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到的,那年仅一十岁,生得十分俊秀却被被活活剥掉皮的花晴洲花公子,便是因为这原委才遭受这样可怕的命运的!
这样一个人,当然是越早铲除越好,神侯府不参与江湖势力之间的争斗,不代表要眼睁睁看着一只豺狼去吃人的肉,喝人的血!
昔日白愁飞为夺取长空帮的绝学长空神指,制造长空帮的血案,此事他一个人当然做不到,他有内应,内应就在汴梁,这内应当然已被神侯府所控制。
而长空帮与这个时代的天下第一、方歌吟方巨侠之间有着关系,当年长空帮被灭帮,方歌吟还查了许久,只是查案方向有误,没想到这是因为要抢夺武功。
于是,诸葛神候找上了方巨侠,以白愁飞之事引方巨侠来京。
白愁飞此刻还刚进京城,在京城卖字画呢,等待着自己一飞冲天的机会,但他的命运其实已然注定,想飞之心永远不死?那你就去死吧!
而同时,四大名捕还在
秘密地收集着方巨侠的义子——小侯爷方应看的罪证。
方应看与藏在深宫之中的大内高手、大太监米苍穹一起创立了有桥集团,这是京城之中隐藏的一方势力。
方应看倘若遭受到了方歌吟的质问,他的恶行倘若在这位天下第一的义父面前暴露,他会遭受什么样的命运呢?米苍穹米公公难道会让方应看陷入死亡的威胁之下么?
无论如何,这一天的米苍穹,应该是会离开皇宫的,大内第一高手离开皇宫,皇帝赵佶的安全……可想而知。
诸葛神候已决定博拥立之功,新朝会迎来一阵子的混乱,但不破不立,这件事必须尽快,否则汴梁城破之日,又该如何挽救呢?
——不破不立,这或许说的也是诸葛神候这位正道魁首的态度变化吧。
总之,这就是无情三年来的经历,换皇帝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开始,他们正在等待方歌吟入京,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他娓娓道来,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
他就像是任何一个温柔而体贴的朋友一样,把那些惊心动魄、腥风血雨轻轻巧巧的掠过,只说了他们一桩一桩的成就,只把这件谋反的大事讲成了“把大象放在冰箱要分几步”一样轻描淡写到违和感很深重的事。
秦蔻静静地听着,大家都静静地听着,无情的声音像是从山间流淌的冷泉一般滑过,他的神色也一直很淡然,很耐心。
秦蔻默然半晌,忽然笑道:“你好像在做述职报告一样。”
无情轻轻笑了笑——但很显然,他这笑容的含义其实是他没听懂这个笑话。
半晌,他们碰了一个杯,喝了一杯酒。
无情看了一眼时间,说:“我也该回去了。”
秦蔻又陷入了一种不知名的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说:“看来,你们还有很多事要忙。”
无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是的。”
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忙,他们选择了一条漫长到看不见结局的路,这调虎离山之计会顺利么?拥立新帝之后的混乱又该如何?他们会激流勇进,会努力让大宋的山河不要那样的飘摇与破碎。
然而,每一个做过实事的人都知道,计划是计划,现实是现实,计划得好好的,但现实却是总有莫名其妙的幺蛾子出现要解决。
无情不知道明天会面对什么,但无论是什么,他都要走过去,亲手去解决。
追命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轻轻松松地说:“走吧。”
——走向明天。
无情点了一下头,也平静地说:“走吧。”
秦蔻忍不住笑了一下,对他们说:“那么,下次再见吧,那时候你们一定又有很多精彩的故事能说给我听。”
无情轻轻地笑了,与她做出约定,说:“下次再见。”!
第255章 番外四【一更】
「01」
是夜。
成江花园小区A栋二十七层,晚上九点半,秦蔻忙完了工作,合上了电脑,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去洗了澡,换了睡衣。
秦蔻今年二十七岁,在X市经营着一家专攻音乐现场的livehouse,家庭条件好,自己名下有房有车,出了大学校园五六年,因货真价实的白富美身份,身边追求者如过江之鲫。
不过,她现在倒是没那个意思。
秦蔻去楼下餐吧热了杯牛奶,顺便把自家的宇宙猫猫大橘给喂了,大橘正揣着爪爪端坐在懒人沙发上——其实它有好几个很可爱的猫窝,但自从买了懒人沙发,它好像就认为那是自己的东西了一样,秦蔻每次把它赶下来自己坐上去的时候,它都会发出抗议的叫声。
秦蔻给大橘开了个罐罐,大橘兴奋地尖叫一声,从懒人沙发上跳下来,哼哧哼哧地吃起了东西,秦蔻有点嫌弃地看了它一眼,坐到落地窗边喝牛奶。
下雨了。
而且是X市很难得一见的暴雨,往楼下一看,都只能看见一片汪洋大海,秦蔻妈妈安宁老师刚刚打电话来,意思是水都淹到人小腿往上了,好好在家呆着,别去地下车库,更别坐地铁,等内涝过去再说。
秦蔻嗯嗯应了两声。
她倒是不出门,就是楼上的阳台的那几盆花没法抢救了……算了,明天天晴了再说吧,她还怕一开阳台门水直接进屋子里来呢。
喝完了热牛奶,她伸了个懒腰,就打算去睡觉了。
变故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客厅里的空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起来,迅速形成了一个漩涡状的东西,白光一现,一个血葫芦似的人,忽然扑通一声掉了下来,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大橘正吃着呢,听到动静,警惕地抬头,警惕地用自己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那个血葫芦……啊不,那个人。
秦蔻也被忽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
不过她自己的被动技能,她自己已经很熟悉了,倒也没有说是有多么的震惊,只不过这个人出现的造型确实有点……
这是个大约十八九岁的苍白少年,漆黑的长发如墨用一根十分普通
的发带绑起,却看起来凌乱不堪,这少年没穿上衣,精赤着上身,身上的皮肤也是惨白惨白的,碍于年龄,他难免有点面薄腰纤细,但已经能看出块块分明流畅的肌肉与精壮的体魄,只不过……
只不过他似乎被什么人给吊起来打了,背上有十几道皮开肉绽的鞭痕,身上还被泼了水,连黑布的裤子都湿哒哒的贴在身上,上身更是惨得不能看,这水好像还是盐水,道道狰狞的伤口都绽开了,这少年人痛苦地呼吸着,身上不停地颤抖,但牙齿却紧紧地咬着,似乎连一声闷哼都不大愿意发出。
啊这……
要……要送医院么?
可是现在这么大的雨,连地下车库都淹了,根本出不去啊,而且她把一个血葫芦一样的人会拉上电梯,摄像头记录了下来,她要如何解释呢?这又不是她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