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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仇恨(231)+番外

作者:水戈骨土亘 阅读记录

“你从来都不对医生的腿和他的妻子感到愧疚。其他人和他们的亲眷也是一样。”

并非纯粹的黑暗。只是必须潜入最深的海沟去探寻,才能不被表相所欺骗。

“就像枪击、高空坠落以及海上风暴等危险,都无法让你恐惧,而是让你亢奋那样。”

可涉水与否,并不取决于闻哲自身,而是取决于谢藤允许旁人涉足到何处。

“你心底只有仇恨能历久弥新……”

闻哲没能说完,就被对方一把拽了过去。

谢藤一只手箍住闻哲腰腹,另一只手顺着胸口攀上咽喉,粗暴地捂住了闻哲的口鼻,完全阻止他的言语与呼吸。

闻哲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动作,不止任由对方束缚,还没有任何受到威胁的紧迫感。

“你终于恢复了最开始对待我的方式。你又开始竭尽所能地剖析我的言行了。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谢藤唇角微弯,紧贴着对方的脸颊。

“我认为你已经猜到我想做什么了。至少猜出了大概。”

他停顿在途中,侧头用力咬了对方的耳垂,直到尝到腥甜,才松开牙关,改为舔舐。

“只是当答案不够精确时,你就会始终保持怀疑,以此来杜绝盲目的自信所带来的灾难。”

他的嘴唇随着话语滑道颈侧,在脉搏跳动最为剧烈的位置,同样用力咬下,品尝血的味道。

“就像你厌恶失败那样。你也厌恶失控。我想看你失控的模样,但我忌惮自己应付不了。”

谢藤说到这里冗长地安静下来,只留下缓慢滑过闻哲伤口、带来细微凉意的呼吸。

如同仪式般的停顿过后,他终于在对方窒息以前松开右手,把呼吸和说话的权利还给闻哲。

在闻哲以为对方要彻底放开自己的时候,谢藤却突然暴力地撕扯开他左边领口,时隔已久的在左肩小痣的位置留下了一个极深的咬痕。

在他舔舐掉溢出的血珠前,就被闻哲一把薅住了头发。

闻哲一脚踹在谢藤膝弯上,后者踉跄地跪倒在凹凸不平的坚硬石面上,疼痛让他放缓呼吸,一时无法言语。

闻哲的手掌和手指都足够用力,仿佛能嵌入对方的皮肉,捏碎他的骨头,赠予他疼痛。

月色从薄云的缝隙里探头,在闻哲的眼睛和轮廓上点缀出奇异的线条。

谢藤突然觉得对方不像是待人去嗅的兰花,更像是短暂却夺目的昙花。

比起扼住他咽喉的手掌,这才是真正罕有的危险性。

“你这又是在发什么疯?”闻哲一只手拽着对方的头发用力向后,逼迫对方把整个咽喉露出,再用另一只手掐住,俯视着对方,“一个主动挑衅却又输不起的小女孩?你是在找死,还是单纯不想要自己这两排整齐的门牙了?”

“我只是突然好奇,”谢藤一只手攀上对方的后腰,从衣摆钻进去,藉由逐渐起身的过程,攀上对方的后背,手掌大力抚摸着对方敏感的皮肤;另一只手覆上闻哲的脸颊,指腹按住对方柔软的嘴唇,无论对方如何加重束缚自己脖子与头皮的力道,依旧不断靠近对方,问:“你在导弹发射井下的时候,有因为我而失控过吗?”

“这对你来说就那么有趣吗?”闻哲终于松开薅住对方头发的那只手,转而扣住对方蹂躏自己嘴唇的手,阻止对方造次。

这种听起来像疑问句的陈述句让谢藤弯起了嘴角。

“我无法判断你到底生气与否,”他笑着说,“就像我无法判断什么对你来说才是有趣的事情,或者说你真正在乎什么。”

“我记得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闻哲并没有笑。

谢藤很快想起:“活着——我活着。对吗?”

闻哲颔首。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到自己外露的态度。”谢藤说。

“什么?”闻哲问。

“你对待我的方式,”谢藤说,“就像我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所以你才会如此纵容我。”

闻哲没有说话。

“可你会盯着我的,”谢藤问,“不是吗?”

闻哲依旧沉默。

“我相信你会盯着我,就是为了能阻止我。”

谢藤说完就放开了对方的嘴唇与后背。

闻哲配合的松手,拉开彼此的距离。

“走吧。”他说,“回去了。”

说完他转过身,等他走出几步后,谢藤却还杵在原地不动。

“你不生气了?”他问。

“没必要生气。”闻哲说。

“你还会离开我吗?”谢藤问。

闻哲驻足回身,盯着对方。

“会吗?”谢藤追问。

“不会。”他说,“除非你执意要求。”

“就像当初那样?”谢藤问。

“就像当初那样。”闻哲答。

“这个答案跟之前的纵容一样,毫无新意可言。”谢藤不满,“我想听更惊喜的。”

“你可能有谨慎,但更多的是紧张。”闻哲一步上前,揪住对方的衣领,让对方踉跄地跟在自己身后并抛出刚才刻意掠过的问题的答案。

末了他又补道:“我其实不太喜欢谈论这些。”

“谈论什么?”谢藤疑惑,“例如你习惯于观察别人的喜好,会记住别人选酒的偏好,经常帮人续杯是为了测试自己的观察是否正确,刚才还企图把我和教授都灌醉?”

“原来你注意到了。”闻哲骤停下脚步,松开对方的衣领,直截了当地承认。

“就跟你习惯于观察别人一样。”谢藤站直身躯,揉按着自己被勒疼的脖颈,“你从来不愿意谈论自己。”

“不是。”闻哲说,“只是不喜欢谈及那些无法轻易解释清楚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谢藤反问。

“情绪或情感与身体之间的关系。”闻哲说,“医生没有告诉过你的部分。”

谢藤一僵。

“尽管情绪的表现方式始终因人而异,”闻哲说,“但在生理层面的投射其实是很容易趋同的。你所缺少的就是这部分。所以才会把自相矛盾的部分糅合在一起。”

第188章 消弭-4(VI)

谢藤从没听过闻哲跟自己谈论过这些,也从来没有听对方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过话。仿佛站在对方面前的不是自己,对方说话对象也不止他一人,而是在泛指许多人。

可对方刚才薅住自己头发、固定住自己下颚与两颊的动作和如有实质的眼神,又在佐证着这些话是专门对他说的。

“这是你的又一种奇怪的治疗方式?”谢藤问。

“嗯?”闻哲疑惑。

“就像你解决我头疼的方式那样无迹可寻。”谢藤说,“但是有效。”

闻哲摇头。

“你成功让我好奇了。”谢藤说。

“用你熟悉的方式来说,就像性爱。”闻哲平静的声调给原本暧昧的,甚至一不小心会沦入低俗行列的词汇赋予了审慎的定义,“既可以带来痛苦,也可以带来欢愉。恐惧、恶心和焦虑等情绪,其实也可以在生理层面被归属为同一个类别。只要冷静下来稍作思考,任何人都能发现其共通性。可大家依旧会想方设法的细分,以此来忽略生理层面的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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