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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死当涂(完整精修版)(18)+番外

“我是王雪璟,范小离的舞蹈老师。”

“你来干什么?我们没钱的!”小离她妈的声线瞬间绷紧了,听着很紧张,大概以为对方是来催讨当年垫付的医药费。

“离青舞赛开始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小离有阵子没来排练了,手机也联系不上。”老娘皮情绪很淡,但声音透着关切,“我来就是想问问,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知道对方不是来要债的,小离她妈的大嗓门又响起来:“我女儿能有什么事儿?活蹦乱跳,漂漂亮亮的,你想的多了,赶紧回去吧!”

“那我能跟她说句话吗?”停顿一下,“她现在不在家吗?”

“不在家!她这几天都在外头过夜,不知道去哪儿了!”

“孩子几夜没回来,当妈的都不担心吗?”老娘皮的声音也绷上了,像往紧里调拨的弦线一样。

她是真担心那死丫头。

小离她妈不占理,只得以嗓门把对方盖过去:“我孩子去哪儿关你啥事儿啊?!你谁啊你?凭啥在人家亲妈面前指手画脚的!”

女人的丰乳肥臀与另一个女人的仙风鹤骨对比鲜明,她挺了挺胸,垂在肚子上的两只大口袋就跟着晃荡:“我告诉你吧,我们小离不跳舞了,她现在在录节目,导演特别喜欢她,说她只要再加把劲就一定会红的,哪儿有空跳舞啊!”

“跳不跳舞得孩子自己决定,旁人说什么都是空的。”

“嘿,你这人还有完没完?!我是旁人吗?我是她妈!怎么,我们小离要有更好的发展了,你还想拦着吗?”小离她妈抬起胳膊,手指在老娘皮眼前戳戳点点,“我告诉你,你可别缠着她啊!跳舞有什么意思?你跳了半辈子舞,也没把自己跳上电视啊,别说没上电视,你连个男人都找不到!”

“那打扰了。”老娘皮也不动气,由始至终温和有礼,“麻烦你等小离回来,让她跟我联系一下,报个平安。”

“有病!”小离她妈咣地砸上了门。

老娘皮没马上离开,只转了个身,劈面与我相对——隔着一扇门。

她在我的门口站了很长时间。我不敢肯定她是否知道我就在门后面,可我知道以老娘皮的傲气与傲骨,我在她被人痛骂的时候开门出去,即使一言不发,也是雪上加霜。

待确认老娘皮走了以后,我拿起外套就要出门。

我爸在我背后吼我:“这么晚了,去哪里?”

“我去把我妹子找回来!”

北京时间晚十一点,我开着雪佛兰去电视台找范小离,撞见了节目组的一个助理。我以前出现时以黎翘的名车为自己撑过场面,那助理见我自然殷勤,还没等我发问,她便主动告诉我,范小离这会儿正在哪里泡吧。

开车找到那家酒吧,外头齐刷刷地停着一排好车,跃马与三叉星一起挤兑着我的雪佛兰。

穿过乱七八糟的人群找到范小离。她坐在一处设着消费门槛的卡座上,显然已经喝得云里雾里,看什么都眯缝着眼,还一个劲地晃脑袋。她身边紧挨着三个潮人打扮的年轻男人,离她最远的地方是一个挺面熟的年轻女人。

我辨认了五分钟才确信自己没认错人,不正是节目里那个“格外艰辛”的艾雪吗!上翘的假睫毛一直杵到眉毛,半截胸脯既白又亮,呼之欲出,她揿灭一根烟,立马又招呼那三个男人的其中一个为她点上,而另外两个也不茹素,一个正往范小离嘴边递送酒杯,另一个则把手伸进了她的裙子里……

我顿时火冒三丈,如果这会儿再没个人上前阻止,这仨孙子非在这儿就把她强奸了不可!

我冲上去,一把推开那个动手动脚的男人,转身去拽范小离:“很晚了!你妈催你回家呢!”

被我推开的男人立即一巴掌朝我呼过来,嘴里骂:“哪儿屎多上哪儿吃去!关你丫屁事儿啊?”

看着都是有钱人,一言不合就动手,送酒的那个把酒杯重重掷在桌上,也起身往我肩膀上狠搡了一把,叫嚣着,要我滚蛋。

“你他妈什么玩意儿?!你是小离什么人啊?”

对方揪紧了我的领子,似要勒我断气,我果断挥出拳头,嘴上还不忘占便宜,“没我趁夜截了你爸的胡,你那阳痿的老子能有你?!我他妈是你爸爸,我是她亲哥!”

该跪的时候不扭捏,该骂的时候不松口,而真正该抡拳头的时候也绝不认怂。

我抱必死之心跟这仨孙子死磕,他们揍我我就还击,他们揍我一拳我还得连本带利讨回三拳——事实证明打架水平跟腰包瘪胀没关系,土狗命贱也命硬,发起狠来,照样干死这帮名种犬!

战况激烈且战绩斐然,我一时得意疏忽,没想到自己的后脑勺忽然被人偷袭了那么一下子——

玻璃碎裂声格外响亮,我当场被打懵了,就连跟我拳来脚往的那三个人也停了下来,一并惊诧地望着我的身后。

后脑勺有滚热的液体淌下来,倒也不是很疼,我晃了几步,没倒下去。

转回头,发现站我身后的是范小离。

她那一双凤眼被酒吧的射灯擦得锃亮,手里还提着一只沾着血的酒瓶子。

你别管我,谁也别管我。范小离冷冷静静看着我,说,我不跳舞了,我长大了。

第十四章 我是小和尚

民警来调解,我三缄其口,那仨孙子本就有身份,赔完砸坏的东西,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检查结果是轻微脑震荡,不算太严重。为给伤口缝针,医生将我后脑勺上的头发剃去一些,我一前一后拿着两面镜子照了照,不行,不美观,跟得了牛皮癣的狗一样。于是我索性自己动手,把头发全剃了。

我给吉良发消息请假,避重就轻地把情况讲了讲,便窝在家里蒙头大睡。

几天后我出现在排练室,毫不夸张地说,空气凝滞,姑娘们全都目瞪口呆,长达数分钟的寂静之后这个世界突然醒过来,鸟雀出笼。

“呀!小哑巴,这发型一般人可驾驭不了,你剃光头发比原来看着更帅了啊!”

“以后不能叫你小哑巴,得叫你小和尚。来,顶俊俏的小和尚,快让姐姐摸一摸。”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样还真是眼是眼,鼻子是鼻子的——哟,脑后头怎么受伤啦?”

脸上尚有淤青,想来装傻也瞒不过,于是跟她们解释说人霉起来喝凉水也塞牙,朗朗乾坤的,我好端端地走路上,居然就遭楼上抛下来的酒瓶子眷顾了。但她们不相信,极尽调侃之能,非说我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在哪儿跟人干的架。

算了,天气渐渐暖了,野花忙着授粉,野狗忙着交配,为红颜就为红颜吧。

袁骆冰死了一半,另一半是他的悼亡人,悲痛欲绝。

黎翘从日本回来这天正巧是我生日。我前天晚上就收到指示,不用去接机,直接去他的工作室候驾就行。

一大早打算出门,发现门缝底下塞着一张卡片——这会儿外头悄无声响,该是谁人在我熟睡时悄悄塞进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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