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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言蜜语(1)+番外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甜言蜜语》作者:赭砚

健气差生攻冷清优生受,HE

第一章

那年我俩十八岁,下巴上滋拉出青色胡茬,怪恶心的,我们却觉得挺美,仿佛没了着层刺就不够男人。

那时港片流行,经济也没这会儿发达,科学是第一生产力,生产力的儿子——盗版想当然也落后,看碟都是用租的。那张片子是小龙借回家,名字叫甜言蜜语,古天乐演一哑巴,一身操性感的麦铜色皮囊,从始至终闷骚着蒙嘉惠,死的时候也说不出我爱你。

看完后,我浑身起毛,小龙站在窗前,有夕阳西下,我都觉得他故意算好了时机。那样的小龙发了半晌呆,然后贼凄凉地说,有时候有些人一辈子,真是打从心眼里的喜欢,喜欢到了超过喜欢,但就是不敢说不能说。

……我瞬间有些脑颠,觉得他是小龙又不是小龙,抬起头瞧见一片空洞的白色。

后来,他敢说了能说了,我把他一扔,逃了。

再后来,我敢听了能听了,回来,他哑了。

——仇乐扬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我记得空气里的湿寒像蚕丝一样侵入皮肉,刺的我骨头痛,一点一点敲打心脏。其实后来的很多年,都挺冷的,可我一概淡忘,只有那年的腊梅花,从来都是湿漉漉的艳丽。

那一年,我爸用钥匙开门,冰凌子结在他身后的小孩的头发,眉梢,睫毛。

我正帮我妈包饺子,举起擀面杖,“快关门,快关门。爸,我今儿看见咱班主任跟一黑人亲嘴呢……肖慎??你……是肖慎吧?”

他一愣,赶紧抬起脸对我笑,然后才拍掉身上的碎冰屑,我瞧见他右边一个虎牙,笑起来的羞怯有点像咱学校最好看的女生容郦。

“你们认识就太好了,”爸脱下鞋,示意我倒水,然后把我妈拉到里屋,商量什么事儿去。

说认识谈不上,但我们院里的孩子,谁能不知道肖慎啊,隔壁大屋的少爷,官老爷的独苗,尖子班的三好生,特完美一主,就是清高,也没准是内向,放学休息从不出家门,我们这些疯孩子瞎玩的时候都能听到他在大屋里弹钢琴,那动静,跟仙乐似的,人那不是一个层次。

今儿算让我看清仙乐演奏家长什么样,我凑过脸细看,他明显紧张起来,苍白的脸上,两眼珠子乱眨,我发誓瞧见他微怒,恼我的不礼貌,却碍着他自己得讲礼貌,不躲不避地任凭打量。

我心里讥笑,少爷,欺负的就是你这份高尚。

“你怎么来我们家了啊?”看够了,也就一眼睛两鼻孔,不比我美多少,唯独睫毛长点皮肤苍白,一瞅就是四十出头会生大病的薄命样,“这么冷的天。”

“……”他张张嘴,抬起眼睛,我心脏停了一下,他的眼珠特黑特大,凝神看人的样子,似乎把我吸进去,邪门,“嗯……很复杂,待会儿……你爸会告诉你,我……会在你家待挺长日子。”

“干吗非得等我爸告诉我啊,”我把擀面杖塞给他,“你没嘴巴不能说哪?”

他举着擀面杖摇头,“我没洗手呢。”

“洗了手你能擀面粉?”

“不能,”他看着我特诚恳,说的话却让人想殴打,“我在家从不干活。”

“考试不及格,我家你不能留。”我挥手像拍苍蝇。

他笑了起来,看着很伤感,不像跟我一般大的孩子,“那我可真没地方去了,”说着,拿起擀面杖,坐到我身边,“你教我吧,我学着擀。”

他一过来,我就觉着吧,…………人到底就是仙乐演奏家啊,瞧瞧那坐姿,腰挺笔直的,多大的人就能透出优雅来,我就算再怎么装,顶多也就是一喜欢听抒情音乐的码头工人形象,灰心不已。

“哎,肖慎,”我想起刚才被我爸打断的惊天消息,特来劲,“你知道我们班主任吧?”

他点头,“三班的任老师,我知道。”

“我今儿放学瞧见她跟一黑人拉着手走!!男的!!”我瞪大眼,热切的等待他惊呼,他就只“喔”了一声,对我的三八感到奇怪。

“还亲嘴儿了!!”

“亲就亲呗,”他真觉得没什么,“任老师挺漂亮。”

“大街上那可是!”

“哪街啊?”

“咱校门口出来左拐。”

他喷了,“那条死胡同什么时候被市政批准为大街了?”

“那我不正好路过,就瞅见了!”

“你甭看不就完了?”

“你就没想问问我细节方面的事儿?”我不死心。

他连忙摆手,“谢你了,千万别说,好好的事儿一分析细节,准恶心。”

靠,没劲,果然不是一国的人,要跟非票子那伙哥们说,准带热血沸腾鼻涕一把的,我软回椅子里,“哪有你漂亮啊,哥哥。”

他皱皱眉头,特不待见地批评我,“你这流氓劲儿得改改。”

嘿,这谁们家啊,谁看谁脸色啊,我跳起来刚要炸,就见我爸妈一脸严肃的走出卧室,我妈一把拉住我打算扇那孙子的巴掌,满含阶级感情的塞到敌人的手里,“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肖慎,孩子,你尽管把这当自个儿家,乐扬不出息,要敢对你不礼貌,你千万别让着他。”

“妈!”我握着他的手,很硬,修长的手指优雅漂亮,直到多年后,我都记得从那双手传递过来的隐忍和坚强,在和他分开的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里,我很想念,可是当时我猜不到,“他叫肖慎,不是仇慎,我才性仇,您想起来了吗??!”

我爸妈都笑了,边笑边使唤我摆桌子吃饭,肖慎就一直站在那边,安静的看我,墨黑的眼珠透出很专心很专心,然后他跟在我身后,轻声说,“我家里人都叫我小龙,你也这么叫吧。”

“啊?”我塞了一把筷子给他,“光看啊?”

他学着我的样子,收拾起来,这么简单的家事也一幅笨拙德行,我回头问爸,“您老给我找一兄弟回家也得说明一下使用手册吧?”

我爸一杯黄酒下肚,“急什么,坐下,慢慢说。”

我看看剩下两张空椅子,其中之一是临时凑合的木板凳,当着爸妈的面,我咬牙假客气,“你先坐。”

他丝毫没考虑,坐在木板登上,然后抬头安静的看着我,用那种专心又沉默的眼神,我有点恍神,挨着坐下,他才举起筷子吃饭。

那时候的我,以为这就叫家教,我根本没想过他也不过是个饿了的半大孩子,他只是让着我。他一直让着我。

那晚上,吃着肉馅的饺子,我听我爸把事儿说一来龙去脉,听着听着我就不明白了,说些个官场上的龌龊算怎么意思啊,我爸从来就是一野心不大手腕不强的老实人,鲜少听他说这,我都瞌睡了,把电视转到卡通频道,星矢正死也死不掉的趴地上挤眉弄眼,靠,小日本,没治了,雅典娜的胸部画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