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该怎么做？

身边的虎杖悠仁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

“真司哥你看书店那边——有链锯人最新海报展示哎——”

危急关头的小老虎果断选择转移话题，用夸张的语气引导坐在自己对面的黑发前辈看向与咒灵们相反的方向，而后，掩着嘴，超级小声的用气音为非术师看不到的熟人们进行解释。

“欸——漏瑚先生、花御先生还有陀艮先生，这位不是义父啦——”

“怎么可能？！”

得到的是漏瑚一个大大的白眼，作为咒灵阴界的第一批居民，最早和咒术师们打交道的那批咒灵，漏瑚自诩人类咒灵通，撇着嘴，不屑一顾道：“是你懂真人1.0，还是我懂真人1.0？如果他不是真人1.0的话，虎杖你小子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所以——为什么会是1.0，这是什么新的取名风潮吗？”

微笑着插入对话，姬野真司微微歪着头，迎上虎杖悠仁惊讶的目光，他后知后觉般的眨眨眼：“唔，我没告诉悠仁吗？咒灵的话，是看得到的。”

那种事情完全没有过啊！难怪五条老师他们会怀疑了。

夹在知情和不知情之间的虎杖悠仁宛若中了0.2秒的无量空处，回过神来的时候，姬野真司已经和咒灵们攀谈了起来：“被悠仁尊称为先生的话，你们应该是咒灵阴界过来的交流咒灵吧？”

“叫那么生分做什么？真人1.0。”

火山头咒灵却是一幅比虎杖悠仁更加自来熟的作态，他大大咧咧坐到虎杖悠仁和姬野真司之间空着的椅子上，挥手从红色寄居蟹一般的咒灵头上捞过那个灰发的小男孩，语气炫耀且得意：“叫你真人1.0，当然是因为我们咒灵界又有新的真人诞生了啊，十年前那些咒术师都说你消失了，笑死了，只有人类才需要担心寿命的长短，我们咒灵可不一样！只要人类的恐惧还存在，即便是死去，对我们而言也不过是一场长眠。”

说着，火山头咒灵漏瑚将手中的小男孩举到姬野真司的身前，表情变得矜持，但那副姿态明显是含蓄的想要吹捧和夸耀：“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现在这具和上一具受肉体一模一样的容器的，但既然你活过来了，这个真人2.0就交给你了哦，你说巧不巧，这孩子就是昨晚刚刚诞生的新‘真人’，大概是你的儿子吧，为了区分，我们叫他2.0。”

不，他想，这位应该才是真的【真人】。

在看到被漏瑚抱着的灰发小男孩的正面的时候，即便是姬野真司，也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有点牙疼。

看看这遍布全身的缝合线伤口，再看看“男孩”灰蓝色的头发，这不就是在反转术式学习幻境中遇到过的那个特级咒灵吗？

也是被他借用了名字捏造马甲的倒霉蛋。

于是茫然的眨眨眼，有着蓬松且柔顺黑卷发的高中生露出虎杖悠仁同款茫然眼神：“抱歉，这位，嗯，咒灵先生，您在说什么？虽然我确实能看到咒灵的存在，但我不记得我见过你，而且我的名字叫做【姬野真司】，不是真人。”

便宜儿子有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是不可能的！

第182章

“忘记了过去的所有事？咒灵重生还有这样的代价吗？”

“不不不，漏瑚先生，这位好像真的不是义父，真司哥在义父消失前就已经出生，从出生日期上来讲，比我还大上两岁呢。”

“我说，他就是漏瑚你口中的真人1.0吗？看起来好弱啊，想要知道他是不是你们说的‘父亲’的话，让我摸摸他不就好了？”

向几位特级咒灵先生确定了咒灵也能品尝寻常人类的食物以后，黑发高中生就像任何一个刚刚接触到新事物的年轻人一样，毫不吝啬地展示着自己的热情，自告奋勇帮忙点餐。

而也正是趁着姬野真司进入咖啡店内部的功夫，虎杖悠仁、漏瑚、花御、真人和背对着几人维持摸鱼白领打工人身份的天内理子三人方才有空展开紧凑的交流。

真人2.0，嗯，或者说是真正的真人，他是诞生自人类对人类这个群体自身恐惧中的特级咒灵胚胎，虽然单就实力来讲，现在的他还远不及“特级”的程度，但强悍的术式能力已经在他的身上显露出来，恰好便与人类的灵魂相关。

即使诞生不过一日，但咒灵的特殊性注定了不能用人类婴儿的标准去衡量他，从同类那里了解到相关的知识后，本性恶劣的小孩便对传说中的“爸爸”1.0抱有相当大的好奇。

甚至可以说，刚刚见到姬野真司本人的时候，小真人的内心是很失望的。

欸——？！那个被漏瑚和花御这些同伴们视为他的“父亲”的存在，就是这么个脆弱且普通的弱者吗？

那他凭什么要屈居人下去当这个2.0？

微笑着看似乖孩子的外表下，诞生于恶欲最本质的怪物本能性的感到不满足。

于是，在漏瑚与虎杖悠仁交流着姬野真司如今状况的时候，歪着头乖小孩外表下的真人张开嘴，刻意放软声音，突显自己的无害气质，给出建议。

而后，下一刻，莫大的压力猛然从背后降临，仿佛有什么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将冰冷狩猎的目光投注于它，让本性大于理性的小家伙生平第一次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是天敌！

——它的，或者准确一点说，是咒灵的天敌！

被杀气锁定的男孩应激般地转过头去，见到的便是身穿浅灰色风衣，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捏着个翠绿色云朵状膨胀物的黑发怪刘海青年。

眉目细长，面容温和，唯有眼神漠然如同神明，看着他，宛如看着案板上的鱼类，没有丝毫的情感可言。

“收起你那危险的想法，无论是作为普通人的姬野真司，还是名为禅院的真司叔叔，都不是你可以冒犯的存在。”

与此同时，从小真人的身边传来一声青年女性的警告声，女性的音色清澈且柔和，宛若古时贵族方可享用的绸缎般顺滑丝柔，但因为语气的缘故，又带上了几分不怒自威的冷漠告诫。

哎呀呀，即便是不确定对方是否是那位1.0，也不由自主地维护起那个名叫“姬野真司”的家伙了吗？

如果真人足够小心谨慎，接连被天内理子和咒灵操使警告，多少会将心中晦暗而危险的想法隐藏起来。

可咒灵之所以是咒灵，便是因为它们本身就是人类恶欲的几何体，即便是漏瑚、陀艮和花御这类拥有近人理性的特殊存在，也往往偏向于自身的本能欲望，更别说是真人这种刚刚诞生，还未接受过引导教育的幼生个体。

当姬野真司重新点好点心，带着餐点重新回到座位后的时候，或许是为了刻意掩盖之前的小小冲突，漏瑚和虎杖悠仁已经就着新话题展开了讨论。

“……今年的咒术高专可以说是相当的热闹了吧，我记得上次总监会还发布了公告，重组后的咒术高专同时面向横滨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