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炮灰[快穿](1407)
萧遥叹了口气,说道:“我原打算诛灭房家主脉,可是百官认为按照律例,须株连九族。我知道这有伤天和,可是,万一他们长大成人后,再来谋反呢?须知每一场战争,都有许多士兵死去。”
何细君看着萧遥:“道理我都懂,可是,我的性格让我无法熟视无睹。皇上,我原是房止善请来的,特地背叛多年的友情选择帮你,是因为心中的坚持,此事,亦是因为心中的坚持。”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抿着下唇道,“若皇上为难,便将这个,当作是给我的赏赐罢。”
萧遥沉默下来,久久没有说话。
红雀上前道:“皇上已下旨,不好出尔反尔。何姑娘,你何必为难皇上呢?房家人可怜,可是我们皇上不可怜么?天下的百姓不可怜么?若皇上有什么万一,天下老百姓就又过回苦日子了。”
何细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萧遥。
萧遥回望着何细君的眼神,道:
“你说的,我都考虑过,可是,我是个皇帝,我需要为我的统治考虑。对有功之人体恤,对有罪之人严苛,这才是一个皇帝应该做的。如今天下乱象横生,正是需要重典治理。”
说到这里,看到何细君眸中的失望与凄然,有点不忍,又道,“那年我们并肩袭击北戎王廷时,亦是不管大小,悉数拿下的,为何面对房家,你便认为不妥?”
何细君苦涩地说道:“或许,是因为我认识房止善罢。少年时认识,曾是知己。”
萧遥垂下眼睑:“我小时,经常和他在宫中玩,称得上一个总角之交罢?然而他该对我下毒之时,仍旧不手软。”
何细君久久无言,正当红雀以为她已经被说服了时,她忽然道:“皇上,你就当我无理取闹罢,我仍然坚持这个请求。那些幼儿,那些被困于后宅的女子,都是无辜的,请你放过他们。”
红雀忍无可忍,大声说道:“何姑娘,你为何为难我们皇上?她身体本就不好,又刚议事毕,身体早受不住了,你怎么还一直这般为难于她?”
何细君这时才发现,萧遥的脸色称得上惨白如纸,顿时满脸歉意与担忧,道:“抱歉,我先出去了。”
红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跟萧遥告罪:“皇上,我不该胡乱插话的,只是实在忍不住。”
皇上本来就难,何细君还一再为难,她实在忍不住了。
萧遥道:“以后不要多说了。她是我承认的朋友,这次坚持,也不过是坚持本心。只可惜,我是个皇帝,注定不能答应她的。”
她已累极,说完这些话后,扶着红雀去休息了。
红雀与枕心以为,她会如同往常那般,睡一个多两个时辰便醒来,不想这一觉,萧遥一直到当天夜里仍然微醒。
两人大惊,忙不迭地叫太医。
而此时京城宫中又有人来报信,说房太淑妃上吊自尽了,什么遗言也没留下。
枕心得知,说道:“她怕是担心被连累。”
红雀叹了口气,说道:
“房太淑妃亦是个苦命人,先前带过我的姑姑曾与我说过,房太淑妃年轻时有过一门亲事,据说情投意合,但房家为了权势,硬是将她送进宫中。她进宫里来,又无子,日子很是孤单,我们皇上小时,很得她的疼爱。”
所以此时房太淑妃自尽,怕是因为绝望。
家里谋反,她无法为家族求情,可是不求情,她自己亦不能苟活,因此干脆便一了百了了。
两人都记挂萧遥,说了两句,就急急地进殿中,问太医情况,见太医脸色难看,心下造就凉了。
院正道:“皇上大概明日午时会醒。皇上龙体受损严重,故这是正常现象。”
中了藕断丝连的,都是这般,身体逐渐虚弱,乃至起不了身,然后慢慢逝去。
红雀与枕心得知当即大哭。
第二日,天空中仍旧大雪纷纷,早起时,天地一片白茫茫,日光一映,十分的刺眼。
太皇太后并安太贵妃一大早便来到温泉庄子来,当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萧遥,两人瞬间红了眼眶。
随即,太皇太后便问太医情况,得知皇上的毒已到后期,若没有解药,药石难救,都悲恸难忍。
安太贵妃垂泪了一会儿,对太皇太后说道:“民间有冲喜一说,不如便试试?或许老天爷保佑,冲喜之后,忽然就好了呢?”
太皇太后犹豫起来。
她倒是不信冲喜的,毕竟萧遥是中毒,不是生病。
可是思及萧遥云英未嫁,若去了,孤零零一个,实在太苦了,便点了点头。
太皇太后认为,即便萧遥是个皇帝,但首先也是个女子,女子该经历天下女子都该经历的嫁人喜悦。
至于冲喜的人选,太皇太后与安太贵妃略一商议,便暂定安公子为皇夫,至于四妃,酌情再选。
因担心萧遥时日无多,太皇太后忙不迭地找丞相与礼部商议,定下日子。
丞相忙得很,他先受命,将一干谋反的逆贼并其家人的罪名与处置一一告知百官,此时得知太皇太后要给皇上冲喜,也只能跟着忙碌起来。
新筹办的报刊,亦在清晨时分将株连九族的旨意刊登出来并发往萧国各地。
房止善脸色惨白如纸,再看到这份报纸,想起自己的家人,脸色更白,加上身上伤得重,很快吐出一口鲜血,昏迷了过去。
中间他醒了一会儿,命人对天下宣称,皇上身染重疾,命不久矣。
皇帝身染重疾的消息甫一传出,读书人以及京城附近的老百姓首先就一阵慌乱了。
皇上驾崩了,岂不是天下又要乱了?
另外,先前皇上颁布的政令,可还会继续?
各地水利还未修好呢。
而百官中,那些有异心的,再次与房止善联系起来。
至于更聪明一些的,则暗中买通宫女太监,暗暗讨好贤王母子——皇家子嗣极其稀少,皇上一旦驾崩,皇位便只能传给唯一的皇弟贤王了。
正当人心惶惶之际,宫中忽然传出皇上择皇夫的消息。
甚至,连皇夫人选都定了,正是安国公府的嫡长子安申和。
安公子在温泉庄子上胡乱地漫步。
得知自己是皇夫,他很高兴,可是一想到已经昏迷不醒的皇上,他就如同被一盆冷水泼在头上。
再细细想,之前的相处,萧遥待他与别个,并无不同,所以她若醒着,必定不肯同意的罢?
可是安公子还是希望,此时能成为既定事实。
正走着,忽然眼前人影一闪,几个人抬着一顶软轿出现在他面前。
软轿的帘子掀开,房止善那张苍白的俊脸露了出来:“皇夫,呵呵,是拿我的家人投诚得来的么?”
安公子见了房止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抓拿你的家人,是我主动做的,只是因为我恨你,我要你痛苦一辈子!”
房止善看着安公子,目光中亦有着恨意:“为了一个女子,你就将曾对你很好的人拿下,果真是一个深情的人。”