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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命(26)+番外

作者: 千觞/尘印 阅读记录

池重楼完全不知道自家三弟在打什么主意,聊到初更只觉眼皮发涩,倦意浓浓,开窗望了望院中,殷若闲还在厨房门口劈着堆积如山的木柴,他摇摇头,便先上床歇息。

◇◇◇

劈完木柴,挑满两大缸水,再奉送掌柜好几道深情目光,殷若闲总算得以脱身,甩着发酸的胳膊往楼上冲。

池梦蝶早听到楼梯声响,猛地打开房门,拔剑出鞘,拦在殷若闲面前。「大哥睡着了,你不许进去。」

既然他的小楼已睡着了,那他也不用再跟这可恶的小鬼假客气。殷若闲压低了嗓音狞笑:「滚开!」

终于忍不住露出真面目了……池梦蝶就知这二皇子绝非良善之辈,白天那股窝囊样全是装给大哥搏同情的。他双眼瞪得又亮又圆,「大哥是我的。有我在,你这穷光蛋小白脸别想把我大哥骗走!」

真想把这小鬼的嘴巴缝起来……殷若闲牙根有点发痒,抱起双臂将池梦蝶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一脸恍然状。「我懂了。你这小家伙根本就是恋兄。」

「什么小家伙?老子的男人比你这小白脸可多了。」生平最恨被人小觑,池梦蝶已经快化身喷火兽,存心提高音量怒吼道:「恋兄就恋兄,关你屁事!」

大哥怎么还没被吵醒?快来看看这二皇子的尖酸嘴脸!

「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恋兄呢?」屋顶上忽然响起一个男子质问声,严厉中带着不满。

这声音,池梦蝶要是听不出来,就白活了。脸刷地就变绿了,没功夫理会殷若闲,转身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你还敢跑?」屋顶的男子冷哼。衣袂急掠,跃下了屋顶。

殷若闲听着那男子的声音就觉耳熟,扑到视窗,满天星光下见两条人影前后相连,已浮光掠影般消逝在街道拐角的阴影里。

◇◇◇

池梦蝶蹿出小镇直往野外奔,边跑边掉冷汗,心里叫苦不迭。今天是什么日子?连秦沙也毫无预兆地冒出来了。

这男人跟踪他,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居然都没察觉,也太粗心大意。想到刚才自己那句恋兄就恋兄吼得惊天动地,池梦蝶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这回注定死无葬身之地……

「呃啊……」光顾着自怨自艾,没留意前方一株大树挡道,池梦蝶一头就撞了上去,倒退三尺,痛得呲牙咧嘴,两眼乱冒金星。

在后面穷追不舍的秦沙纵有满腔怒火,也忍不住好气又好笑,快步上前扶住池梦蝶,就着月光见池梦蝶额头鼓起个小包,还好没破皮流血,他便放了心,随即板起脸道:「你逃什么,怕我会吃了你,嗯?」

池梦蝶已经六神无主,点头又连忙摇头,平时的伶牙俐齿全变成了笨嘴拙舌,心虚地不敢看秦沙,支吾着说不出话来。突然面孔朝下被秦沙按倒在膝盖上,他大叫:「干什么?」

「我叫你再逃啊!」预料中的魔爪果然紧跟着落下,目标却不是池梦蝶想象中的腰带。男人手掌在空中抡走个圆弧,又狠又快又准地落到池梦蝶的屁股上……

啪一声响,三里路外都能听到。

「我说你恋兄啊!」秦沙毫不给面子地又重重打了一记。

池梦蝶简直想吐血了。记忆里他从懂事起就没被人打过屁股,恼羞成怒,边挣扎边大骂道:「王八蛋,够了没有?」

「你说呢?」秦沙笑声很邪气,一把将池梦蝶翻转身,满眼的戏谑和宠溺却让池梦蝶张大了嘴,再也骂不下去。

男人的手掌再度落下,这回只是轻轻抹过池梦蝶的额头,笑叹:「敢闯祸,怎么就不敢留下来?你以为这辈子还能从我身边逃走吗?池梦蝶,你果然是个笨蛋。」

看到池梦蝶两眼一瞪又要发怒,秦沙飞快低头,以吻封缄,将池梦蝶所有的声音都锁进了唇舌缠绵之间。

安顿好妹子秦冰后,他便开始跋山涉水寻找池梦蝶。途中种种艰辛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但能再拥池梦蝶入怀,一切付出瞬间都有了回报。

他这辈子,也再不会放开池梦蝶这小笨蛋。

第十一章 番外

夏日,刚下过彻夜暴雨的青峰山间云气氤氲,飘浮生烟。清洌的溪流宛如条银带盘绕山脚,润泽着沿岸无数不知名的缤纷野花,开尽茶靡。

一名英俊男子正盘膝坐在岸边岩石上,悠然垂钓。蓦然,鱼线微微一沉……

「又来一条!」男子潇洒地扬竿,轻轻一甩,将鱼抛进了身边水桶里。

三四尾肥硕的鱼儿挤在水桶中,争相游动,扑腾起片片水花。

今天的主菜,算是有着落了。

秦沙满意地收起渔具,提着水桶向山坳深处走去。看到浓荫中隐约露出一角的茅屋顶,他嘴角不觉浮起一丝微笑。

离他找到池梦蝶那天已过了两个月,那原本一心想回去探望父亲的小笨蛋却改变了主意,磨磨蹭蹭地不肯再往赤骊境内走。秦沙一琢磨就明白过来,肯定是池梦蝶脸皮薄,不好意思领他回去见「泰山」大人。

不过这想法秦沙可不敢对池梦蝶当面挑明,怕被池梦蝶的怒火喷得死无全尸。他顺水推舟地说自己想平静度日,跟池梦蝶找了如今这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下来。

打打猎、捕捕鱼,偶尔前往数里外的市集走一趟,用打到的兽皮跟当地百姓换些银两,购买米面油盐衣服等用品,两人的小日子虽说清贫,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秦沙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得不得了,如果硬要挑剔,那就是……

他突然停下脚步,对着空气用力嗅了嗅,顿时面色大变,疾冲向茅屋,飞起一脚踫地踹开了木门。

一股焦味即刻伴随浓烟飘出。

「咳咳咳……」池梦蝶正手忙脚乱地舀水泼向灶头上高窜的火苗,头发末稍也带着几点火星子。

「小祖宗,你又在干嘛了?」秦沙近乎呻吟地哀号一声,脱下外衣冲了过去。三两下扑灭了火势,他丢下已被烧穿几个大洞的外衣,瞪住灶上那锅黑漆漆的米饭。

只有池梦蝶,才会烧出这种……恐怖的东西。

「我不是说过要你别再靠近厨房的吗?」他严厉地向池梦蝶兴师问罪。

意识到自己又闯了大祸的某人老老实实低下头:「我想学学看嘛……」

「还学?」秦沙夸张地掰起手指头,「你自己算算看,自从你开始学做饭起,你已经打碎了多少只碗?烧坏了几次厨房?」害他整天跟在池梦蝶屁股后打扫残局都来不及。

池梦蝶垂头丧气地乖乖受训,一边却在暗自磨牙。不服气啊!明明他和秦沙从前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爷,为什么秦沙做起饭菜来就有板有眼,他却连煎个鸡蛋炒盘青菜也会把屋顶烧穿个大洞?以至秦沙对他下了禁足厨房的死命令。

有人伺候,当然是美事一桩。可如今洗衣做饭补袜子统统都被秦沙一手包办,池梦蝶觉得自己简直成了男人豢养的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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