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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言蜜语(37)+番外

“不错个屁!”小乔倍感冤屈的叫起来,“没我!”

“怎么没你,”他哥咧嘴笑,“我看到真真儿的。”

“你白内障!”小乔怒奔,我们仔细一看都乐了,还真没他,小孩挤在最边上被照出去了,老妇人挺过意不去地说真是浪费你们胶卷了。

“没事,”小乔指指非票子,“他家胶卷多的很,当草纸使,婆婆你再给按一张,可一定都照进去啊。”

“一定,一定,一二三——啪擦。”彼时,少年们最容易被打动的年纪。青春年华的瞬间,就那样点亮世界,即便以后再以后翻检开来,看的人历经沧桑,看到的人光彩依旧。

而那张被小乔扔进垃圾桶的废照,在我变成普通中年男子的某天,无意从乔敬曦的钱夹里看到,嘿,合辙你捡了啊,别说,仔细看真是没小乔。

怎么没有?他笑着指着相纸边上一戳头发丝儿给我看,是他呢。在的。

————

“乐扬,跟哥们说说嘿。”火车上人潮挤挤,都是过完年后回去四面八方开工开学的,我俩买了硬座票,靠窗,对面对地坐在小台桌旁,简单的行李书包一堆,小乔跟小狗似的趴着,直摇软毛,那张脸引了多少人痴看,“你和肖慎成了么?”

“早晚的事。”我冲站台上的非票子挥手道别,乔敬曦早一天回校作毕业设计,肖慎躲我跟躲瘟生没俩样。

“那就是没成,”小乔甜蜜地同情着我,“你个废物。”

“我抽你。”

“抽啊,白费我那么大气力把他拖去爬山。”

“你们那天要不撞来,我早成了。”我瞪他。他怪笑着说去你的吧,那天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准蹲大牢去了,一张强奸犯的脸。

“我比谁不清纯啊。”真委屈了,我把脸趴在车窗上,景色慢慢后退,倒带般的蒙太奇过脑海,我想起三毛钱的鱼片干,几十包塑料袋,曾经成功钓起的驴腼腆可爱,“再钓一次!”我低声凶狠。

“给你鱼杆,”小乔往我手心里塞一把钥匙,“别说哥们没帮你,我问清楚了,肖慎为省下住宿费,学校寝室不待了,每天回家,我偷来配的。”

我不可思议的瞪着他,“老乔非死在你手上不可。”

他嘟悠悠打开一包牛奶,咕噜,嘴边整圈白毛,“早晚的事。”

————

钓鱼胜在耐心,钓驴贵于不知廉耻,而近乎勇。在闯入他室后,摆出特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样子,热一锅饭菜,“呦嘿,回来啦。”

驴是一种良善的动物,尽管第一次看到家门大开,差点没紧张的报警,而后每周末看到我,也就不说什么赶我走的话了,只是脸上的无奈越显浓厚,“你又来了……”他几乎是悲叹。

“风尘仆仆。”我壮烈的一脸。

他不出声地抽抽嘴角,很是微妙,又喜又伤感的,回味着也抗拒着,“乐扬你每个礼拜这样太浪费时间浪费钱。”

“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伸个懒腰,“至于钱,咱不提那个,你说过你妥协。”

“我不是那意思。”他瞪我。

我说你瞪我我特舒坦。

“……流氓。”他恨恨的。

我眼眶一热说哥哥,可算又听到你这么骂我了,朝思暮想的。

他气得嘿,一把抓起饭碗用力往嘴里塞米饭,脸红扑扑的生动,我支着下巴看到欢喜,“你不吃点?”他扒拉了几口,稍微平静些,抬头问我。

“倒是饿,可我得赶车去了,路上八个多小时呢。”我匆忙提起包,指着桌子上满满的干点粮食,“你别忘记吃,瘦的跟竹竿一样,真他妈难看。”

“……乐扬,”他怔怔的叫我名字,我停在门口闭闭眼,说,小龙我不怕辛苦,我们可以慢慢来。

我发誓这是真心诚意,我没想过逼他,可这样看不到出口的迷宫太折腾人,每次回到学校我都精疲力竭,想着他的冷淡,抗拒里三不五时掩盖不住的小迷离,一点点痴心的眼神,会儿就藏起来,每个周末赶回去跟他合演一出别扭的感情戏,欲拒还迎纯洁无邪,这样的生活持续两个多月,我到了崩溃的边缘。

那个周末我没照惯例回去,拉着马小回去中心剧院看小剧场,舞台上亭亭玉立的女主角美到闪闪发光,我打个哈欠用衣服盖住脸,“小马同学,我瞌睡会儿。”

“你真浪费!!”娃娃脸看的入迷,整个人往前趴,“这么漂亮的女生你看了居然不动心?”

“我的心珍贵着呢,不轻易动。”

他连哼都懒得哼我,痴迷迷地跟着台上的美女笑,回程一路都感叹,“美啊,真美~~”

“谁——美?”到了寝室,路霄那怪胎阴沉沉地凑过脸看他。

“刚我和乐扬去看的小剧场,”马小回全心回味,“真好,路霄你该去看的。”

“下次你请我。”路霄蛮不讲理抓起马小回的手掌击了一下,掉头说,“仇乐扬,好多个电话找你,都是同一人。”

“说什么了?”我倒在床上,衣服蒙住脸。

“那人挺情儿的,起初什么都不肯说,他不说我也不问,挂了他又打来,每次都更担心,问知不知道你去哪儿了,这个周末是不是有考试?”

我怪里怪气哼一声,“然后呢?”

“然后我烦了,”路宵也是个不能惹的,“说你被车撞了,离死不远了。”

“我操——!”

我跳起来怒视他,他耸耸肩说一听就玩笑,谁能当真啊。我松口气刚好过些,路霄尴尬的摸着鼻子说可你那朋友好象当真了……电话里一下就发出小动物般求救的哭声,特绝望的那种,把我给难受的……

“路霄,我非宰了你。”我绷着脸,一个字一个字挤出牙关。“谁准你这么玩他的!!他是死心眼你知不知道!”

“我哪知道啊!!”路霄冤枉的叫,“谁认识他?我解释了啊我一听他那样就慌了,我跟别人逗闷子还从没这么着慌解释过呢,你那朋友哭得太让人揪心了,疼得慌。我赶忙说没那回事,仇乐扬活蹦乱跳着呢,和同学去看美女了。”

“路霄,”我提起书包往门外窜,“我真他妈被你害死。”

“去哪儿?”他在身后喊,我说你帮我请假。

“几节?”

“这周剩下的课,老子全都不上了。”

我一路冲到火车站买了站票,那卖票的女的都认识我了,笑眯眯的说回去看女朋友啊,我一股气全洒她身上,我见了女的就讨厌!我同性恋。

赶到肖慎家那条巷子,已经是傍晚时分,我一路匆忙,八个多小时站下来,手脚都僵硬了,我还会走路全凭脑子聪明智力发达。

谁家烧饭的炊烟香袅绕不散,打开那扇门,灰尘在一束细光线里飞舞,我看到他趴在饭桌上,闭眼象睡着。

“小龙?”我轻轻推,他不动,手里攥着两小板塑料片,什么啊……我皱着眉头小心抽出来,炸了——胃舒平,头疼散,还有桌上那半杯清水。我的脸色肯定唰地就白了,因为分明感受全身血液悉数冲进大脑涨到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