫了他小名以后,何晓悦就报复一样逮着机会就喊他洛洛。今天又抽风了,一副前辈的样子:“我在家修炼多日,功力大涨,已然身高七尺……”
斯洛忍不住打断他:“七尺不是这么用的……你连六尺都不到……”
其他人哄笑,何晓悦瞪大眼:“六尺?!我明明长高了!”
斯洛这才发现,原本只到他下巴的人,现在已经与他眼睛齐平了——看来以后没办法把下巴搁他头顶了……斯洛略嫌弃这个身高差。他皱着鼻子揉了揉对方因为宅家里而长了许多的柔软头发:“悦悦现在多高?”
何晓悦得意地拿手比着,嘿嘿笑:“1米72了哟!老子长高了——嗷嗷!妈,你干嘛打我!”
何妈妈瞥他一眼:“给谁当老子?”
何晓悦直接把头埋在斯洛怀里,假哭告状:“哇哇——洛洛我妈这几天一直虐待我啊啊啊!”
斯洛:“……”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在你亲娘面前求助个外人?你觉得我能把你妈怎么样吗?你只猪!当然,这样的吐槽斯洛是不会说出来的,只能抱住他脑袋,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轻轻笑了笑,说他:“肯定是你又做了什么事儿惹阿姨生气了。”
“天地良心,我哪儿敢啊!”何晓悦闷头申诉,“我妈那么凶!”
何妈妈笑骂:“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何晓悦朝他妈吐舌头,觉得被斯洛抱着挺舒服,索性搂着他脖子嚷嚷:“洛洛我们去吃肯德基吧!”
斯洛被他乱动的身子撞到,木着脸把他扯开:“这么多人去吃肯德基?”
“买两个全家桶好啦!”对四个大人的黑脸浑然无觉,何晓悦继续说自己的计划,“带着全家桶去动物园看狮子,再去划船,然后我们去吃龙虾!哎呀现在有没有大闸蟹啊?唔……”
斯洛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免得何妈妈伸手过来施暴。他看着前方,语气无奈:“悦悦,我们今天去农家乐,没有狮子。”
何晓悦委屈地扁扁嘴:“那有大闸蟹吗?”
“有鱼,没大闸蟹。”
何晓悦退而求其次:“那有船吗?”
斯洛额角冒青筋:“有驴车,你坐吗?”
“驴车?”听起来没马威风,但应该比坐船好玩吧?何晓悦点头,“坐。”
斯洛彻底不想跟他说话了。
☆、8农家乐
看着儿子自从见到何晓悦后,脸上表情丰富许多,连话也多了起来,斯爸斯妈很欣慰,看来两家一起出行的决定是对的。
路上有了何晓悦这个活宝,车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斯洛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不太想搭话,奈何另一个小祖宗不消停,招猫逗狗的性子吵得他脑仁疼,却又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这个活宝闹腾。
预定好的农家乐在城市边缘一个风景秀美的小村庄,外面是一片茂盛的油菜花田,金灿灿的花大片大片地延伸出去,在这个晴朗的天气里绽放出明媚的活力。
何晓悦暑假的时候都会到家住农村的奶奶家住一段时间,那时候地里都是玉米,根本见不到油菜花。一下车,他就抱着相机跑出去玩了,四个大人要去跟主人交涉,顺便把用的东西搬出来,就让斯洛过去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斯洛把他妈妈的手机带在身上,记住农家乐的位置,就转身去找何晓悦了。
何晓悦精力足,跑得忒快,抱着相机蹲下站起拍照,一会儿就淹没在大片的油菜花里。
斯洛小心地穿过齐腰高的油菜花,远远看到何晓悦举着单反朝自己的方向按快门。阳光太强,照得何晓悦只剩下个模糊的光影,斯洛朝他喊:“悦悦!你干嘛?”
何晓悦又按了几下快门,变换着身体的姿势,哈哈大笑着回应:“当然是拍帅哥啦!洛洛你好帅哈哈!”
斯洛翻了个白眼,加快速度走过去,路上还不小心踩断一株油菜花。他假装没看见,用脚勾了勾半倒的长茎,若无其事地走过斜着的植物。何晓悦透过镜头看见这一幕,嘿嘿笑着按了个快门,待对方走近,咧开嘴露出大白牙:“洛洛你是不是干坏事啦?”
斯洛面无表情:“没。”
何晓悦极少看到他耍赖的样子,木着一张脸,耳朵却悄悄爬上一抹红。
“噗——哈哈哈……”何晓悦笑得大跌,直接躺倒在地上,压倒一大片油菜花。
斯洛:“……”他刚才到底是为了什么会觉得踩断一株就该羞愧的啊?
恼羞成怒的斯洛从何晓悦手里扯过相机,报复似的连着拍了好几张,把何晓悦捧腹的窘态都摄入照片里。何晓悦好显摆,干脆爬起来摆pose,又跳又蹲,卖萌犯二,还故意做出文艺忧伤的低头看花的模样。斯洛被他逗笑,拿着相机的手都在抖。
最后,何晓悦抢回相机,调好焦距,设定好时间,搂着斯洛的肩膀自拍,傻乎乎地喊了声“茄子”。
又在油菜花田里玩了会儿,何晓悦把目标转移到地上爬来爬去的各种虫子身上,好奇地指着种类不同的虫子问斯洛:“这是蛐蛐儿吗?那个是什么?蚂蚱?”
斯洛搞不懂这些恶心的虫子到底有什么好看的,站在一旁咬牙切齿:“那是屎壳郎!蚂蚱什么样你不知道?!”
“咦?洛洛你说脏话?”何晓悦很惊奇。
斯洛:“我哪有说脏话?”
“你刚才说屎壳郎。”何晓悦认真地反驳,“太粗俗了!”
“……”斯洛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很快就要毁了,“它本来就叫屎……算了,我闭嘴。”
何晓悦不要脸地准备伸手去戳黑色的虫子,被斯洛一脸嫌恶地拉起手就走,边走边恶狠狠地警告:“不要碰那种恶心的东西!不然我就把你丢到河里去!”
何晓悦不满:“你歧视昆虫!”
“不。”斯洛深吸一口气,回头,“我歧视你。”
何晓悦:“……”
回去的时候两位爸爸已经坐在院子里用石头打磨而成的方桌旁坐着了,屁股下是用竹条变成的小板凳,桌上摆着一壶茶,两人面前是热气腾腾的玻璃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