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彼时关越已经有点醉了,抱着酒瓶打了个酒气浓郁的嗝,“反正我干嘛都没好处,不如帮江尧点忙,而且横竖我也不会和除他之外的人结婚,就当圆梦了,管它起因经过结果是什么。”
祝星纬便有一会儿没吭声,隔音极好的vip包厢里陷入长久的静默,过了会儿,他凑过来和醉醺醺的关越碰了个杯,俩人狐朋狗友这么多年,他的神情还是第一次看上去如此严肃:“但是关越,你有没有想过,梦早晚是会醒的。”
关越静了静,就在祝星纬以为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张口说:“那我就等到醒的那一天再走。”
祝星纬终于无话可说,只能道:“行,那我就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两人从酒吧出来时已是深夜,第二天纷纷睡到日上三竿,关越醒时,屏幕上已经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未接来电和短讯,他粗略一翻,在最下面找到江尧零点时发来的一句“生日快乐”,回复了一个笑脸:[谢谢哥。]
江尧似乎没在忙,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笑意盎然:“猜到你现在醒,生日礼物马上送到门口,记得查收。”
“22岁,”江尧又说,叹息似的,“我们小越都长这么大了。”
刚起床的脑袋不太清醒,关越听着江尧在对面温和干净的嗓音,竟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22岁,是不是法定了?”
俩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江尧呼吸好像有些迟缓,但仍是含着笑意的:“所以呢?”
“所以——”关越的心怦怦跳起来,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昨日的失望与难过,只想到那最初的问题,“江尧,我昨天好像答应你要结婚。”
昨天他心情大起大落,全然忘记什么法定不法定,现在回想,倒像是江尧有意为之,这种似乎成为对方独一无二选择的感觉让他紧张而激动,以至于嘴上说话也没个把门:“我想我现在可以履约了。”
“现在吗?”江尧纵容地顺着他说,没人的办公室里,笑容一直攀在嘴角,“22岁才第一天,就要和我结婚,我是不是做了坏人?”
关越一愣,心脏重重下沉,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没理由如此雀跃,为一个看上去毫无私人感情可言的约定,他慌了,连忙往回找补,无暇顾及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话:“嗯……这天结婚,显得更真实嘛,在另一半的生日当天领证,回头找人造势,也显得我们情深。”
他看不见的地方,江尧嘴角慢慢变得平直,没答话,只余他一人继续絮絮地说:“……以后万一有些什么突发情况,总不会叫大众怀疑我们婚姻是在作秀给别人看。”
“嗯,你说得对。”江尧脸彻底僵了,“一会儿我们就去领证。”
因为是临时决定,只事先征求了双方家长的意见——主要是关家,不过这几年家里对关越的婚事本就上心,如今送上门一个背靠着江氏的江尧,当然是举手欢迎;
两人没遇到什么阻碍,下午就去民政局领了证,婚礼由于行程问题暂且搁置,于是他们成为夫夫的程序简单到了极点:只有两张红色的证件和一对戒指,宣布将人生绑在一起,然后与各路媒体交流,广而告之,关越搬进江家,就成了另一位男主人。
时间一晃,再然后,就到了今日。
关越站在桌边,捧着碗给自己盛汤,刚坐下,眉头一皱,又“嗷”的一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叫声惊动了浇花的江尧,他快步走过来:“怎么了?”
关越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晚上和祝星纬吃饭,为了向这位冤种知情兄弟炫耀自己有夫之夫的崭新身份,特意带了结婚戒指出去,结果临到进家门又紧张,怕被江尧瞧见,再觉得自己过于在意这段婚姻,于是将戒指给捋了下来,塞进了后裤兜里。
他坚定认为江尧并不希望这种代表羁绊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眼前,毕竟当初他们说得好好的,只是各取所需。
刚刚他忘了这码事,猛地往下一坐,感觉屁股都要被钻给硌淤青了。
“没、没事,”他支支吾吾,面对江尧关切的眼神,低头猛干了口汤,思索间,半点没犹豫地把好哥们给卖了,“祝星纬新搞了辆摩托,送我回来的时候硌我尾巴骨了。”
江尧好像是信了,皱着眉说教他:“你们俩都少玩这种危险的东西,祝星纬自个儿拿驾驶证了吗还载你?”
“他说他的摩托和他是拜把子兄弟,有默契。”
“……”江尧给气笑了,“你等我回头给他哥打电话的,能耐不死他。”
关越不吭声了,在心里为好兄弟默哀两秒钟,乖顺地继续喝汤,生怕江尧的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但还是没逃过,因为江尧忽然伸手过来,在他的尾椎处轻轻按了按,问道:“这儿疼吗?别是骨折,要不去看看医生?”
他一个激灵,下意识攥住对方的手腕,脸全烧红了,但不是因为疼的:“不用!挺好的,我自己有数,没事!”
关越纤长的手指攥着江尧深蓝色睡衣衣袖,显得更加白皙,江尧低头看,手指上空空荡荡的,没有戒指。
他并不意外,也早就知道,关越生性自由,不会希望被一个戒指代表身份。
但他还是抿了抿唇,使劲儿将睡衣有点松垮的衣领往里按了按,遮住露出的那一截银链子,以及下方某个环形的东西,回答:“好,不舒服就告诉我。我一会儿有个线上会议,先去书房。”
然后走到书房,给秘书打电话:“小曹,最近有什么晚宴需要我参加吗?”
名叫小曹的秘书回复得很快:“目前是没有的,您需要添加什么行程吗?”
“没有?”他皱着眉反问,“你确定?要求携家属的也可以报给我,现在我已经是结婚的人了,不用顾虑。”
小曹:“……”
训练有素的小曹秘书飞快翻了翻自己的脑子,然后答复:“有的老板,臣茗下周三办慈善晚宴,已经发来过邀请函,要携家属出席,您看……”
“行,就这个吧。”江尧说。
他挂了电话,走出房间,又在餐桌前站定,端得一派正经文雅:“越越,下周三有慈善晚宴请我携爱人出席,你下周三有时间吗?”
“啊?”关越被这句“爱人”叫得一个荡漾,又有点害羞了,“有时间的,我要做什么准备吗?”
“或许是……一个无名指根的戒指?”他笑着道。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开始更了!预计隔日更5k,晚九点更新,有情况会在评论区说明!
久违地写了两位没长嘴的男士,诚挚邀请大家和我一起由此开启崭新的旅程,如果一定要为本次旅行定一个主题,那么我会用“追逐”与“衰老”来形容,在此过程中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向我指出,接受一切善意的批评与指正!
另,如果涉及部分令大家感到不愉快或者被冒犯的主角配角行为(反派除外),请批评我,纸片人问题就是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