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好不靠谱的一对情侣。
作者有话说:
曹秘书明天因为左脚先进公司被开除(开玩笑的
第30章 警告
唐诰给关越回电是在大约半小时后,电话里他声音时断时续,伴着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和不知道哪儿传来的牛叫,很认真地道歉:“对不起啊阿越,我……”
“你先别说对不起,”关越打断,然后不得不在高昂的牛叫声里提高了音量,“你现在在哪儿呢,信号这么差?——怎么还有牛啊?”
唐诰沉默了两秒,心虚地看了一眼周围:“这边比较偏,有人正好在放牛。”
“你找沈一簇去了?”
“……嗯。”
关越给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明知道对面的人看不见,还是没忍住比了个大拇指:“昨天还信誓旦旦说不去,今天就到地方了。怪不得人家的牛看见你都哞哞叫,原来你才是真的牛,你脸不疼吗唐导?”
“……”
信号又开始变差,唐诰带了点窘迫的声音被扭曲成性感电音,让关越也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只能满头雾水地嗯嗯点头,等这阵过去,才想起问:“那沈一簇人呢?”
“他刚穿了身戏服打我眼前过去,和剧组其他人上山了,装不认识我。”提起这个,唐诰原本还算平静的语调立刻冷得像结了一层冰碴子,“有本事他以后都别理我。”
关越听得头疼:“有本事你别千里迢迢放我鸽子跑过去找他!在这儿跟我撂什么狠话?”
电话那边不吭声,像头拉不回来的倔驴,他蹙着眉,冷不防想起唐诰那天没和他说完的话,什么“万一之后没有在一起”,心脏不安地突突了两下:“唐诰,你大老远跑过去也不是为了吵架的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本以为对方是一时恋爱脑上头,想去求和,才这么毅然决然放了自己鸽子,可现在看对方反应好像又不是这样,联想到两人那天的对话,他小小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愕地问:“你别告诉我你想分手啊。”
唐诰沉默良久,转移开了话题:“那个楼我们之前看过一次了,我觉得挺合适的,你下午过去要是也没什么别的意见,就可以签约了,我没问题。”
“你别转移话题!”关越着急,脚砰地一下踢到了桌角,惊得江尧回头看他;他也没顾上管,继续追问,“你跑这么远就为了送个分手通知啊,你不嫌自己折腾么?”
电话嘟的一声挂了,他拿着手机愣在原地,要说的话堵在嗓子眼,半晌,才听江尧问:“刚才撞哪儿了?”
他回过神,看见江尧拿着药箱站在自己身边——这人不上班果然闲得没事干,甚至还很有家庭医生风范地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件白大褂穿在身上,但这会儿他没太多心思开玩笑,面对对方关切的神色,只是恹恹地伸出一只脚:“撞脚趾了。”
“我看看。”江尧领着他坐回沙发上,把他受伤的脚搁在自己膝盖,凝神观察了几秒,明显松了口气,“还好,就是撞红了,没什么事。”
“哦。”
他把脚收回去,干脆就盘腿坐在沙发上,往后一靠,浑身上下散发出不高兴的气息:“……有时候我真不懂他们这些搞艺术的都在想些什么,昨天还爱得要死要活,今天就能下决心跑山沟沟里说分手,另一个也是,人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愣是装看不见,真是一个比一个有病。”
他话里指向的人很明显,加上打电话也没避着人,因此江尧很轻松就能对上名号,来龙去脉也猜了个大概:“唐同学和沈同学要分手啊?……你说归说,怎么还把自己骂进去了,按你这么算,你自己不也是搞艺术的?”
“我也有病。”关越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说,“我也搞不懂我自己。”
“但有一点要搞懂,”江尧已经把没用到的药箱放回了柜子里,他路过沙发后,曲起食指敲了敲关越脑门,然后又指了指钟表,“关先生、啊不,关老板,你再不出发,可就真的要迟到了。”
不提还好,一提关越更烦了:唐诰又不来,那待会儿见到倪子骞的不就他一个了?
就算他脸皮再厚,这也很尴尬吧?
他更加颓丧,换鞋的中途有好几次都想干脆自己也别去了,然后下一刻又被仅存的那点良心给驳回,这么一来二去的,就到了出门的时间。
江尧事先通知了自己的司机,因此这会儿他更没什么退路,只能在对方含着笑的眼睛里视死如归地拉开车门上车,此情此景莫名让人幻视电视剧里娇妻含情脉脉目送霸总老公出门的俗套桥段,并且终于在江尧弯腰对他说“早点回家”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他扶着降下的车窗悲愤叫嚷:“你为什么不上班啊!”
“因为我是老板。”江尧说,“老板偶尔放假是很正常的。”
“……”
“而且这个老板还要等着晚上带你下馆子。”
“好吧。”他悻悻地缩回脑袋。
总之,挣扎是没有用的,而且江尧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司机交代过他快迟到了,这位笑呵呵的中年司机陈叔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开车特猛,压着限速一路风驰电掣地把他送到那座名为COZO的写字楼下时,甚至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不仅没迟到,还够他去旁边的店里买杯奶茶嘬。
但现在他明显没心思喝奶茶,多余的这十五分钟对他来说和定时炸弹也没什么区别,他站在楼下,回头望,身后是一条宽敞的街,道路尽头有几幢影影绰绰的高楼,里面那幢最高的,属于现在的江氏。
这里离江氏很近,最开始他就知道。
步入夏季,阳光开始逐渐变得刺眼,他看了一会儿,眼前便一阵阵地发黑,只能遗憾地收回视线;但这一小会儿的注视好像又给了他无穷的勇气,他迈步进入楼内,早有准备的安保人员询问他信息,他还没来得及答,便听到有人说:“不用了,这是我的客人。”
倪子骞迎着他走过来,脸上挂起一个惊喜的笑:“刚准备下来接你,原来你已经到了,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对方好像全无昨日表白失败的那段记忆,还和往常一样对他十分热络,叫关越有点无所适从,只能局促地点头:“刚到,没来得及。”
安保人员像是与倪子骞很熟,见他们两人明显相识,便没再问什么,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别处;第三人一走,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或许也只有关越自己在尴尬,因为倪子骞已经在和他介绍情况了:
“……搬走的分部在26楼,和27楼连着,是个小跃层,空间是没问题的,装修呢,就是跟着楼里的风格走,没有怎么修改,比较单调。你知道的,之前在这里那帮子人几乎都是程序员,对装修没什么意见,我知道你们做导演的可能有点美学要求,如果想改装潢的话,问题也不大,知会一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