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18)+番外
“我们也走吧。”
淡淡的吩咐完,凌轩程闭上眼睛。
翡林应了一声,车往反方向开走。
车开出一段,季非才想到搁在腿上的东西。
拿起来,上下左右看了好一会儿,又摸了摸。
季非把东西收起来放进外套口袋。
“是假的?”杨文轶皱眉道。
“嗯,”季非应著“不是真的。”
窗外的太阳似乎特别好。
突然他发现从刚才开始他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得很好,意识到之後有些愤恨的收起了脸上的情绪。
其实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以前发生的那些事,凌轩程的确没有要他命。
每次都是派人来他的地盘挑衅,或者自己上门挑衅。
那只能算是骚扰,不痛不痒的。
碰到枪战的时候,他会朝他扑过来替他挡子弹。
很多他本来觉得动机不明的举动现在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麽,他说要抢自己又是什麽意思。
半躺在床上,把那把玩具枪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来把玩。
那麽旧的东西出乎意料的保存的非常好,除了以前被他自己砸掉的那两块漆,别的地方连漆都没怎麽掉。
几乎保持著原样。
手柄的地方相当光滑,好像经常被人拿在手里把玩一样,亮亮的。
季非把枪对准房间桌子上的笔筒,轻轻扣下扳机。
“叮”的一声,塑料的彩色子弹打中笔筒,弹落在地板上,随即发出一连串小弹珠滚动的声音。
又对著桌上的电话打了一枪,又飞了一颗塑料子弹出来滚落在地上。
好像玩上了瘾,找著一个个目标,兴奋到把手枪里面的子弹都打光,才意犹未尽的重新靠回床头。
“呵呵……”季非笑了两声,把玩具枪放在枕头边上。
恍然间,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傻事。
那些在阴谋算计的生活中,很久都不曾再想过的傻事。
爬树、捉虫、扮英雄、打架……
曾经那麽单纯、那麽快乐的日子。
“季先生,那个疯了的人已经送回蓝旗本部了,我见了他们的头儿。”孙旭东不紧不慢的说著,“我留下来再看下情况,基本上两天之後回来,到时候再跟你联系。”
“栽赃凌轩程的事情跟adrian说了吗?”
“宛转的说了。”
“怎麽说的?”
“我说是在凌轩程老巢附近发现的人,认得纹身,你就让我把人送回来。”
孙旭东在电话那头有些纳闷,可仍然如实回答了问题。
“嗯,注意动向,不对就想办法脱身回来。”
“放心。”
电话挂了之後,季非用力呼出一口气。
自从知道凌轩程是自己小时候那个玩伴之後,心里产生的矛盾与日俱增。
能有个人和自己分享那份共同的回忆,是件很欣喜的事情。
可是一想到对方是凌轩程……而且在那之前他刚刚才打算要联合蓝旗打击青云帮。
孙旭东也已经在那边了。
“杨文轶,拿好钓鱼工具,开车到楼下等我。”
既然困在这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如放松一下。
瞥了一眼,小河边上零零散散的有几个垂钓者,年纪都比他大一些。
他不太喜欢去垂钓场那种地方,所以经常来这里。
这是他小时候很喜欢的地方,还和几个同伴光著膀子在里面学会了游水。
拿著工具箱在河边放下,带著放松的心情,刚要甩竿,就被边上一个带著鸭舌帽的男人阻止。
“小心上面高压电线。”
季非皱眉,先抬头看了看上面的高压线,随後看看鸭舌帽下的一副金丝边框眼镜。
“你怎麽在这里?!”
第26章
“为什麽我不能在这里?”凌轩程推了推眼镜,视线从季非身上移回到河面上。
季非拿起鱼竿就要转身,可一想他也没有走的道理。
凭什麽自己要走。
抬头看看高压线,小心的甩了竿。
杨文轶搬了小凳子下来,就看见他们老大拿著鱼竿姿势僵硬的站在那里。
再转头看看,顿悟了。
想了想,在季非的右侧坐了下来,并没有刻意阻隔在他跟凌轩程中间。
“记得吗,以前这里有很多小孩游泳。”
凌轩程的声音不轻不响,刚好能让季非听见。
季非皱了皱眉头,看著河面不支声。
“以前那个胖子不敢下去,被你给踹下去喝了好几口水。”
“……”
“还有那个很顽皮的小姑娘,你要她当你新娘子。”
“……”
“也不知道是哪个电视剧里看来的,说是压寨夫人。”
“……”
“还有以前那个高个子弟弟,你总是欺负他。”
“你吵死了!”
这一吼,其他钓鱼的老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对不起。”
站起来道歉,然後重新在河边坐下,但那一脸怒容把周围的垂钓者都吓闷了,不一会儿都收竿走人了。
本来他看到浮标在动,一门心思的想等待时机等鱼把钩咬深一点後拉杆,却不防边上的人一直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钻进他耳朵里让他分了心。
这下好了,不仅吵了人,鱼也被惊动了。
把线收回来一看,鱼饵都给鱼吃光了,无奈之下只得重新挂上饵。
坐定之後,季非侧头瞄了一眼,那个男人正单手撑著下巴,定定的看著河面。
这样用眼角瞄了他好一阵子,发现他一直撑著手没动静,这才定下心来钓鱼。
哪知他刚松了口气,那男人又来了──
“那个小姑娘搬走了吗?”
“……凌轩程,”季非忍了忍,努力控制住情绪,“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钓鱼。”
“……”
季非收起鱼竿,把东西胡乱塞进箱子里,“我们走。”
杨文轶跟著提起箱子和板凳,瞥了凌轩程一眼,他还是单手支著下巴,从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又看看季非怒气冲冲的背影,不知道为什麽突然有点想笑。
至少他觉得此刻凌轩程一定是在微笑。
本来以为这事情不过是个巧合。
哪知第二天出门钓鱼时仍然碰见了凌轩程。
季非只是因为昨天没好好钓鱼,抱著“凌轩程总不会两天都来钓鱼”的想法却没想到那个人还是坐在那里。
“唷,来啦。”微微一晒,算是打过招呼了。
季非拿著鱼杆,脸又黑了几分。
看看四周,干脆走到离他足足有十米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那麽远的距离,不管他要干什麽都不干他的事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鱼上钩。
季非托著下巴,看著浮标有些出神。
然後一个小时过去了。
季非觉得苗头有些不对。
就算没有鱼钓上来,总该有咬钩的鱼吧。
这浮标怎麽可能一动不动。
刚要仔细看河里有没有什麽不对,眼角就瞥到那个男人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