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黄泉(12)+番外
——黄泉真的很热情,只是,只是有时太粗暴了些……下面有点湿湿的,是流血了罢……
元烈昏昏沉沉地想,费力忽略股间撕裂般的疼痛,凑近吻上黄泉吐着灼热气息的艳色唇瓣,微笑道:“你现在高兴了吗?黄泉,以后都不要不开心,有我喜欢你啊,黄泉……”
他一定可以帮黄泉忘记不开心的事情,忘记寂寞的。让那双妩媚的眼睛不再流露凄婉哀怨。
虽然,他并不知道黄泉为什么伤心寂寞……
强忍痛楚的笑容近在眼前,黄泉陡然间欲望全褪,僵硬如石。
直勾勾盯了元烈半晌,他猛地发力,把元烈往榻上重重一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谁稀罕你来喜欢?!”那个畜生的弟弟,也配来喜欢他?!!!
元烈被他抛得莫名其妙兼头昏脑涨,也没听清楚黄泉在骂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黄泉又在生气。他强撑起筋骨酸痛的身躯,望着满面怒容却依然美丽的男子,茫然道:“我哪里说错了?你干吗这么生气?”
对,一切都是元烈的错!害他失了冷静镇定!——狠狠瞪着元烈一脸无辜的神情,黄泉怒气更盛,突然翻转元烈,拿起掉在榻上的那柄泥金折扇,便向他兀自微张的溢血入口塞了进去。
元烈一声尖叫,身子像离岸的鱼儿猛烈弹起。黄泉大力按住,手里折扇毫不停留地往深处直捅,长声讥笑:“你最喜欢被人插不是么?哈哈哈,这个滋味如何啊?”听到元烈哽在喉间的呻吟,他手微微一颤,但随即心一横,一送到底。
本就打算好好地玩弄一番,又何必在意元烈痛不痛?!
内脏似乎都要被顶了出来……元烈眼前骤黑,一抽搐,全身寒毛直竖,人却没了动静。
“谁叫你是东丹天极的弟弟?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要怪就怪你那禽兽不如的哥哥!”黄泉对着无声无息似已晕厥过去的元烈冷冷地道,捏着仅露出寸许的扇柄用力往外一抽,血顺势飞洒榻上。
看着血丝淌出元烈碎裂后穴,黄泉哼了两声,扔掉血迹斑斑的折扇。
“没用。”
心里难以释怀的躁乱与愤怒还在横冲直撞,激得心肺都在隐痛。但再不停手,恐怕元烈凶多吉少……
就先留他多活一阵,等东丹天极来了,再当着那畜生的面折磨也不迟。就这么玩死了,未免太便宜了他。
千百个念头轮番转过,最终只沉淀下深深怨恨。冷森森的目光在元烈渗着冷汗的背上盯注良久,黄泉一掌推开门,扬长而去。
元烈睁开眼睛时,朝阳从门缝窗隙漏进屋内,洒落一地光斑。他趴在榻上,怔怔看着光线里飘舞的尘埃,思绪有片刻空白。
门突然被推开,一人逆光大步走进。耀眼的太阳一时眩花元烈双眼,下意识侧身,抬手去挡。甫一动,尖锐的刺痛立即自股间狂窜,他情不自禁逸出一声呻吟,昏迷前的记忆如潮回涌……
“你总算醒了!”
放下漱具,水千山幸灾乐祸地走到榻前,看元烈一脸狼狈地挣扎着起身,想拉毯子遮住赤裸的身体,不由讥笑:“该看的我早就已经看过了,你紧张什么?”
元烈定了定神,才发现榻上已换过了崭新的锦褥,显是他昏睡时就有人进来收拾过。枕头边也放着套新衣,他慢慢穿起衣服,轻咳两声:“黄,黄泉呢?”
“主人没心情见你!”见元烈浑身一震,水千山益发扬起尖尖下颌,扔过个药瓶:“既然你醒了,我也不必浪费工夫来伺候你上药。呵,你就乖乖在床上躺着吧,说不定主人一高兴,还会来看你,哈哈……”轻蔑地撇了撇嘴角,一转身走了。
元烈呆呆听他笑声远去,满脑子乱哄哄地,难受到了极点。看看药瓶,羞耻屈辱直冲胸臆,抓起瓶子用力一摔,抱着头蜷作一团。
“……为什么?黄泉?……”
为什么那样对他?一路上,黄泉不也说喜欢他的吗?为什么总是这么喜怒无常?
独自苦恼半天,元烈终于长长吐了口气,下榻梳洗。
——无论如何,都要找黄泉问个清楚。
走出石屋,纯净蔚蓝的天穹映着浮云红日,顿时令他窒闷的胸口一阵舒畅。眼光落在悬崖西侧岩石上端坐的人影,心头一悸。
宽大的绣花绸衫在晨风里飒飒飞舞,淡淡云气萦绕足下。黄泉长发飘扬,整个人竟似欲御风飞去。
遥遥眺望着那仿佛与天地山石融为一体的人,元烈如痴如醉,全然忘记了要上去一问究竟,只凝睇那双隐含无尽凄怨的微翘眼眸……
黄泉,始终那么美!也始终那么寂寞……
“过来!”
黄泉没有回头,却突兀开口,听元烈慢吞吞的脚步走到身后,他一指远方:“你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
“这,我看不清楚。”元烈极目远观,也只见模模糊糊的一片峰峦农田。
“是射月国,那红色屋瓦的,就是都城,宝蓝琉璃砖的,是射月王的寝宫……”
“隔得这么远,你都能看得见?”元烈讶然。
黄泉眼里划过阴郁痛楚,没回答,只慢慢低下了头。元烈望着他似在微微颤栗的背脊,心便如被人攥紧扭曲般,形容不出的痛。不假思索就握起了黄泉的手:“你到底有什么不开心,就不能告诉我吗?”
冷凄凄地盯着元烈,黄泉抽回手,冷笑道:“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哼,你怎么不问我,昨天为什么那样对你,恩?”
是想问的,可见到黄泉如此孤寂的样子却怎么也气不起来了。元烈一摸鼻子,苦笑:“我知道你是因为心情不好。算了,我又不会那么小心眼。”轻轻环住黄泉沾湿朝露的双肩:“外面风大,回屋里去吧。”
肩头骤然僵直,又渐渐放松。黄泉目光凌厉,牢牢攫住元烈双眼,似要望进他心底。半晌,却先受不了元烈微笑,转首望天。
世上怎会有这么单纯的人?居然还是东丹天极的弟弟?
“……你……跟东丹天极不太相似……”黄泉幽幽喟叹,随风而逝。
元烈一怔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爹娘生前都是这么说我的,我从小就贪玩,又懒,嘻,常把我兄长气得要打要骂的。不过他从来都不舍得真的下重手打,他其实最疼我的,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我嫂嫂也是啊,比我娘亲待我还好,我以前的衣服鞋子全是我嫂嫂亲手做的,啊,还有我家的仆人铁生,他也对我很好……”
他父母早亡,由兄嫂抚养长大,此刻提起,敬爱之情溢于言表,丝毫未觉察黄泉越来越阴的面色,兀自笑道:“我兄长和嫂嫂一刻见不到我,都会担心半天。我这次离家这么久,不知道他们——”
“够了!”
本已对元烈憎意稍减,但听他不住口地谈论东丹天极夫妇,黄泉怒火又炽,猛地大吼,声震空谷:“别再在我面前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