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无声深处(22)+番外

会……怎么会……

杜京菁歇斯底里的哭叫起来,“……你!是你的错!全是你的错!他有先天性的疾病!不可以过度发怒,不可以过度用力和动武!!否则就是这样心脏痉挛!”

“……不……不可能……”我彻底呆住,浑身抖的抓不到一跟救命稻草。

“……那次篮球赛受伤时,校医亲口说的!”杜京菁哭的脸蛋花成一片,“……不会死人,可是痛的发狂!校医说要尽量控制不发作!”

我茫然低头,他闭着眼睛死咬住嘴唇,脸上一片死白,痉挛地用拳头护住心脏。

……和我在一起,他总是暴怒,他总是动武,他会痛的要死要活。

瞬间,我万念俱灰。

闭闭眼,再闭闭眼,确定眼泪忍了回去。

轻轻拍他的背,对杜京菁尽量友好的笑,“……从此我退出,真的。陈默和我之间,从此两清了。”

杜京菁眨着满眼的泪,还没来得及说话,陈默愤怒地在我肩上抬头,咬牙切齿,抖着声音,一字一字冲着我低吼,“……清得了吗!你说两清就两清了?清得了吗!!”

第七章

忘记不了那个下午,俩人身上全是运动后的汗水。

他的声音挣扎而痛楚,带着豁出一切的无所顾忌。

我听在耳里,有如天籁。

————————

他的眼神和语气犹如被逼到悬崖无路可退,痛的我全身烈火焚烧。

手臂穿过他的腋下,绕满整个背,“……陈默。”我像小兽那样用脸蹭他的心口,我想让他暖和些,从小着凉腹痛时,我妈都会用暖袋给捂着。

他痉挛地有些迷糊,拳头乱扯,接触到异物就想打开,听“呜”的一声,才意识到是我的脸,烦躁的低咒,指尖狠狠一捏,然后抓住了往心口上熨。

“……清得了的,”我闷在他的怀里,“……陈默你听我说,我们别再掺和在一起,就到今天了,就这样为止了……”

他索性闭着眼往旁边摔,一副我在讲梦话的样子,我急了,不用力气的掴他脸。

“……妈的,你这混蛋,趁现在扇我。”他发狠吸气,也摇过来一掌,我让他给气的有些发笑。

“我们了断吧。”我硬抓住他,不让他躲,“我再不和你斗,我见你就躲。”

“滚你的!”他避无可避,一下子恼怒起来,用力卡住我下巴,“我偏要和你斗!我就高兴这样!了断?他妈的一堆废话!要了断你当初就别来招我!”

“是!我王八蛋,我招你!”我气势汹汹地吼回去,“我要知道你是个病鬼我不招你!我要知道你会痛成这样我死都不招你!”嗓子扯的撕痛,直刺的眼眶发酸。

他阴霾的瞪我,神色铁青,身体发软倚在床栏,“你脑子有病!”他没力气怒吼,只是暗哑的沙着嗓子,“你别把自己想的当成真的!这病死不了人,死不了人你听见没有!你休想两清……就算现在我也照样能打断你的腿,看你往哪里跑……你还欠我酒,你休想我会放过你……听到没!”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乏力只能坚持用手掌扒住我的额发,“……听到没有?说!”

他的脸色很难看……他支撑不住的在发抖……我眼睛痛的冒水,“……听到了。”

身后,突然“哇”的大哭声,陈默烦躁地,“……要哭滚出去哭。”

杜京菁吓得咯了一下,止不住地哀泣,谁都没再说什么,我用尽力气抱住陈默,用脸熨他的心口。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轻挪上来,带了些力道地捏,我欣喜不已,“……好些了?”

“跟你说了死不了……”声音有些疲软。

我恼火地踢他膝盖,“……你这个字还说上劲了!”

他气虚地哼哼,杜京菁抽噎地瞪大眼睛看我们,“你没……没喜欢过……”她恍惚地,“……你暑假干吗要一天几个电话的找我……”

陈默烦乱地扒拉头发,突然狠狠一扯我,“……他妈的,我想到这混蛋头就痛,所以找你。”

我毫无防备的被他扯的生疼,磨牙咬他,“……你丫真不是人。”

杜京菁脸色死白,颤抖着往外走,看的我罪孽感深重,“……你和他,”她抖着手指,“……你们,你们同……”

我俩都被死蜇一下,陈默抓起枕头就发狠,“滚!你敢让我听到那个字!别以为我不会揍你!”

杜京菁哽咽惨笑,走了出去,“……你不承认,这样你还不承认,哈哈……”

我浑身发热,狼狈焦躁和狠狠的喜悦交杂燃烧,挣着下床往外追。

腰被一把扯住,他用力瞪我,“王八蛋!我都这样了,你就眼睁睁扔下不管?”

我焦躁地推他,“你不是死不了吗!”

话这么说,但还是退回来,拉开被子把他盖实,他脸色稍缓的哼了一声,我用被角掖紧他的肩,低声说,“……你好好睡,我去善后。”

他疲倦地闭上眼,语声模糊,“……你敢不回来,我就……”

我在走道口拦下脚步踉跄的杜京菁,她惨白着脸冷笑,“……你大可放心,我没脸告诉别人,交往几个月的男朋友是同性恋。”

“他不是。”我呆呆低语,“他真的不是。”

“那你呢?”她敏感而尖锐的追问。

“……”我茫然一咽,“……没有他,我也不是。”

杜京菁呆住,看着我的眼睛里渐渐有些同情,我狼狈不堪。

“他根本放不下你……”半晌,她不甘心的惨笑开口,“他不承认也没用……他一直说你……我硬要坐那里时他脸色难看极了……我说秦瑞坐得我坐不得?他拳头都捏起来了……他想动手打我……哈……”

我脑子热的要爆炸,一句话也说不出,只管傻子般的瞪住她,唯恐听漏一个字。

她惨笑着离开,我滑坐在地,呆了半晌,突然像个白痴那样,乱甜蜜的笑了起来,还傻不愣瞪把脸埋进膝盖。

回去后,看见他沉沉睡了,我搬过椅子坐在床边,痴痴得磨了一会儿,把手伸入被窝抓住他的。

其余人回来时,惊讶得很,我只轻声说他病了,大伙儿乖乖点头,轻手轻脚的匆忙出去。

嘀嗒……一小时一小时,我就始终看着他的睡脸,几乎坐成石头,陪他老陪他到死。

天全黑了,他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我冲他咧咧嘴,俯过身体卧在被子上。

他笑呛着,膝盖在被子里踢着顶我,“去!别一副躺在棺材上的样子!”

我也呼呼笑,把头挪到他肩膀上,“好多了?”

“嗯,没事。”他在被窝里扳我的手指玩,坳到我皱眉吸气,快意地笑了起来,颠颠动弹不得的脖子,“……过来些。”

我乖乖得蹭过去,让他转过脸吻,真得很久不曾如此温柔的接吻了。我们的纠缠大多火爆,这次却在他仔细的吸吮搅弄下有如长此一生的相濡以沫。

舌尖分开后,还磨住彼此的唇好一会儿,额头相抵,眼睛里只有对方的脸,看了很久,终于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