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挺奇怪的……像这个样子的男人,尤其他还是一套武侠小说的主人公之一,实乃人中龙凤。正常情况上来说绝对不会缺桃花运,但他看上去似乎真的完全没有和女人单独说过话,看上去比傅红雪还自闭。
秦蔻:“……”
她这里好像特别容易吸引自闭少年。
秦蔻只好主动开口:“你想和它玩么?”
她拎起了大橘的后脖颈,把它抱起来,又很嫌弃地说了一句:“啧,好重,是不是又重了。”
大橘表示抗议:“喵喵!喵喵!”
冷血:“……”
冷血张了张嘴,干涩地说:“……猫都不喜欢我。”
秦蔻:“啊,为什么?”
冷血道:“或许是怕我。”
秦蔻大笑:“它才不会怕你呢,你别怕它就成。”
冷血困惑地眨了下眼。
他小时候又没被猫抓过,为什么要怕一只矮胖的橘猫?
秦蔻十分神秘地笑了,笑得冷血心里都有点发毛。
秦蔻说:“你等等啊。”
然后去翻了个猫条和猫罐头出来,递给冷血,说:“用这个勾引它。”
大橘急得探出头来,捏着嗓子喵喵叫,把它的彪形大汉音给夹成了净过身的公公音,让冷血不由想到了宫里的那个米公公,一时之间脊背都爬满了恶寒,盯着大橘的眼神一言难尽。
秦蔻教他打开猫条,大橘凑过来伸出舌头舔一舔、再舔一舔。
冷血伸出手来,试探性地摸了摸那丰厚而柔软的皮毛,大橘根本不抬头,快乐地舔着猫条,喉咙里发出猪叫。
冷血:“……”
冷血:“……”
他明白自己为什么刚刚会被抓了。
秦蔻留下一瓶桂花米酿,说:“我走啦,早点休息,明天带你们出门看看。”
说完,就拎着自己的酒和冰激凌上楼回屋去了。
冷血瞧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目光放在了小几子上的酒和酒杯。
厚重的琉璃酒瓶,外侧浮起一层细细密密的冷雾,将酒瓶之中那一抹米白色模糊的很是柔和,他瞧了一会儿,倒出一杯来,将酒杯捏在手中一饮而尽。
温润的酒香,甘甜的米香,糯糯的、冰凉凉,浓而馥郁,带出一点秋日里金桂花的香气,像是喝了一片甘甜的云。
冷血盘腿坐在客厅的小茶室里,小茶室在客厅最边缘,没有隔断也没有门,做的是软分区,地上高起来一块儿,上头摆了小茶几和蒲团,正对着大而洁净的落地玻璃窗,白天太阳正晒的时候这地方是没人坐的,以前也就楚留香会躺着晒太阳。
大橘喜欢楚留香,也就蹭过来趴在他身上滩成一个圆圆的大猫饼。但是楚留香总是担心自己胸口处会被晒出一个猫饼形状来……
他觉得大橘在给他的美黑事业增加难度,所以总是很无奈。
此刻,楚留香不在了,大橘哼哧哼哧地吃着它最喜欢的罐罐,吃完,打了个响亮的猫嗝,矜持地舔舔爪子,跳进了冷血的怀里。
——既然他奉上了美味的食物,那就让他多摸一摸吧!
冷血端着酒杯,低头看看怀里那仿佛有三层横肉的大饼脸猫猫,忍不住笑了笑,伸出骨骼分明的手,轻轻揉了揉大橘的脑袋,再看看外头的景色。
低头,是他从未见过的明亮万家灯火,抬头,是一轮挂在夜空中的,洁净而圆满的明月。
马上就是中秋节了。
——不知道今年,他们师兄弟四人是否能在府中团聚呢?
冷血这样想着,将杯中那馥郁浓糯的桂花米酒一饮而尽。
而在这时,秦蔻的杯中也有酒,但不是桂花米露。
透明的玻璃杯,粉红的草莓冰激凌球,带着一点咖奶色的百利甜酒浇在上头,浸没大半个冰激凌球,秦蔻用勺子蒯了一小勺,放入口中尝一尝味道。
草莓味的冰激凌,大概是记忆里最早出现的冰品之一了,秦蔻是非常喜欢吃草莓的,但小时候她很不爱吃草莓口味的零食,因为她总觉得那些东西就是一种很奇怪的甜味,说是草莓,吃起来完全不像,她那时候吃冰棍都吃巧克力味的。
不过那个时候的呵根达斯就已经有味道真的很不错的草莓冰激凌球了,一个要二十九块,小时候秦蔻经常请自己的小伙伴一起去吃。
莓果的口味是酸酸甜甜的,冰激凌球很紧密,里头还夹了一些像是籽一样的东西,被带着奶油和朗姆味道的酒液一激,好吃得不得了。
秦蔻又蒯了一勺,喂给一点红。
一点红刚洗完澡出来,腰间挂着浴巾,头发还没吹,湿淋淋地在脑后绾成个团子,浑身都是水汽,手指关节处有点发红。
他垂下头,乖乖吃掉这一口。
秦蔻又去研究另外一种兑法。
不锈钢冰块+百利甜+茉莉清茶。
百利甜是奶油酒,兑一些茉莉清茶正正好能冲淡浓郁的口感,喝起来会清爽一点,加了茶风味也更复合有趣,不锈钢冰块呢……反正不会融化,就不会让这杯酒被稀释啦。
秦蔻问:“红哥,你要喝哪一种?”
一点红一边吹头发一边说:“随意。”
秦蔻不满意了:“怎么可以随意,你说这话好敷衍!”
一点红的脸上浮起了一点柔和的笑意来,道:“我想让你先挑。”
秦蔻:“那我要加冰激凌的了,你头发好长、吹起来好慢的,等你出来冰激凌都要化干净了!”
他的头发比秦蔻还要长呢。
秦蔻的头发是很软的,软软蓬蓬、又烫了法式卷,所以瞧起来还挺轻盈的,一点红……或许是因为他的皮肤实在白的有点过分,所以头发看起来漆黑漆黑,像是用墨泼过,秦蔻和他一块儿洗澡的时候,还会帮他打护发素。
养护了这么好几个月,他的头发黑的像缎子。
其实长头发很麻烦的,又是拆又是洗又是搓又是吹的,即便是来了现代之后,热水和洗发水都唾手可得,他也开始觉得有点麻烦。
作为一个自小就流浪街头的孤儿,一点红才没有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古代人观念,他不剪头发完全就是因为秦蔻喜欢。
一点红披散着长发,用吹风机吹动,闻到了自己发间那种淡淡的、并不具备侵略性的山茶花香气,淡淡地说:“嗯。”
秦蔻端起属于她的杯子,坐在正对着露台的玻璃门那一侧的椅子上,腿曲起来,整个人都缩在椅子里,一勺一勺地吃着属于成年人的甜酒冰激凌。
她吃得算不得很快,所以粉红色的冰激凌很快就化在了咖色的酒液里,像是一个颜色很匮乏的调色盘,秦蔻盯着酒杯看了一会儿,观察着小小的冰激凌块完全化掉,握着杯子的手都被冻得有点僵。
然后她用勺子搅一搅,喝一口,现在像是草莓味道的奶油酒了。
因为还蛮冰的,所以也不会觉得腻。
这酒虽然是奶油酒,但其实度数不低,秦蔻很快速地喝掉了一杯,面上就泛起了一阵高热似的酡红,一点红吹好头发出来之后,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只关中悍匪coc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