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仇恨(62)+番外
金融助理们明显区别于其他助理的庞大数量,恰恰佐证着谢藤成年后所得到的巨额信托基金的支配权。
他需要很多人来管理那笔信托基金,还需要同样多的管理他那些从四位长辈与父母那里拿到的无处可用巨额“零花钱”。
这笔巨额资金的数字,已经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程度,因而肯定不能将它委托给一个人或一家公司,毕竟人性是最经不起金钱考验的东西。他因此把金额细分,相应的也把助理们的工作划分得极为细致。
从期货到黄金,从债券到保险,甚至每一种类型的股指和公司都有专人负责。
在他们之下,就像公关和形象设计助理那样,还有十几至几十名助理。有些人自身就像数个金融投资公司的聚合体,或者本身就是投资公司的执行人或法人。
直到所有的金融助理自我介绍完并得到闻哲礼貌又不失亲切的应对后,他们才肯放过自己的老板以及老板的“朋友”,陆续从甲板上散去。
他们有些重新跳进游艇后部圈出的海水游泳池里,有些则投入了香槟的怀抱,更多的人奔向了三星厨师们烹饪的美食怀抱,当然还有那个漂亮且宽阔的舞池。
包括那位生活助理,也给他的团队放了个小假,让他们加入派对。留下他自己一个人,亲自为谢藤准备接下来需要使用到的东西。
以及,一位之前并不显眼,却在人群散去后陡然变得很难忽略的女士。
她是一位有着亚洲血缘的女性,在泳衣外又披了一件防晒衣,看起来四十岁往上,因为亚洲人不显老的基因,可能还要更年长一些。虽然长着典型的东方人面孔,举止却是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应该是从来没有去过亚洲的ABC。
她用一种极为安静且礼貌的方式审视着闻哲,后者也礼貌地回视对方。
他们经过长达一分钟的互相审视后,她才转向谢藤,用带着介于粤语与闽语口音的普通话对他点头示意:“你来了。路上还顺利吗?”
在得到谢藤无甚所谓的耸肩回应后,她再度转向闻哲,礼貌地对他微笑,以同样微卷的软舌音打招呼:“你好闻先生。欢迎你。这几天谢谢你照顾谢。我是他的HR助理。如果他给你造成什么困扰,请务必告诉我。”
“你好。不客气。他也照顾了我。并没有觉得困扰。如果有,我一定会的。”闻哲回赠礼貌地笑容。要不是对方主动说明,他差点以为这位是谢藤的母亲了。“谢”这个称呼已经是第二次出现。看来“谢”或许才是谢藤的名字,那么“藤”是姓?其实应该叫藤谢?不。第一次见面时对方就说过,写法不是这两个字,也不是中文,只有读音类似。如果对方没有说谎,那应该是一种谐音变体。问题谢藤会的语言太多,无法判断是哪一种。
“岛。”谢藤不满地威胁,打断了闻哲的思考。
“没什么。”虽然闻哲不是会告状的类型,但那个“岛”字也足以让他改口。他露出了更加无懈可击的表情,特意礼貌地放慢了语速,对HR助理说:“就算谢有些顽皮,但他还算听愿意我的话。如果他不听话,也能通过对话的方式来商讨解决办法。”
谢藤:“……”
虽然闻哲在某种意义上改口说出了还算符合自己期待的话,但他觉得对方的言下之意是:如果他不听话,有得是办法收拾他。至少绝对不是“对话”,而是“暴力”。
“那就好。”HR助理听闻哲说完就露出了跟谢藤露正好相反的态度以及区别于礼貌的真诚笑容,“那边有很多美食和香槟。请闻先生不要客气的尽情享受。”
她说到途中就主动伸出手与闻哲热情地交握:“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随时找我。”
HR助理说完正准备离开,没想到谢藤先她一步气鼓鼓地跺着脚,径直转身走开,并丢下了一句“虚伪”。
闻哲与HR助理对视一眼,得到后者无可奈何地摇头歉意后,也报以同样的无可奈何。
他们都搞不懂那个小学生为何能在几句话的功夫就莫名其妙生气了。只能互相点头暂别,表示待会儿再见。
闻哲加快步伐,很快追上谢藤,紧随其后踏入船舱内。
这艘游艇不算豪华,内部只有三层。最好的舱内房间不是为了游艇主人准备的,而是为谢藤预留的。里面与其说是卧室,更像是个介于衣帽间与卧室间的房间,因为除开中间巨大的圆形床以外,其他陈设只有布满墙壁的柜子,里面装满了足以让人眼花缭乱的衣服与配饰。
难得的是,谢藤这次没有生气太久,几乎就在闻哲进入房间的瞬间,他就恢复了正常,让准备哄人的闻哲有些措手不及。
生活助理已经等在房间里。他的头发依旧梳得一丝不苟,口罩也没摘掉,脚上却换上了沙滩拖鞋,身上也变成了西装短裤和短袖衬衫。
他体贴地考虑到闻哲还不能碰水,周到的为他准备好了适合炎热气候的休闲短裤和无袖背心,给谢藤准备的却只有一条三角泳裤。
问题不是泳裤那性感的三角形轮廓,而是颜色。
黄色。
确切的说是荧光黄。
看到这种能刺痛双眼的颜色,让闻哲不禁怀疑生活助理是在故意整谢藤。
“换好衣服就出来。大家都在等你。别忘了你今天的行程很紧。尤其是晚餐。请务必准时到场。”生活助理叮嘱完就毫不停顿地转身离开,并且没有忘记带上门。
“你不会真的准备穿吧?”闻哲边问边解开衬衫的扣子。
“我很适合这个颜色。”谢藤理所当然地脱下内裤,“不信你看。”
闻哲:“……”
他并不想看,但对方的动作太快,导致他来不及转开脸,并且很快不得不承认,这位喜欢艺术的富三代对服饰的审美已经到达了自己完全无法想象的至高境界。因为对方的确适合这种一般人根本驾驭不了的特殊颜色,尤其在剪裁上做出的改良故意突出了他臀部轮廓的前提下,让闻哲只能用匪夷所思的表情来疑惑对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你的表情是不是在说,已经完全沉醉于我美丽的身体了?”谢藤厚脸皮地凑过去问。
“不,”闻哲按着他的脸,推开对方,无情地回答,“我只是在想,你的生活助理是不是恨你。”
“不止生活助理,”谢藤突兀地说出让闻哲愣住地话,“他们所有人都恨我。”
“为什么?”闻哲觉得自己的智商毫无用武之地。
“可他们也爱我。”谢藤接着说。
“……”
闻哲问:“爱你的钱,却讨厌你难以捉摸的性格?”
谢藤摇头:“正好相反。”
闻哲觉得自己的智商又遭到了考验:“为什么?”
“如果我没有钱,他们跟我就是关系不错的普通朋友。”谢藤说。
闻哲忽然明白了:“但他们现在受雇于你,就算表面上看起来像朋友关系,实际上却不能用朋友的方式跟你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