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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4)+番外

那晚的对话两人都记得,但也都装作不记得。严言开始和丰随聊他和陆嫣云相处的点滴,平淡无趣,让人无法憧憬恋爱的甜蜜,但丰随依然好奇,就像一种偏执狂般的病态,越是讨厌越是关注。偶尔还夹杂着恼怒,这男人毫无可取之处,烂!可凭什么该有的都有了?

慢慢习惯了无趣的相处,克服着自己的厌恶感,心情好的时候还调侃几句,严言偶尔流露出的痴迷眼神和被自己呵斥时的懦弱可怜相,让丰随感到得意,没有人愿意搭理这个男人,那自己就把他收起来,仿佛恩赐般的扔给他一些交情,从此是自己一个人的出气筒和心理奴隶。

除去昏昏欲睡的午餐时间,其余一切是令丰随极度满意的,业务上已能单飞,一连几个case,自己都表现得不错,从经理每天早上的问候语从“嗯,早。”迅速改为“小丰啊,早饭吃了吧?”,估计实习结束后,铁定能留下来。

五月下旬的一个周末,公司组织员工钓鱼。参加的基本都是小年轻,热热闹闹的很是开心。丰随人缘极好,分组搭配时,受欢迎的像稀世大钻石,谁都来凑一脚。

“哈哈,”得意的笑着,眼稍一转,看见那灰暗的身影在人潮外徘徊,屡次想挤进来又被推搡开,黯然的流连一会儿,独自拿着鱼杆笨拙的走去最远的角落。

靠,那个地方自己刚看上!凉快安静,打个吨准舒服的像秦可卿的香闺房,居然被那蟑螂给占了。

靠,你别想一个人逮那儿逍遥快活。

摆脱了众人,丰随满脸不乐意的走过去,往严言身边一坐。

抬起的脸是欣喜的,仿佛自己吐口唾沫给他,也是天大的恩赐,丰随怒火消退了些,冷哼一声,扔开装鱼饵的木桶,横躺在草地上,眯起眼瞌睡。

“你……热不热?”递过来一顶草帽,想盖在他脸上。

“挪开。”丰随厌恶的一扭头,“我看上这儿凉快好睡觉,你给我闭嘴别吱声。”

“……”严言不答话,然后是一阵西西索索的动静,持续了好一会儿,丰随不耐烦的张开眼睛,就看见他收拾着东西想要起身。“厄……我去别处,空出多些地儿,你能睡的舒坦。”

“你直接滚河里得了!”丰随愤怒的一掌压住他的腰,滚烫的手心压住腹部,严言惊吓地低吸气,一动不敢动地僵硬着整个身体,“装可怜啊!”

“……不是。”严言小声说,试着推开丰随的蛮力,却被对方的怒气越压越紧,“你既然讨厌我,就冷酷到底,别留给我任何念想了。”

“你说什么?”丰随唬地直起上半身,诧异逼问,“够不要脸的,我给你念想?是谁死皮赖脸非跟我一起吃饭的?我没主动邀请过你吧大少爷?”

又是那种极度可怜的眼神,可怜的似乎连伤害都显渺小。丰随一愣,严言的手,已经像蔓蛇藤那样的绕在自己手腕上,像勾引又像祈求的划着线条,丰随被他迷离的委屈怔得完全无法反应。

“……那是我一天里面,唯一快乐的十五分钟,”抬头,男人琥珀色的眼珠里居然好似流出泪水,“一周五天,也只有一个多小时……”

然后,在自己彻底的怔愣和鬼迷心窍中,那个懦弱的孬包,凑了上来……

凑了上来……

除了身体……除了双臂……还有他的嘴唇,和舌头……

下意识得环抱住,男人的背脊很硬,不温暖,不柔软,不是丰随喜欢的软玉温香,他的头发上丝毫没有气味……他的嘴唇很干,边沿有些退皮,吸吮时毛躁的不舒服,丰随不乐意的斥了一声,张开嘴想咬掉那些死皮。

龌龊的男人立即也开了唇瓣,舌头卷了过来,湿湿软软的碰在一起,孬包肯定没接过吻,舌头伸进来后,铁板似的不知动弹,丰随恼火的掐手下的背,痛的他啊啊哼叫。

无奈……退出自己的舌,男人急了,吐着欲望的火焰不顾廉耻的直追丰随的口腔,丰随用嘴含着他,轻缓而耐心的吮着,用最大的包容和温柔,吮着,用嘴唇推着,直到他不再僵硬,才完完全全的覆上去,和他缠绕逗弄。

男人的唇腔也是没气味的,犹如他的头发,就像是天生不经污染和清洗的透明色。这个懦弱的人,总是让自己爆发出想把他逼到绝路上的嗜虐感,丰随用舌头直直捅到他的咽喉,严言立即垂死般的痉挛。

直到他几乎真的窒息,丰随才放开,深的几乎爆裂颠覆了两人生活的接吻,其实就短短一分多钟,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发生了什么样恶俗的淫乱,丰随一把挥开身上缠绕的人,脸色铁青的弯腰鞠起河水,歇斯底里的往脸和脑袋上浇,愤怒的一脚把鱼饵桶踢下河里,“吃吧,受不了诱惑的就该命绝。”

之后两人再没说过一句话,丰随活死人般湿淋淋的躺在草地上发呆,间或突然暴怒的一脚踢上严言的膝盖,审视着他疼的弯起背又不敢叫喊的孬样。

活动结束,大伙儿聚首,看着丰随半干的狼狈样大笑,直问他是不是被美人鱼给勾了魂,犯傻的一猛子扎河里去了,丰随漫不经心的笑着自嘲,见鬼的美人鱼,我是遇上一水怪,真他妈算毁的不值。

第3章

我明告诉你,我看不起你。

你懦弱,你无能,你软的就是条脚底的虫。

像你这样的人,我肯施舍丁点感情,你就该捧在手心战战兢兢永不辜负。

要不要在一起这种话,你根本没资格说。

———

噩梦,噩梦!

老子我这辈子没这么怂过。

隔天早晨起床时,丰随那整张脸,跟粪坑出来的没两样。他本来就长的黑,光靠一身精神奕奕来撑场面。这会儿好,脸就是一锅煤灰,“衰”字十笔划,全都刻在丰随那张黑皮脸上。这还算了,郁闷的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何至于昨晚就半夜三更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孬包那句十五分钟。

……这是我一天里面,唯一快乐的十五分钟。

懦弱的男人是这么说的,丰随记得每个字,甚至那种乞求般的语气,是在讨,很没有尊严,这个人是不打算在自己面前要尊严的。

一天里面,十五分钟?

笑话,放屁,他妈的放屁,只要想到那应该被踩在脚下的男人因为意淫自己而得到了十五分钟的快乐,丰随就怒的火烧上脑门。似乎吞下了苍蝇般的觉得恶心,然而,那恶心感却如毒药一样,越想抛开越冤魂不散,为什么会有那个吻,丰随恨透了严言当时无耻的勾引。

——你不喜欢你老婆,是不是在意淫别人?

——是。

靠。

他喜欢自己,这是丰随脑子安静下来后最快得出的结论,随之而来彻骨的痛恨,操他娘,屁精。

是厌恶的,是厌恶的。那为什么会有那个吻,丰随捶着脑门,用力回想,懦弱的男人当时摆明了无耻到底,而自己也被那琥珀色的眼珠和没有气味的发香搞得丧失理智。是这样的,丰随咬牙冲了澡后上床睡觉,明天必须了断,血淋淋的,那种蟑螂,就得下猛力踩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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