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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亲”开始(120)+番外

当医生把母亲接入急诊室后,他和danny都被拦在急诊室外,他这才脱力般靠着墙滑下去,整个人惊恐到极致,这才开始后怕,浑身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脸色白得吓人。

第八十七章

danny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不得不帮他通知郑爸爸。

半个小时后,郑爸爸赶来医院,一看急诊室的灯还亮着,顿时提了一口气,大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郑予铭依然靠墙坐着,还没从担惊受怕的情绪里缓过来。

y对事情经过不是很清楚,不敢乱说,只好简单说了说他见到的情景。

郑爸爸吓得脸都白了,扭头就质问儿子:“你怎么没好好看着你妈妈?让她出这种事!那么大个人从床上摔下来多大的动静啊,你怎么会听不到?你……”

“这不怪他,我也没听到……”danny连忙为他说好话,“当时……”

郑爸爸狠狠瞪他一眼,警告他闭嘴。

y被这个凌厉瘦削的男人吓了一跳,一时不敢再多说。

郑予铭按着自己的额头,并没有为自己解释,而是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只是离开了几个小时而已,我以为留你在她身边会没事的,予铭,你告诉我,如果连你都不仔细看护她,我还能信任谁?!”郑爸爸的口气很凶,眸中厉色渐深,“她要是再出什么事,我……”

他的狠话还没说完,郑予铭已经先一步崩溃了,他抱着自己的头,大声痛哭:“对不起……”

郑爸爸顿时吓了一跳,连狠话都吓了回去。

他只是着急又焦心,不由自主地就迁怒儿子,没想到郑予铭的反应这么大。

他蹲下去,伸手去碰郑予铭,道歉:“予铭,对不起,我……我只是太着急了,不是要怪你,予铭……”

郑予铭抬起头,眼睛通红,在泪光的映衬下亮得慑人。他的表情异常痛苦,整个人不仅悲伤担忧,还笼罩着强烈的绝望和挣扎。

郑爸爸手僵硬地停在他头上几公分不敢再动。那眼神太绝望,看得他整个人都恐慌起来。他隐约意识到郑予铭不仅是因为妻子突遭变故而自责,而是更深的、更绝望的理由。

“爸,对不起……”郑予铭缓缓开口,嗓音沙哑,像是嗓子里堵了什么东西,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怪异。他的眼泪沿着脸颊飞快地滑下,完全不受控制,他就保持着跌坐在墙根的姿势,颤抖着说道,“我留下来……我会留下来的……”

郑爸爸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理解郑予铭说的是什么。

他说他要留下来,留在美国——也就是说,他会永远留下来,会移民,会陪在他们身边。

明明这是自己期望中的结果,此时听儿子说出来,他却有种窒息般的刺痛。

因为郑予铭的眼神太明亮,明亮得绝望又惨烈。

他的儿子终究还是爱着他们,不敢再拿母亲的身体做赌注。

郑爸爸不期然想起前段时间,郑予铭面对他认真而坚持地表示不会放弃刘祺君,而此刻,他却硬生生地拿刀在自己心头割下一块肉来,把他爱的那个人彻底剥离出身体。

太痛苦了,郑爸爸理解这种痛,他却不知道自己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郑予铭会这样决定,是被自己逼的、是被他母亲的身体吓坏的、是他太爱父母,他承受了整整一个多月的心理压力,他那么努力地想要在父母和恋人之间找到一个平衡,他给自己构造了重重防线,却在母亲突然出事时溃不成军。

那重重防线建立时花了无数心力,崩塌却只在一瞬间。

他心里飞沙走石,彻底崩溃。

太惨烈了……郑爸爸闭上眼,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也不禁红了眼:“对不起……予铭,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太自私,可是……可是他也是一个父亲,想要儿子陪在身边,哪怕最终会分离,可是只要距离近一些,就仿佛他们还是在一起。

郑予铭将头埋在他怀里,痛哭失声。

这是他记忆力唯一一次在父亲的怀里哭,却丝毫没觉得温暖。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冷得他心都缩紧了,牙齿打颤,语不成调。

y茫然无措地看着他们父子相拥哭泣的情景,他隐约察觉到他们说的不是郑妈妈受伤的事,因为他看过那伤,应该是过度运动引起的肌肉拉伤,并不严重,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悲伤呢?

3月,春天还未来,今年的冬天格外冷,下了好几场大雪,市里的绿化没有丝毫复苏的迹象,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请大家出门多穿衣,注意保暖。

刘大妈抱着暖水袋窝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看狗血家庭剧,对面的唐大娘嗑着瓜子念叨着:“唉,开春了怎么还这么冷?”

刘大妈眼睛盯着屏幕,随口道:“倒春寒嘛,还得冷一阵子呢。”

“又冷又闲,好无聊。”唐大娘伸着懒腰,“骨头都要懒咯。”

“年节你不是凑了好几对吗,趁着这段时间休息休息呗。”

“哈,那可不,听说有两对已经领证啦,五一的时候就办婚礼。”唐大娘很得意,“你过年回老家休息,错过了多少生意。”

“我又不差钱。”刘大妈哼笑,“有空当然陪我爸妈去。”

“是,你家老刘阔气。”唐大娘酸溜溜的,“听说你儿子要开公司?有你家老刘帮衬着,肯定顺的很。”

刘大妈眼皮一跳,白她一眼,道:“我儿子要强,才不管我家老刘伸手,他自己搞呢,我们可管不着。”

“哦,有出息。”唐大娘伸出大拇指。

刘大妈还想再说什么,桌上的手机响了。

她从热水袋上把手挪开,拿过来一看,顿时愣了——竟然是郑予铭。

她站起来绕去办公室外面接电话,出去时还是温和带笑的一张脸,回来时却十分不安。

“怎么了这是?”唐大娘八卦,“你家小君?”

“不是。”刘大妈没有多说,拿过自己的外套围巾和挎包,随手把电脑关了,嘴里说着:“我有事先走一趟,唐姐,你帮我跟主管说一声,我请半天假。”

“哎,你自己过去说嘛。”

“我有急事。”刘大妈朝她笑,“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好吧好吧。”唐大娘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刘大妈出门,发现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压顶,还不到四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带把伞,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伸手打了个车。

司机问:“大姐,您去哪儿?”

“天祥茶庄。”

半个小时后,她到了目的地,在服务员的指引下上了四楼,进了一间小包厢。

打开门,撩开帘子,就看到郑予铭侧对着门坐在铺了蒲团的椅子上,面前的方桌上摆着整套茶具,小炉上温着一壶水,正不断地冒着热气。

“予铭……”她开口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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