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言蜜语(17)+番外
“我来扶你,”肖慎看都不看我,我愣着,脚还踩在小胖子的屁股上,肖慎皱起眉头,一脚踢开我,我猝不及防跌了一步。
“呜呜呜——”小胖子被他搀起来,指着地上滚满泥土的油墩子直哭。
肖慎冲我伸出手要钱包,我啐了一口,他妈的我又不是你佣人,“仇乐扬!”他连名带姓的叫我,毫不掩盖声音里的怒气。
“呜呜——哇——你们认识的!”小胖子惊声尖叫,肖慎紧忙回头,同学你听我说,“我,我已经没钱了,你们不可以两个人打我——呜呜——妈妈——”油墩子也不要了,小胖子一崴一崴地逃了。我跳到花台上坐好,看着那扑扑的肥影子,爆笑出声。
肖慎回过头,“啪”地扇了我一个耳光。
我朦了三秒钟,“操——”抬脚对准他肚子,把他踢得摔坐在地。
我俩瞪视对方,彼此狼狈万分,我感受到一种残酷的压抑。
“乐扬,你有没有想过后果?”良久,他擦了擦嘴角。
“把你踢废了,我就照顾你一辈子。”我冷笑。
“我不是说这个,你踢死我,我也一样扇你耳光。”
“我真是太给你脸了,”我咬牙看他,他明显在痛,眼角都皱起来了,“惯的你都不知道谁是谁了。”
“乐扬!”他生气地喊,“我们先不说家务事。”
“我说了么,我说什么了?”
“好,那你就听我说,你今天这算什么?帅了?你欺负人低年级的就神气了?你满足英雄幻想了?你有没有想过那小孩的家长不会甘休,校方不会甘休,你……”
“真他妈烦。”
“烦你也得听,”他哇哩哇啦地逼我,“你再这样迟早蹲进去。”
“肖慎,”我不耐烦到想笑,“你别太天真行不行,这世道就是这样,你不欺负人就被欺负,你不拗别人就会被别人拗。你当那天王昊为什么挑上你,你浑身好学生的气质就是在他妈招虐。他们会来惹我么?”我打断他,一口气的吼。
他缓缓摇头,“乐扬,到底谁天真?你以为摆出满身不在乎的流氓气,你就真能什么都不怕了?把颓废当武器是最可笑的幼稚,你懂不懂!”
这句话血淋淋地扎伤了我,“放你的屁!”我抓起书包就走。
“王昊当然不会挑上你动手,”他在我身后说,“你们本来就是一路货色。”
我跑回学校,用冷水狠狠冲脑袋,颓废和幼稚俩个字眼不停撞击心里某根脆弱的神经,一路货色……一路货色……我想我大概要输给他了。冷静了会儿,我湿嗒嗒的挎着包,把阿童木交给传达室大爷,说是捡的,里边本来多少钱现在还多少钱,大爷激动的,直夸我觉悟高。
然后我去了宁伯母家,问她借了点钱,主动要求算在下个月零花里扣,态度诚恳神色委屈。宁伯母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
回到家,肖慎用热水袋悟着肚子,见我回来,松了口气,呆呼呼的脸瞬间生动,从冰箱里拿出毛巾,我不声不响地捂在脸上,两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我舔了舔嘴唇,“你丫劲儿还真不小……刚宁伯母看我的脸都吓着了。”
“嗯……嗯……”他嗫喏着,“对不起……”
靠,这招也太狠了,我只能也低下了骄傲的头,“那……踢的重不重?”
“……有点。”
“你肯跟我说话了?”我问得很贱。
他看看我,然后回答地更贱,“我很早……就想跟你说话了,我买雪糕给你,你……你也不给我台阶……,还每天还我鱼片干。”
心里某些东西苏醒,唱歌,鲜花开出朵朵,暖流淌啊烫着了,我说我想笑。
“笑什么?”
“你这样就跟女生来那个了一样。”我憋着气。
肖慎抓起热水袋丢我,我终于笑出声,说你别这样你要是女生我一定讨你做老婆。
“滚。”
“真的,我一直觉得你挺漂亮挺迷人的。”
“仇乐扬!”
“别人说你不好,也没关系,我中意。我俩的事情没人懂,你就算在别人眼里是泡那什么,我都当你宝。”
“仇乐扬!”
“你吃了我这么多鱼片干,那就是聘礼了。还回赠那么多雪糕,就是答应了。” 我放肆大乐。
“滚,滚。”他气的满脸通红。
那晚的月亮很暧昧,我老觉得她弯着耳朵尖偷听我和小龙悄悄话,小龙小龙这么多天我不理你,你难受了?这话我当然没问出口,我就是知道他难受了,不然干吗趴在床边一眼一眼的电我。
“你不困啊?”我捂着嘴哈欠。
“还成,咱俩说会儿话。”
“你下来陪我睡觉,我就跟你说话。”我对他流氓上瘾了,他满脸通红的样子经不住细看,越看是越可爱。
他唰的缩回脑袋,整个人窝在被子里,气呼呼一会儿,轻声问,乐扬你缺钱用么?
“不缺。”我粗声说。
“其实……我有……我可以给……”
他妈的当谁讨饭的啊,我生气的抬脚蹬他屁股,他“啊呦”了一声不敢再说,过了会儿又问,乐扬你怎么处理那孩子的钱包的?
我说交传达室了,一分钱没拿。
“真的?”他喜悦宽慰,想再确认。
“假的,我全花完。”我伸手关了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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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休时候,正和乔敬曦聊着天,非票子管我要烟,我摸书包,香烟没找着,却发现一个小小的纸包,什么啊?打开一看,居然是二十块钱,奇他妈怪了,田螺姑娘爱上我了?冷静下来想起早饭时候肖慎磨磨唧唧拿我书包的举动。
“操——”这算怎么意思,他真拿我当讨饭的了,怒气不由分说冲上脑门,我攥住钱就往外冲。
“乐扬,怎么了?去哪儿?”那俩被吓住。
“少他妈管我。”我一脚踢开教室门。
冲到尖子班,外星人们鸦雀无声的埋头做习题,听见动静抬头看看,而后事不关己,我扫视一圈,肖慎不在,我大致记得他的座位,走过去把钱塞到课桌里。
“同学你干吗?”走道旁的文弱书生问。
我瞪他一眼,“肖慎回来你告他,叫花子来过了。”
文弱书生迷惑不解地说同学你说什么啊?你找肖慎?他不是这个位子啊……
操,我刚想问清楚肖慎坐那儿,就见乔敬曦探头探脑走进来,看到我一把拉了走,“病了啊你,跑这儿来干嘛。老毛找你呢,你惨了,让你骂她驴。”
我无暇细问,跟着他走了两步,教室门口撞上捧着一大叠英文试卷的肖慎,他一见我就呼嘿呼嘿地笑了起来,“乐扬。”
“让开。”我横他一眼。
他不笑了,“你又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了!”我抓起他衣服,把钱啪啦啪啦塞进他的口袋,“肖慎你再这么试试,我他妈跟你急。”
乔敬曦退到一旁看好戏,我说你看屁,不是说老毛找吗?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