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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仇恨(20)+番外

作者:水戈骨土亘 阅读记录

闻哲不确定地看着对方,一度以为谢藤要故技重施,因而握紧双拳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反击,但后者只是低声对他说:“你的背……”

谢藤的语气很奇怪,又在途中噤声。

闻哲后背已经渗血了,他自己也知道那种粘滞而熟悉的感觉不是汗水,但他额头的伤口更深,无暇顾及后背。

谢藤意识到自己的提醒有多么愚蠢和多余的时候,就没有再继续说话。

这次沉默很短,谢藤很快重新开口,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至少是比较像他的口吻,对旁侧的人说了一个简单的英语单词。

“医生。”

被冻住的人群犹如被按下了播放键,室内瞬间恢复生机。一位助理立刻转身去找医生,另一位指挥着保镖抬了一条柔软的沙发过来,其他人则转过身继续忙碌于他们的本职工作。

闻哲和谢藤先后坐下,分列沙发的两端。后者半侧着身体,重重地靠向沙发背,深陷进去。前者不能向后靠,只好用双手肘撑着自己的膝盖,半弓着腰背。

尽管坐姿不同,但他们都半侧着脸,继续一言不发地盯着对方,如同两头被困在同一只笼子里的公狮,随时可能扑上去撕咬对方的喉咙。

医生在随后的五分钟里就像变魔术一样出现,让闻哲怀疑了自己的眼睛。

这位医生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典型的斯拉夫人长相,高大粗犷,说着一口流利的俄语,语速很快,肯定是母语。谢藤的语速也是同样,严格来说甚至比法语还快。闻哲花了点时间适应他们的语速,这才能听懂他们的对话并且继续不留破绽地假装完全听不懂。

“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吗?”医生质问。

“我没有不好好照顾。”谢藤从闻哲身上挪开视线,看向医生。

“原谅我完全没有看出来哪里有好好照顾过。除了闲不下来的下半身到是照顾得很好,”医生一路顺序检查,更顺手拽开了谢藤的内裤,后者迅速按住,但依旧慢了一步,这位经验丰富的医生已经快速完成了视检,并且给出了相当精确的评价,“它不止过得非常幸福,还比它的主人要丰富多彩。”

“……”

医生先给哑然的谢藤查看了腰腹的淤青,接着确认他的肩膀是否被闻哲给拆了下来。

“肋骨没断,肩膀只是轻度挫伤,过几天就能康复。”医生没有看闻哲,却特指了他,对谢藤说,“我觉得他的手法很精准,肯定手下留情了。”

谢藤点点头,瞄了闻哲一眼,后者回赠了疑惑的眼神,继续装得毫无破绽。

医生用辅助支架固定住了谢藤的肋骨和肩膀,他们的话题就此转移到闻哲身上。

“你给他用药了?”医生问。

“是的。”谢藤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没有后遗症,都是不会成瘾的,就是你复配的那些——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用会成瘾的东西去控制别人。那样很无聊,会丧失游戏本身的乐趣。”

医生听到途中就破口大骂,开始还能分辨出其中义正言辞的谴责,后来就是纯粹的脏话,接着混杂了一些俚语,最后发展成只有俚语的唾骂。闻哲根本听不懂,谢藤也是,但后者用一种认真且专注的态度听着。就像数学成绩糟糕的学生被数学老师单独叫出来辅导,依旧听不懂,但必须认真对待。

等医生骂够了停下来,开始用谢藤和闻哲都能听懂的俄语说话。

“我复配给你的东西,是让你防身的,不是迷药,不是催情药。栓剂和其他复配,是让你用来撬开那些嘴硬的秘密,不是让你去强奸别人……”

“他也强奸了我。”谢藤用定语打断了对方,语气就像经历了校园暴力后迫不及待向家长告状的小学生,吓得那位高壮粗犷的医生整个人都傻眼了。

医生回过神后立刻对闻哲投去了惊叹与钦佩夹杂的目光,差点把“你怎么做到的”喊出喉咙。闻哲略低下头,假装后背很疼,暗中用尽所有的理智,才成功阻止自己扑过去撕烂谢藤那张颠倒黑白的嘴。

第15章 层级-3(下)

“……而且,我有理由怀疑你的复配技术退步了。”

医生的惊讶没能阻止谢藤继续抱怨。

“你知道三倍剂量都没能撬开他的嘴吗?后来我甚至把所有药都拿出来用了,依旧没有作用。好像什么东西对他来说都只能催情。要不是我事先做过背景调查,我都要以为他是别人专门针对我的嗜好训练出来的‘那种玩具’了……”

这些超过违法、更接近于惊悚的内容和想象力,犹如在闻哲的脑袋上狠狠敲了几闷棍,让他忍不住想剖开谢藤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符合常人的逻辑回路。他不得不闭上双眼来掩藏自己的情绪,免得维持不住伪装。

“谁让你混用的!?”好在医生途中就听不下去了,再度暴怒,声音大得好像能掀掉整栋别墅,“任何药品都应该用在真正适合它们的地方,发挥与之相应的价值。遵照医嘱!医嘱!明白吗?你在亵渎它们!这是浪费!我憎恨浪费!”

谢藤表现得像个被长辈训斥的小孩,一度被医生骂到完全噤声也没有反驳。

“我知道了,”等医生骂累了,谢藤才低声保证道:“以后不会了。”

医生给谢藤固定完就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走到闻哲面前,在得到后者的同意后,开始为他做检查。

闻哲从善如流的配合,但医生很快又露出不满的表情。他把满怀谴责的视线在闻哲肩背与谢藤脸上反复来回,却没有再用俄语或者俚语大骂谢藤。可后者接收到了他的眼中谴责,迅速开口辩白。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二十岁前都没碰过这些,也没有违背过对你的保证。这是首次尝试。我就试试而已,”谢藤解释到途中就彻底恢复了原本的腔调,既理所当然又毫无愧意,“新手。很不熟练。难免……”

“不熟练就别动手!”医生打断谢藤,再度对他破口大骂,“除非你想用鞭子打断别人的脊骨,把人变成残废。你把人废掉,你也会废掉、烂掉。从骨头里烂掉!一天到晚跟那些后面烂掉的杂种学了些什么狗屎玩意?你迟早把自己淹死在全是排泄物的臭水沟里!”

接下来的谩骂又全部变成了俚语,谢藤一脸无所谓地听着,闻哲听到途中就已经弄不明白谢藤他们的道德和法律底线在哪里。可能是介于有与无之间的薛定谔。但这不重要。他集中注意力尝试从谢藤与医生的对话里揣度他们的关系,但他接触他们的时间还不够长,尤其是医生,这增加了判断的难度……等等,斯拉夫人?谢藤的外祖母好像有斯拉夫人的血统,难道医生跟谢藤是远亲?

医生用未拆封的一次性注射器示意闻哲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思考。他立刻对医生摇头,拒绝了麻醉。他对这位医生的制药技术心有余悸,宁可一言不发地忍受着针和细线来回穿梭过自己额头皮肤所带来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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